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屏的红伞压制了好一会,人偶终于像是能力耗尽了一般停止了挣扎。
“呼。”南籽松了口气,有些担心地问,“绵绵,那家伙怎么样了?”
转头一看,兰渔渔不仅早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抱着绵绵躲在一边观战,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
“让你担心了,不过我没受伤哦。”
“啊?”
“因为我也有修炼灵诀嘛。”兰渔渔不好意思地笑笑,“灵气帮我把水球术的伤害全部抵消了。”
“那你们咋不过来帮忙!”南籽不高兴道,“还有灵诀和灵气究竟是什么啊,什么叫做可以抵消伤害。”
“当时见南籽你快要赢了,我怕过来反而帮了倒忙。”兰渔渔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接着向南籽简单介绍了灵气和灵诀。
灵气与魔力相通,是一种游弋于天地之间的奇妙能量,主要用于保护人类脆弱的肉体。
而灵诀自然就是修炼灵气的方法。世上的灵诀五花八门,但百变不离其宗,其核心为“禅”。
所谓“禅”,便是禅定的意思。和修行魔力所需的冥想相同,禅定便是修炼灵气时所需进入的一种特殊的精神状态。
兰渔渔所修炼的灵诀名为《棋之灵诀》,其原理便是通过集中精神下棋的方式入“禅”。从她接触围棋、修炼灵诀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区区几发水球术根本伤不到她。
这也是她明明不擅长战斗,却敢背井离乡独自旅行的资本。
“可恶,原来世界上居然有灵气这么方便的东西!”战斗中被水球击中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疼痛,南籽生气了,为什么老太婆从来没告诉过我,她肯定是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对我的教导很不耐烦,于是后来就忘记和你说了。不过趁着年轻,多挨点打锻炼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午后,见南籽扛着宝箱回到晚梦阁时,老鸨明显感到十分意外,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找到宝藏的位置,想必是渔渔的功劳。”
“伯母过奖了,主要还是靠南籽和绵绵的占卜。”兰渔渔腼腆地笑笑。
将铁箱里的布满裂痕的人偶翻出来递给老鸨,南籽撇过头去,“你的宝贝好像被我弄坏了,但谁叫它那么讨厌……那个,不好意思了啊。”
“嚯,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没关系,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老鸨遗憾地说。
“什么。送我?”南籽一愣。
“是啊,铁箱里的东西基本都是我以前冒险时所收获的宝物。我现在已经好多年用不上它们了,于是就打算全部送给你了。不过以这人偶娃娃的状态,怕是需要留下来给我去好好修理了。”
“可恶,早知下手轻点了。”
从老鸨的介绍中,她了解了其它宝物的作用。
“黑色小球是一种独特的暗器装填道具,拥有屏蔽气味的特殊效果。我在里面装满了帕帕果的汁液,你可以当作关键时候的杀手锏。中招的人,至少一个星期都摆脱不了这股气味了。”
“这也太狠毒了吧!”南籽吐槽,而想起这种东西的气味的兰渔渔更是脸色一变。
“而另外两本书里,一本是我手写的《旅行指南》,是我旅行所收获的一些见闻,可以帮助你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基本的认识。”
“而另一本,则是我所见过最为特殊的灵诀——《食之灵诀》。”
“《食之灵诀》?”南籽重复了一遍,“该不会是靠吃饭修炼灵气的灵诀吧?”
兰渔渔眼里也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没错,你还真是难得聪明一回。”
“切,这也太奇葩了。”南籽表示嫌弃。
“奇葩?”老鸨没好气地反驳,“扪心自问,以你的急性子,平时连二十分钟都坐不住,能和别人一样好好‘禅定’吗?”
“额……”
“《食之灵诀》的本身相当于一本菜谱。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收集记载的珍稀食材,加工成美味的菜肴,饭后再运转一下灵诀的功法,就能够吸纳灵气了,而且效率极高。但是,高回报的同时风险也会特别高,比如说……”
“我看看,龙筋麟骨炖汤,”南籽翻到灵诀菜谱的最后一页,“喝了之后可以灵气暴涨,效果绝佳,不过哪里可以找到龙和麒麟呢?”
说着,她单手插着腰望向老鸨,然而对方却意外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呵斥,她忽然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目光弥漫着浓浓的忧虑,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小籽,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傻话呢?”
南籽一愣。
“有志向是件好事,但决不能好高骛远。你知道吗,龙和麒麟究竟是多么危险的妖兽……曾经有个村庄因为触怒了一条白龙,近千人便暴毙于一口龙息之下。”
“但我的梦想可是要当天下第一……”
“我明白,但是现在的你实在是太年轻了。你的体内隐藏着无比巨大的潜力,但潜力转化为实力之前,无论是宗门强者也好,高级妖兽也罢,都千万不要和他们交手。”
“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中要残酷很多,江湖上没有法律,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而深山里的妖兽更是拥有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本能。我已经见过太多陨落的天才了,我害怕你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我都不太习惯。”南籽别扭地小声说,“阿嬷你放心吧,我不会自负到这种地步的。”
老鸨叹了口气,对一旁的蓝发少女苦笑道:“渔渔,小籽这孩子从小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以后请一定要看住她。”
“嗯嗯,我答应您。”兰渔渔认真点了点头。
南籽习惯性想要反驳,但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因为阿嬷的语气实在太柔和了,柔和得一点也不像她,也许是不久之后要分别的缘故,竟然显得几分伤感。
从小到大,这个女人究竟教训过自己多少次,和自己吵过多少架,唠叨过多长时间呢?
已经记不清了。
可也忘不掉,她用瓷勺子亲手喂了自己多少饭,教自己念了多少遍书,深夜悄悄给自己盖了多少次被子。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像是亲外婆一样。
是啊,今晚就要出发了,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离开这位自己最后的亲人了。
润了润嗓子,老鸨开始介绍最后一件宝物,也是她最重要的宝贝,那柄大红色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