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充分的休息时间后,大家都调养好了自己的状态,于是新年祭进入大狩猎祭之后的下一个环节——比武。
举办地点是夏目家的道场。
南雅和诗织并排跟在夏目兄妹后头,两人交头接耳,
“怎么样,和夏目小姐相处得怎么样,成为朋友了吗?”
“呃……还好吧,你问这个做什么?”诗织问。
“还不明白吗。如果你和夏目小姐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哪怕是看在妹妹的份上,我们任务失败了夏目一川也不至于把我们投进铭禾湾!”南雅低声道。
诗织慌了,“可、可你明明不是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吗!”
“笨蛋,再有自信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啊!”
走在前头的夏目一川回过头,皱着眉头,“你们唧唧歪歪什么呢?”
“啊,我们在讨论,在道场比试可不可以不脱袜子。”南雅竖起一根手指。
“可以,只要你不怕打滑。”
在大部分人看来,空手比武已经失去了悬念。
相比于大狩猎祭而言,道场的比试无疑减少了运气成分,对选手本身的硬实力更加看重。
石川康介作为十四岁就能空手打老虎的天才,对付一般人就根本不在话下了。
有勇气上台与他比试的人,无一不是常人中的翘楚,但比起说是“挑战”,更像抱着“讨教”的心态去的。
石川康介也没有为难他们,陪他们练了几招,然后一一击败,整个过程轻松得连热身都算不上。
随手又将一名挑战者摔倒在地,石川康介渐渐感到有些心烦,不耐地喝道:“好了,下一个是谁?”
他的眼神在夏目一川、継悠马、平琦阳斗和久须本怜央身上游离,但对方也不是傻瓜,身负的高贵身份也不容许他们上台自取其辱。
唯有夏目一川暗自恼恨比武规则不许携带武器,否则他定要用剑术教石川康介做人。
结果,便是无人胆敢应战。
“所谓虎父无犬子,这样威风凛凛的年轻人可真不多见。”夏目家主赞叹道,“看来这次的优胜,又是非他莫属了。”
其他家主也纷纷点头附和,赞叹石川康介的用武。
见此,石川家主得意地捋了捋胡子:“过誉了,我就怕这孩子心高气傲,要是偶尔失败一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语成谶。
南雅突然从座位上站起,高举右手,“既然大家都不想上,那就让我来陪石川公子比划比划吧。”
清澈的声音在道场上回荡,引得众人纷纷朝她投来惊奇的目光。
夏目一川眼神复杂。原先他指望南雅的计划会是暗中给石川康介下绊子,没想到竟是光明正大地挑战。
夏目椛略感诧异,闪烁的明眸间,流露出对南雅这份勇气的钦佩之色。
然而诗织却在片刻的愣神后,惊慌地抱住南雅举起的右手,吃力地往下拽。
“你干嘛?”南雅问,举起的手依然纹丝不动。
“喂,你疯了吗!石川康介和你有过节,你上场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诗织的俏脸上不受控制地发白,声音带着惶恐。
“那咋办嘛,夏目公子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去妨碍他。”南雅纳闷道。
“妨碍他也不意味着要正面向他挑战啊!冷静点,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要这么固执,你上去会受伤的!”
似是对这家伙的愚蠢与固执感到绝望,小狐娘的语调已经染上了几分悲腔,看着让人有些揪心。
是啊,虽然这个屑老板又懒又古怪,不仅每天都穿一种款式的衣服,还喜欢浪费钱买药材,但也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怎能眼睁睁看她上去找死——对方可是能够生生勒死岩铠斗牛的怪物!
“诗织酱……”夏目椛喃喃。
见此,台上的石川康介却冷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刚说出来的话难道要立马反悔吗!”
南雅瞧了诗织一眼,然后大声回:“当然不会。”
抚摸着诗织柔顺的白发,南雅把脸俯低,在她毛茸茸的耳边轻声说:“放心,我不是那种逞强的人。相信我一次,好吗?”
平日里那份无精打采、懒散的感觉消失不见,那股贱兮兮的逗比气质也残存无几,反而能从那双异色的双瞳中,罕见地感受到淡淡的坚定与自信,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心,想去相信她。
“嗯……”诗织呢喃,“那你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
南雅挺直腰板,将身上的黑色风衣褪下接着甩到诗织身上。
“帮我保管一下。”
她回头笑了笑,在不顾旁人不解、担忧、讥讽、甚至是恐惧的目光中然后冲台上的强敌缓缓走去。
场下几乎没有人看好她,甚至认为这不过是哗众取宠的行为罢了——通过挑衅强敌彰显胆量与气魄,从而让自己在大人物眼里显得与众不同?
愚蠢!这个石川康介明显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战,展现出的手段绝不会同先前一样“温柔”!
“你的小跟班说得没错,拳脚无眼,可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那张小白脸。”石川康介挑了挑眉毛。
“哼,彼此彼此。”南雅回敬道。
在众人的眼中,一场没有悬念的比武就此展开。
“准备好了吗,我会一拳打翻你。”
石川康介朝南雅迎面走来,踏在木地板的每一次声响都像为这场比赛倒计时。
南雅的身材在女性中还称得上高挑,但在这位天生神力的搏击天才面前身板跟竹竿没多少区别,或许在对方挥出第一拳时便要折断。
“诗织酱,你没事吧?”夏目椛关切地问道。
“……”白发小狐女的耳朵折叠起来,攒紧了拳头,垂在地上的尾巴不断抖动,比台上的选手还要紧张。
南雅慢步后退,身体渐渐下沉,异色瞳紧盯着对手。
[来吧。]
在石川康介迅猛地挥出右拳的瞬间,她立刻抬起右手护住头部,向左躲闪;对手立刻将直拳化为勾拳,朝她追击。
南雅眼神一凝。
左闪只是假动作,她真正的目的在于下蹲躲避!
勾拳从头皮擦过的瞬间,南雅立刻挺近石川康介的右肋,接着双手分别从他的腋下与左肩,紧搂住对方的背部,借由身体的冲击力猛地将他往下绊。
高超的技巧,精准的判断,以及强大的爆发力 一切远超石川康介的预料!
他企图调整身体保持平衡,然而动作还是晚了一拍,被对手压倒在地。
所有人愣住了,铭禾城新生代的格斗者第一人,居然一个回合便被显露败相。
“混蛋!”
来不及气恼自己的轻敌,石川康介立刻展现出野兽般的力量挣扎起来,左掌一撑地板,准备起身挣脱压在身上的南雅。
但在他起身的过程中,南雅却又灵活地绕到其侧后方,一记扫腿命中他的右腿再次将其绊倒。手腕压迫在石川康介的咽喉处,从背后施展出标准的裸绞。
“你轻敌了。”南雅地手腕紧紧缩住对方的脖子,同时胳膊还不断使劲压迫其气管。
“可恶……啊。”石川康介还企图依靠蛮力掰开对方,但强烈的缺氧却导致脑袋愈发沉重,连言语都变得困难。
即便如同猛虎一般凶悍的男人,面对蟒蛇的绞杀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