少女愣愣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是……
她半张着嘴，艰难的向着萧赫的背影问道：
“原来你能修好啊？还修的这么完美……”
男青年停下了脚步。
“我当然能修好，但是这和让你亲自动手并不冲突。因你而毁坏之物，自然也应该由你亲自来善后。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所以你欠我的，等到下一次再还吧。”
说完，他便迈步向着前方走去。
“把身上的灰尘拍一拍，然后来房间见我。”
看着他的背影，少女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
“什么嘛——真是的——”
她伸出脚胡乱的踢了一下脚下的树枝，目送着对方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之后，落在刚才二人比剑的地方。
“咦？”
少女皱起了眉头。
——我明明记得，那个男人应该也在……
影，他是如此称呼他的。
但是看起来要比萧赫本人还要神秘的样子。
后者在消失的时候最起码还有些征兆，而影似乎拥有某种瞬间消失在空气中的能力。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啊。”
云歌摇了摇头，随意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服，并走进了小院。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捉弄别人的爱好？”
粗狂的男声在萧赫的脑海中响起。
“影，你以前也没有这么啰嗦。”
那个声音爽朗地发出了几声大笑。
“那不是和你这个家伙待惯了嘛。如果要让我像你一样，整天板着脸一句话不说，我可能要活生生的憋死。”
萧赫冷哼了一声。
“不要多嘴，也不要说那些她现在还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幸福，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才是。”
走进房间，空气中依然还残留着淡淡的异香。
萧赫坐在简朴的桌边，手一挥，两盏骨瓷茶杯便出现在桌面上。
——第一次看到我和影的剑术，能够依稀看出些门道么？这样的话，教她练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向身后，那柄剑身笔直，有着锯齿状剑刃的细长的单刃长剑，正好端端的挂在墙壁上。
——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愿吧，也算是缘分一场。
不一会儿，云歌便踌躇地走了过来。不过少女却并没有迈过门槛，而是站在门口处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你在那里愣着干嘛？”
萧赫问道。
“我……”
云歌看着他那张好看却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心中却是十分的纠结——少女并没有办法通过他脸上的表情来推断对方的心情，只能够从他口中的一言半语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中，依稀拼凑出自己的答案。
“进来吧，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听到他的话语，少女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过来，坐。”
男青年用眼神示意着自己对面的椅子。
“刚刚，你真的没有看出什么吗？”
萧赫端起了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少女一时语塞，她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先前系统所显示出的字样告诉他。
“没关系，能意会却不可言传，也是正常的情况。”
他抬起手，将另一盏茶杯放到少女的面前。
“你现在的境界还太低，有些东西能够看个一二，却无法深究。有些能够深究的，却同样因为这个理由而举步维艰。”
萧赫挑起了眉毛，看着自己对面显得格外乖巧的少女。
“如果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面的世界中生存下去，从现在开始修炼还不算晚。”
湛蓝色的眸子中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他注视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看着她那双似乎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被少女放在桌上的茶盏声打破。
迟疑再三，萧赫还是张了口。
“你……想练剑吗？”
——嗯？练剑？
毫不夸张的说，云歌在刚听到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
她半张着嘴，脸上写满了疑问。
“我是说，你想不想修炼剑术？”
萧赫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尽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但是似乎每一次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古井不破的内心都会有一缕不知名的悸动。
“想想想！当然想啦！”
云歌不断的点着头，活像一只正在啄米的小鸡。
那能不想么？送上门的便宜岂有不占的道理？更何况从刚才他们两个练剑的情况来看，就算不是顶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听到她的回答，萧赫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你与萧赫的好感度提升了34点，好感度等级提升到了平淡（34/100）】
没等少女将系统的提示看个清楚，坐在他对面的萧赫便站起身，径直向着屋外走去。
“跟上来，我教你一些基础的剑法，以后和你的心法一起修炼。我会不定时抽查，所以切莫偷懒。”
依然是不给少女反对的机会，他便如此霸道的命令着。
又一次来到了先前二人比剑的地方，男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相当平常的长剑。
“以前用过么？”
他随便地挽了两个剑花，便伸手将其交到了云歌的手中。
“随便挥一挥看看。”
少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看着手中的武器，先是上下掂了掂，又向着前方甩了两下。
没有想象之中的，与其材质相符的沉重感，反而体现出了一种格外轻盈的感觉。仿佛持握着的不是一柄长剑，而是一柄由轻巧的木头而削成的木剑。
“这把剑……”
“对你来说有些太轻了。”
萧赫张开手，那柄利刃便挣脱了少女的手掌，来到他的面前。
用手指点了一下，他又将其交换到云歌手中。
“这一次再试试。”
依然还是同样的动作，但是所持之物却比刚才沉了一半有余。不过这种适宜的分量倒是有一种比先前的轻盈更为令人安心的感觉，且在挥舞之时也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力量在其中的流向。
“嗯，先这样吧，等到你的剑术达到等级，我便会给你换一把新的剑。”
说完，萧赫向前几步，以一种将云歌揽在怀中的姿势站在她的身后。
“啊——”
“别看我，自己记忆身体所传来的感觉，我只教一次。”
听到男青年的话语，少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将自己心中的杂念排除体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
随后，他带着她，于这漫天的雪地之中起舞。
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了细微的尖啸。在少女的目光中，自己仿佛化为了这天地之间的一缕清风。
他带着她在雪花纷飞之间穿梭。
他的手盖在她的手上，他的下颌倚在她的肩头，他的手臂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云歌的心跳愈来愈快，体温也越来越高。她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戏院表演的人偶，任由对方拉扯着。
辗转腾挪，一招一式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巧妙而深奥。渐渐地，在这苍茫一片的天地之间除了自己与他之外，再无它物。
空气寂静了下来，仿佛连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此刻手中所持握着的似乎不再是剑，而是自己的手臂，自己身体的延伸，与自己血脉相连的——
渐渐的，寂静的空气中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他平静的呼吸，他规律的心跳，他身体的温度……
还有他那冰冷的像是千年寒冰一般的目光。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踏入了云海，身体轻盈的宛若一根羽毛。
然而云歌所不知道的是，萧赫早就在她不经意之间松开了手，他负手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少女独自一人在这雪中独舞。
如同雪山峰顶盛开的雪莲。
他不出声，她便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空气中除了剑尖划破空气的啸叫，便只剩下少女才能够听到的，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鸣响——
【你正在修炼太虚剑意，深有体会，剑术熟练度提升10，当前等级（入门30/100）】
【你正在修炼太虚剑意，深有体会，剑术熟练度提升10，当前等级（入门40/100）】
……
【你正在修炼太虚剑意，深有体会，剑术熟练度提升10，当前等级（熟练10/500）】
……
【你正在修炼太虚剑意，深有体会，剑术熟练度提升10，当前等级（熟练100/500）】
……
【你的太虚剑意等级提高到了初学乍练】
……
【你的太虚剑意等级提高到了初窥门径】
……
【你的太虚剑意等级提高到了略有小成】
……
“当初的你有这样的情况吗？”
影的声音从萧赫的脑海中传来。
“……”
“这丫头说不定是个天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