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这两具无比奇怪的尸体自言自语道。
“救救我,拜托了。”
两具尸体同时以两种不同声调,却一样空灵的声音说到。
“你应该知道出现在我面前对你来说是百害无一利的。”
即使我这样说,两具尸体依然以相同的方式对我发声,只是我不相信里面的恶灵是不可沟通的,所以很明显,这是在对我守株待兔。
“好啦,我可不想赔偿,要是弄坏了东西要赔钱的话我爸一定气得不行,我还是打个电话让别人来救你吧。”
我拨通了老师的电话,心中暗自想到,要了老师的电话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正当我把电话放到耳边,连线的另一头响起了“喂?”时,有两团看不见的东西将我束缚,一团扼住我的脖子,另一团捆住我的双手,它们将我提起到半空中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没有什么效果。
该死,我打心里骂到,到最后还是大意了,明知道它是来杀我的陷阱,但自己还是松懈了,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它以这种方式攻击我,父亲的书上也没说啊,不对,那书上根本就没记录过巫师和鬼魂的战斗细节。
看来他们的身体是完全被夺走了,我一直叫它们尸体也没什么错。
只是,我现在想着这些又有什么用?无法脱身……就这样结束?太潦草了吧!
确实足够潦草,但若人生的剧本就是这样写的,我又有什么可以去阻挠的机会呢?
或许还是有的吧,我尝试着扭动手臂,但本来就已经被紧紧勒住,近乎无法进行移动,更何况勒住脖子的那团魔力越来越近,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翻过手腕来,摸索着后腰,应该在那里了,在挣扎之间,终于摸索到了那把柯尔特M2000。
临时买来的枪,现在起码能拍出一点点用场吧。
我这样想到,反手抓着枪,这种用拇指扣住扳机,食指与中指放在枪管上,剩下的两只手指搭在握柄上加以辅助,这种抓法也没谁了。
无法瞄准,只能空凭感觉,我快不行了,强行扣动食指,射出一枪,枪管快速移动上膛摩擦着我的食指与中指,如同一种被火灼烧的感觉。
“啊!”我痛苦的呻吟着,可惜确实白费力气的,刚刚到子弹没有射中,魔力收缩也加快了。
算了只能豁出去了,怀着这样的心情,再次以方才的姿势射出一起。
“啊!”我再次呻吟到,终于击中了,是肩部,尸体晃动了一下,但却没有其他的异常了。
可惜,声音变得无比细小,我撑不住了,眼前冒着金星,黑暗从周围忘中间笼罩,我全身都使不上劲,手慢慢松开,枪跌落在地上。
我放弃了,已经没救了,所以说,让我来时钟塔本来就是个错误,该死的父亲,你就自作自受吧,我先去极乐世界了。
“世间多轮回,苍天饶过谁?”
好吧,有人不许我这样想。
突然一个少女的用清脆的声音喊到。
“亚德!”
突然间,一把巨大的镰刀举在了我和凡娜莎之间金色的刀柄散发着蓝色的荧光。
我觉得身上的束缚渐渐开始放松了,我掉了下来被一只黑色的手接着,但是,那只手好像毫无缚鸡之力,最终还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天啊!Mister!你到底多重啊!”
老师双手被我压实了,紧皱着眉头,痛苦的呻吟着,就像方才的我。
“抱歉老师,我一百六十五磅。”
我迅速爬起,顺带抓起枪,对着凡娜莎的尸体连开六枪,她的身体随着枪声摇晃着,但却未倒下。
“够了!再射多少发子弹都没用!格蕾!”
君主压下我抓枪的手,对少女命令到,少女坚定的回应到,抓住镰刀向两具尸体冲去。
手起刀落,但却没有声响。
凡娜莎避开了,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天花板上,俯视着我们,看了一会,便巡视爬走了,那速度我们不可能追上。
我和老师疲惫的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师父!”少女匆忙赶到老师身旁,手中巨大的镰刀以一种无比神奇的方式变形,变得那么小,如同,就是一个蓝色的方块,只不过长着眼睛和嘴巴。
“师父,您没事吧!”我再次听见入室弟子那温柔的声音,无比空灵,仿佛能够让人陷进去一般。
“不,我没是,反倒是你,加雷斯·古赫莱斯!你配枪是吓到我了。”老师怒视着我,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讶,想必他也知道我的情况吧,“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把枪**,真的很吓人,毕竟是要命的东西。”
他在入室弟子的搀扶下站起,好像是叫……灰色(grey)?格蕾,应该是叫格蕾吧。
见此,我把枪收好,重新站起鞠了个躬。
“抱歉老师,下次会注意。”
“不会也多亏了那一声枪响,我们才能这么准确的找到你,也算是它救了你一命了,”老师叹了口气,向我走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感谢它吧,即使你不感谢它,我也要感谢,毕竟,也算是让我知道了些事情了。”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便说道:“下午的课程有感动,我们得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行。”
说罢便与格蕾小姐走开了。
随后,威尔与丽塔两人才从此赶到,他们冒着满头的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到:“找到凡娜莎了吗?”
“嗯……怎么说呢?找到了……吧?也不算是……差不多了。”
“到底是怎么了?”丽塔抓住我的衣领,紧张的问到。
“老师说下午的课程有改动,总之按时上课准没错。”
“你说啊!到底是怎么了!凡娜莎她怎么了!”
又回复到了餐厅时的那种状态……那种烦人的状态,过度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着。
丽塔双手紧抓着我的衣领不放,想逃,也无法逃。
看着丽塔圆睁着的怒目,那灰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瞳孔仿佛想要将我吞噬。
看来不问出个结果她也是不会有放弃的打算了。
那就默默的希望她不会对她所说的话后悔吧,虽然说可能性本就不大,但我还是这样祈祷到,不然会很麻烦。
“凡娜莎死了。”我冷不丁的说道。
“你说……什么……”她的下巴颤抖着,我能听见她气管的抽搐,湿润的鼻腔在用力的抽吸,眼眶渐渐变红了,手也渐渐的无力,以至于放开了我的衣领,腿部好似有些发软,以至于她向后退去。
“我说,凡娜莎死了。”我以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不!你骗人!这不可能!”她挣扎着,仿佛有些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束缚着她,就好似束缚我的那些魔力一般,而后她抱头痛哭流涕,将悲伤爆发着,根本不会相信这个世界,这些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是真实的。
“凡娜莎确实是死去了。”老师带着些许的惋惜说到。
一切变得那么平静,空气仿佛变成了一潭死水,一切仿佛冻结了,气氛变得是那么的可怕。
“但现在还不是悼念的时候,我们必须有所行动,那么我就要你们知道事情的全部原委,即使那大部分都只是我的推理。”
他点燃一支雪茄,含在口中,这是平时上课时他未曾做过的。
烟味扑鼻而来,但却是格外的清香,并没有我们所认识到的那种烟的味道,它驱散了我们的疲惫,这使我们神清气爽,精神十分专注。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绝对没有一丝的人道,我要你们把那具尸体给了结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她吗?”
君主的话音刚落,就被丽塔五味杂陈的吼声接住。
“我也很希望能够帮到她,Lady,可惜并没有,想去救她也只会是白费力气。”老师吐出烟圈,回应到。
于此,丽塔近乎又要哭出来了,精神崩溃的她给本无法接受这些话,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下面是作战计划,首先,你们要知道对手的本质,格蕾。”
“是!”少女手捧绘本,那本绘本我知道,在母亲的书架上有,我倒是翻过两次。
“根据这本书的记载,我倒是希望你们都读过,但这种事我无法控制,还是从头和你们说说吧。”老师翻开书,讲述道,“基本上就是说蛊虫的事情罢了,一种神州的密术,我个人并不清楚,但它的性质和不死族类似,你们对此有概念吧?”
“是指丧尸等肉体已经死亡却还能活动的怪物。”威尔回答道。
“正确,莱因哈特先生,这就是凡娜莎现在的状况,这不仅给埃尔梅罗教室带来了损失,更给时钟塔造成了损失,所以必须将其处决,防止过度的损失,所以抱歉了,丽塔小姐,我们不能救你的朋友。”
丽塔没有哭,一般情况下都会哭吧,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她使劲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巨大的悲痛。
老师没有多理睬,分配任务到我们每一个人身上。
“你确定要怎么做吗?老师。”
我兴奋的问到,脸部的肌肉完全控制不住上扬的驱散,只得不断的抽搐并渐渐的形成了笑的表情。
“是的,拜托了加雷斯,我需要你的棋盘魔术。”老师紧皱着眉头说,有点不服气似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
所如此,我便兴冲冲的跑往中庭。
那是时钟塔里众多庭院中的一个,但是这里没有绿化,也是埃尔梅罗科里的庭院为数不多的没有绿化的庭院。
大小刚刚好,八米乘八米是极其理想的棋盘模型。
鲜血滴答的滴落入我的弹夹中,浸润每一颗子弹,那固然只能是我自己弄破自己的指尖了,没有带刀以划破手心出血来加快进度是我自己的失策,但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有个问题,每次浸润完成,我都得尽快将弹夹中的子弹全部打完然后丢弃弹夹,浸润的血液很快,很容易会卡弹夹,弹夹也不再能使用,洗也太麻烦了,可惜的是,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让我使用棋盘魔术,于是我也没怎么做准备工作。
打出六十四颗子弹一共用了我近乎四十分钟,身体也因为失血也有些头晕。
确实如此,魔术师是每一滴血液都如同宝石一样,它含有着我体内的魔力,我在通过这种方法来使我自身的魔力与这片土地的「大源」连接起来,通过这种办法来当场布置一个蕴含强大魔力的魔术阵,而它只属于我所有。
也就是说,我以这种方式,在这里刻下了一个属于我的「魔术基盘」(伪)。
独享大地的魔力,这感觉真棒,我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空气。
这感觉无比清新,如同老师的雪茄(方才的)一样,没有树木的枯燥的味道,没有花草酸涩的腥味,单纯只有空气,只有伦敦湿润的气息。
看着这自己布置的棋盘,回想起来,这貌似是我用于实战的第三次,也是第二次自己独自完成棋盘的布置。
果然,独自完成布置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种成就感,令我无比雀跃,看着棋盘,回想起老师的课堂。
“土地与魔术的联系,你们可以理解为风水宝地,使用魔术需要‘跟刻在世界上的魔术基盘取得接触,并向魔术基盘送出命令,实行事先就制作好的机能’的工序。此时,成为实行机能的燃料的就是魔力,而魔术师必须在命令的同时也送出魔力。”
“所谓魔术基盘,是魔术师的各门派刻在世界上的魔术理论,魔术会遵照其规则和系统启动。例如在魔术基盘中拥有最广泛基盘的魔术理论,就是教会的「神之教诲。」以学问或宗教的形式刻下的魔术基盘,也会紧密地溶进地脉,使用该魔术基盘的魔术师,在地球上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不过,一旦离开刻有自己的魔术基盘的土地,土地的支援就会变薄,威力会确实地劣化。”
“还有,当魔术基盘不是学问或宗教,而是个人口传或者一族限定继承的情况下则是另一回事。只要符合基盘的规则,到地球的哪里都可以发挥与基本相同的效果。”
他就这样站在讲台上,严肃的说出这样的三段话。
那我这算是什么呢?
也罢,本来棋盘魔术的口碑也不好,有点像强盗的感觉,直接霸占土地当做自己的「魔术基盘」,即使各位很喜欢西洋棋之类的棋种,也会对我们家的魔术感到厌恶吧。
带着这种释然的感情,就这么坐在了8—E的位置上,那是黑国王的位置,也是我的专属位置。
这一点也是一直被我的父亲骂的,最主要的原因,固然是因为这是一个被动的位置。
毕竟,在西洋棋中规定白棋先走,黑棋后走,这有可能会让我置入险境之中。
只不过,他一局也没赢过我,于是在爷爷的决定下,古赫雷斯家的魔术刻印老早就传到了我这里,父亲和母亲也一条心做生意去了,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异类”,大家说这样说我父母的,不,是这样说我的家族,我对凡娜莎说过……
凡娜莎……我不禁笑出了声,那不是愉快的笑,我根本不开心,她要死,这件事就像刀一样刺入我的心脏,谁会知道自己朋友死去还能开学笑得出来啊!
我的手裹成拳头捶向地面,而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地面也给我送来了一拳。
“你还是放不下吗?”
我的脑海中穿出一阵温柔的女性声音。
“是啊,你都突破了我的底线了,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
我回应到,我的眼眶酸酸的,真是奇怪。
抬起头来,看啊,眼眶里面的眼球,映射出了什么。
凡娜莎站在我面前,弯下腰,用手温柔的拂过我的脸颊,还是没有眼珠,他柔顺的黑色长发搭在肩上。
那个宝石科的学生的尸体被丢弃在一旁。
“加雷斯!”威尔对我吼道,“展开魔术!”
“来了!”我回应到。
“「I am the king.(我即为王)」”我在八—E处画下十字,庭院四周立马竖起了看不见的魔力之墙,将我,威尔以及凡娜莎围困在内。
丽塔以及老师这才陆续赶到,可惜,已经被拒之墙外。
“该死!就不该这么着急啊!”最后哭爹喊娘似埋怨着,气喘吁吁的老师最后才赶到,拍打着魔力所筑城的墙,对我们吼道。
“抱歉!老师,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说着,威尔脱下上衣,露出那本该是皮肤的上身,那身体完全被金属所包裹,他的全身都与炼金术合金同化了,西裤也化成了腿甲,连同皮鞋也变为了厚重的战靴。
他手中捏造着什么,不一会儿边出现了一把巨大的白色战锤。
“我准备好了!”他发出信号。
于是我继续咏唱到。
“I am proud of others. (傲于众人)
I am stronger than others. (烈于旁人)
I am clear in the world. (清于世人)
I protect myself with soldiers.(护以兵)
I am supported by scholars. (辅以士)”
每说出一句,都有黑白色的格子在地上显现,那刚好就是我射入子弹的位置。
凡娜莎全身僵硬,它被一种神奇的方式移动到了和我对应的位置:一—E去了。
“I driving chariots in the war(驱战车于烽烟)”
此时,威尔被移动到了8—A中去。
I lead the knights in the battlefield. (领骑士于战场)
I inspire people.(燃人之志)
They say that I will be king.(皆曰:吾将为王)”
棋盘慢慢显现,这里,掌控在我的手中,一切准备就绪,这便是我的魔术,「棋盘魔术」。
“你不是凡娜莎,你不过只是一具无眼的血肉罢了!”
我对凡娜莎的尸体吼道,在虚空中显现出一把精致而奢华的剑,我抓起剑,直指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