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仅仅亮着一盏色调偏于昏黄的台灯。
房间的三面都是书柜,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但又整整齐齐的书本,可以看出房间主人的博学。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两张沙发和一个茶几,沙发上虽然没有人坐着,但茶几上却放着一杯温暖的咖啡。
九月伦敦的晚上多少也算是寒凉的。
咖啡的表面上絮絮飘起一束白色的蒸汽。
这个房间还有另一条同样的烟雾,它起源于一个被文件与档案堆叠得混乱无比的书桌上。
一个穿着整齐黑色西装的长发男人严肃的正做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档案。
在他身旁,站立着一位矮小的,披着灰色斗篷的女生,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男人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档案,叹了口气。
“终于能有所改善了呢,不对……某种意义上根本没有改变。”
他喃喃道。
“怎么了,师父?”
少女担心的问到。
“啊,不,没什么,格蕾(grey),只是……这届新生的问题罢了。”
这个被称为“师父”的人背考到椅子背上,点起一根雪茄。
“师父!”
“啊,抱歉,Lady,就一支,拜托了。”
他从口中吐出一阵白烟,烟雾飘渺,映衬着他的忧郁,在高处消散,也伴随着某些心情消失不见。
少女欲言又止,紧张的看着那烟,但最后还是将语言说了出口。
“那……那个,师父,关于这届的新生……”
“啊……你还不知道吧,格蕾。”师父将方才放在桌面的档案递给格蕾,“是两个「崇高之色」(Nobel Color)呢。”
“魔眼?”
格蕾盯着档案上的那一行行字,狐疑的问到。
“哎……我说过的吧,Lady。”他好像对弟子听课的不认真感到了些许的恼怒,“不过算了,那一次在列车上你也晕车而不适。”
“重新和你说说吧,所谓「魔眼」就是拥有特殊力量的眼睛,它的传说也在世界各大传说之中广为流传,是单是用‘看’这一行为就影响到对方的魔术,也称为邪视、邪眼。”
男人用那跟点燃的雪茄在空中笔画着,烟雾瞬间呈现出一个圆孔状。
“其根源是自然界存在的各类眼状的自然现象,如「风暴之眼」(台风眼)、「天空之眼」(太阳、月亮)与「大地之眼」(火山口)。”
他再一画,烟雾又形成了螺旋状的风,太阳,与火山。
“他们其中,「大地之眼」与「风暴之眼」依靠这大地之中的灵脉,以地球作为「大源」,自己为小源提供魔力,产生单纯属于它们的「奇迹」。”
他用左手挥散烟雾,注视着少女。
“而魔术师的魔眼也是如此,以自身的魔力回路作为「大源」,「魔眼」自身作为「小源」,通过‘看’来发动一工程,如果对象‘回看’魔眼,其效果将会飞跃性增大。”
“以「魔眼」自身为「小源」?”格蕾问到。
“一般的魔术会于魔术师自身的魔力回路调动魔力产生「奇迹」,有时又会协调自身魔力回路,于世界这个「大源」「同调」产生「共鸣」,以此来调动魔力发动魔术,产生更之为强大的「奇迹」。”
“而魔眼非常特殊,它是一个连接在魔术师个体上的一个单独的魔力回路,仅需从魔术师个体的魔力回路上调取魔力,单纯以‘看’发动一工程,是十分方便的工具,对魔术师来说,能使用魔眼是一流魔术师的证明,不过真正强力的魔眼,只限于生来就有的。”
他站起身来,走到格蕾面前,指了指档案上的两位男女新生。
“而这两个,就是天生的「Nobel Color」。”
“「鬼魂眼」?「泡沫之魔眼」?”
看着弟子有问到的新问题,这位老师虽然带着些烦闷,但还是耐心的解答。
“魔眼也有自己的名字与等级之分,先说等级,自下而上除去普通的魔眼,高级的魔眼分为黄金级,宝石级,与怀疑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虹级。”
他先指向那位女生。
“其中,这位的魔眼有些特殊,所谓的「鬼魂眼」是能够看到恶鬼,冤魂等等「不祥之物」的魔眼,但也因为其魔力同调的‘异常’,而有了吸引鬼魂的体质。”
他再指向那位男生。
“关于他的魔眼你应该比较收悉吧,记得卡勒伯吗?”
“那位神父?”
“对,很神奇,这位新生,有着与他相同的魔眼:宝石级魔眼,测定的过去式,「泡沫之魔眼」。”
烟雾缥缈,最终不再散出而消失了,灯火暗淡了下来,最终,所有都安静了。
我确实很有幸能够坐在这个教室里面,其实现代魔术这个学科是父亲为我决定的,其中的原因我就不便知道了。
埃尔梅罗教室和其实和我们的身份简直是过分的匹配。
它位于整个时钟塔十二学科的末位,就如同的门的身份,位于时钟塔所评定的魔术师中的末位,俗称「末子」。
但能坐在埃尔梅罗教室里学习确实是在我们年轻魔术师之中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
避开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他的魔术实践者的资质不够这种传闻不谈外,但这位君主的能力往往适用于教书育人,因此往往时钟塔各个系转了一圈都没有导师可以受得了的怪才到了埃尔梅罗教室就可以蜕变为真正的天才。
再加上埃尔梅罗教室毕业的学生全员在十年内得到典位,无一例外。
这样的事实简直能够将这位君主变成传说级别的讲师。
这么说来,这里的学生都是天才中的天才,看来我要更加努力,赶超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接受过怎么样的魔术教育,来到我的教室学习,我都会从头开始。”
传说中的讲师严肃的直立着,眉头一直有种皱着的感觉。
“首先我要你们重新建立起魔术的概念,那么,有谁可以告诉我自己所认识到的魔术是什么概念?”
话语刚落,一位灰色短发的女生举起了手。
“好的,丽塔·爱德华兹小姐,你来回答一下。”
那位少女端正的站起,立正回答道。
“将在常识下即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种非常识的方式使其发生,人为的奇迹,再现奇迹的行为的总称,就是魔术。”
“很标准的回答,请坐。”
她又端正的做下了,而坐于她旁边,有一位褐色皮肤的少女,微笑的对她送去一些精神上的表扬。
相比于丽塔·爱德华兹的端正,威尔·莱因哈特显出格外的悠闲,简直是讲君主的讲学当成了在歌剧院中精彩的戏剧。
但是这一眼下去,除去含我外的四维,就只剩下一位披着灰色斗篷的少女,想必那位就是传说中君主的入室弟子吧。
“打个比方,”君主说道“例如点火,以现代科学手段,我们可以用打火机来做到。”
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防风打火机,打火,演示给我们看。
“而利用我们魔术师的手段,利用简单的三小节式的咏唱也能够做到……”
“实在是太有趣了!”
在时间飞逝后,下课的威尔仿佛服用了十毫克的吗啡而变得格外的激动。
“不仅感念严谨,而且还附有恰当的比喻,课堂简直是能够将极为复杂的魔术概念也变得简单易懂,不愧是大笨钟⭐伦敦之星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课堂!”
“大笨钟之星?”
“你不知道吗?这可是时钟塔人气讲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外号啊!”
“额……你是不是太过于崇拜他了。”
“当然会崇拜啊!位列排位之中最为特殊的「祭位」,能够发掘出学生才能并将其培养成天才的教授,能让人不崇拜吗?”
他弯低他的虎躯,用那闪闪发亮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能在这个教室里面上课真的是太棒啦!”
他重新直齐腰,弯曲以来祝贺的手臂却隆起了过于健硕的肌肉,看得我好生羡慕。
“啊!”
突然,一阵柔弱女子的尖叫声响起,如同瞬发的弓箭,完全无法预料,随后是一阵轻浮男子的声音。
“喂!搞什么?水都泼到我身上啦!”
转身回头,发现一位将头发染成红色的男学生,身上的衬衫和羊毛卫衣湿了一半,皱着眉头对那位褐色皮肤的我们的同学喊到。
他手上旋转这一把爪子刀,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锋利。
那位同学一直在道歉,她手上拿着一个没有盖盖子的水杯,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好像是宝石科的人。”
威尔说到。
“因为手上的那把宝石刀吗?”
“嗯。”
我们盯着在他手上转动的刀刃,那散发出普通刀具不应该拥有的光芒。
而少女身旁的另一位少女却全然不同,这个叫做丽塔·爱德华兹的少女怒目圆睁,对着轻浮男吼道。
“根本就是因为你没看路才会撞到的!”
“喂,你说什么啊?分明是她不长眼睛吧!”
“你别血口喷人!”
“你说什么?”
“罢了,丽塔,不要这样,是我的错……”
“不,凡娜莎,这不是你的错。”
“你看看,她都承认了,根本就是她的错嘛。”
与此同时,我身旁的空气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想右后方望去,威尔全身的肌肉块都绷得很紧,体型仿佛比原来巨大了几倍,周围散发出某种气息,令人心惊胆战。
“「暗示」吗?”
我问到。
“嗯,我对我周围下了的区域都下了「暗示」,使他人对我产生恐惧。”
看来这位大少爷已经无法忍受那位男性的言行了,他径直走过到两位女生身旁,三个人同时对他的魔术起了反应。
“喂……喂,你……你干嘛?”
轻浮男子颤抖着说到,而两位女生抱作一团。
“你啊,欺负弱女子有意思吗?拿着这种宝石刀就很了不起吗?”
那把刀应声从男子手上滑落。
“还不快滚!”
威尔大吼道,男子急忙捡起刀,连爬带滚的逃走了。
威尔解除了「暗示」,两位少女才送了一口气。
“谢谢你,同学。”
“不用谢,”他挠挠头说到“我叫威尔·莱因哈特,请多指教。”
“我叫丽塔·爱德华兹,这位是凡娜莎·黛尔。”
随着丽塔·爱德华兹的友善介绍,凡娜莎·黛尔礼貌的鞠了一躬。
“那位是加雷斯·古赫莱斯。”
我将手抬到肩部,以示招呼,她们两位也对我招招手。
“很有幸,我们能在埃尔梅罗的教授相遇,今后请多指教了。”
“请多多指教。”
固然,这次招呼也让我们仅有的四位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走到了一起,但可惜,男女有别,我们基本上还是分开行动。
就这样,我们平静的过了两个多星期,其中,那位轻浮的矿石科男子却经常会骚扰凡娜莎,好险有威尔在,才阻止了多次的骚扰事件。
“那么接下来的内容下次课堂再讲,下课了。”
老师转过身来,用黑板刷缓缓擦去原先在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课堂讲义。
直至我们完全离开教室,也只剩他与他的入室弟子二人。
“走!咋们吃饭去!”
威尔摸着他坚硬的肚皮宣言到。
“那个,你们先去吧,我有些事。”
凡娜莎说到。
“好,那么下午见。”
“嗯,下午见。”
“下午见。”
我们与她打了招呼,却只有丽塔迟迟不肯离开她身边,我们走远了那么十来米才发现这一刻。
凡娜莎摸摸丽塔的头,便毅然决然的向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丽塔没说什么,她只是伫立在原地,目送凡娜莎离开。
中午说太阳光,从百叶窗中照射进来,这一刻的离别显得格外的熠熠生辉。
随后,丽塔加快脚步赶上我们。
时钟塔附近有家咖啡店确实不错,但是对于正餐来说的话就太勉强了,于是我们照常走进了它附加的一家披萨店。
“凡娜莎今天有点奇怪,不对,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奇怪了。”
丽塔首先打破了午餐时的沉寂。
“怎么了?”
威尔大口的嚼着香肠芝士披萨,一边含糊的说到。
“昨天晚上,本来一起散步的时间,凡娜莎却不和我一起走,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房间,她母亲送给她的护身宝石也不见了。”
“护身宝石?”
不管凡娜莎平时的生活习惯如何,也不管她是否还保持正常,但“护身宝石”这个词确实引起了我的注意。
“凡娜莎从小就体弱多病,她村里的萨满认为那是因为她拥有一双可以看见鬼魂的眼睛,所以恶鬼和冤魂会经常烦扰她,所以送给了她一块护身宝石,以保她平安,不再被鬼魂烦扰。”
“那麻烦大了。”
我再拿起一块披萨,冷不丁的说道。
“嗯?”
威尔还拉着丝,丽塔紧张的吼道。
“她会怎么样?”
其他的客人都望了过来,但丽塔不以为然,仍然对我质问道。
“凡娜莎会怎么样?”
“别紧张,小姐,紧张也没用。”
“快说啊!”
有店员准备要过来了,
“你就说了吧,加雷斯,丽塔你也是,冷静一点,坐下吧。”
威尔劝说道,为此,丽塔重新坐回椅子上,店员也不再打算过来了。
“就现在这情况,按理论上来说,不对,现在,根本无法保证只有一条尸体。”
丽塔惊讶的捂住嘴巴,威尔也停下了手上的进食。
“我们得马上回去。”
说罢,便和丽塔两人起身离去,由窗户可以观测到,他们正以全力向学校跑去。
说实话,我更愿意你们付了钱再回去,毕竟现在回去也已经无事于补了。
没办法,只能付了钱,再走回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