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位于炎之朱雀宫的某个房间内。
从宽广的面积的面积来看应该是大殿吧!
然而不知为何却没有开灯。
虽然有一丝丝阳光透过周围复古式窗户的缝隙在地板上留下的细碎的廓影,但总体来说还是给人一种灰暗的印象。
这个好像鬼屋气氛的房间是怎么回事。
看着摆设在房间内占据了打量面积的古典人偶,公孙殇背后不由得升起了一阵阵恶寒的感觉:
这并不是再说这些人偶长得很可怕的意思。
不如说恰恰相反,它们全部都是做工极为精巧的美少女人偶。
成百上千,
堆积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正是因为它们的逼真所以反而透出了一种异样的阴森感。
置身于这样的房间之中就好像同时被成百上千道视线舔舐一样,让人从生理上产生一种本能的厌恶。
对于内向的人来说尤为如此。
“还是别具风味的房间啊!”
就连东皇白也只能苦笑着做出如此评价。
“这是倾城小姐的个人爱好,还希望两位体谅一下。”
反倒是仓鼠小姐好像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摆设。
因为所侍奉主人的怪癖,她朝身后两位客人投出了一个歉意的视线。
“没事没事,四圣兽的席位者历来都是怪人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东皇白摇了摇头,顿了顿后他谦和地问道,
“请问我们是要在这里等待倾城小姐过来吗?”
“不用了,她本人已经在这里了。”
“已经在这里了意思是!”
这下不只是东皇白就连公孙殇也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木隐于林,美少女当然要藏在美少女之间啦!”
似乎是为了回答两人的问题似的,在不显眼的角落里一具人偶突然站了起来。
不,那并不是人偶而是——人类!
她有着一头罕见的红色长发,身上穿着轻飘飘的粉色连衣裙,头上扎着一个大大蝴蝶结俨然就和身边人偶的装饰没有任何区别。
白瓷一样的肌肤以及端正的五官也是让人会将她误以为是人偶的原因之一。
但真正有特色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好像是灰暗的无机物制成的一样,根本无法从上面感觉到视线的存在。
本身气息就很弱,加上人偶们的存在感太强烈,所以没有察觉到吗?
这就是炎之朱雀宫的宫主——一怒血倾城!?
看见了血倾城黯然无光的眼睛以后,东皇白本来以为她是失去了视觉之类的。
但事实看来并不是如此,
“仓鼠,我的面包呢!”
还真是仓鼠啊!
“给,全部在这里了!”
女孩儿好像索食的小鸟一样轻快地跑到了仓鼠小姐面前。
仓鼠小姐随即微笑着将从公孙殇手上拿来的碎料袋递了过去。
怎么说呢,本来还觉得仓鼠小姐挺矮的。但站在血倾城面前却完全和照顾小妹妹的大姐姐没什么两样、
“这个豆丁就是四圣兽之一,别开……”
本来还想说别开玩笑的,但在公孙殇说到一半的时候东皇白见情况不对就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结果他只能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咱怎么好像听到了豆丁之类的东西?”
该说不愧是四圣兽的席位者之一吗?
敏感的血倾城好像在意到什么似的将视线移了过来。
“哦,其实这家伙想说自己最喜欢吃黄豆布丁了!”
东皇白急中生智地打了一个掩护。
呜呜~!
因为嘴巴被堵住公孙殇只能用呜呜声抗议道。
“嗯,还真是奇怪的爱好呢!”
貌似成功掩饰过去了。
血倾城一手拿着一个面包用于外表不符合的粗鲁吃相大快朵颐着。
话说这个吃法怎么那么和某人差不多啊……
东皇白一脸意味深长地望着被自己堵住嘴巴的公孙殇一眼。
哈密瓜党的共鸣吗?
“呜呜呜呜~!”
公孙殇这时其实想说的是
——才不想被你这个喜欢人偶连自己都变成人偶的家伙说成兴趣怪!
怜依小姐,记得血倾城是这么称呼的吧!面对主人的失态也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好了,该谈正事了。你们都认识我的话我也懒得自我介绍了,在此之前我应该没见过你们吧!”
与外表相反血倾城意外是一个直爽的人。
不过如果不是在吃完面包之后一脸满足地舔着手上的面包渣说出这种话的话,大概公孙殇对她的印象会更好一些吧!
“之前忘了自我介绍实在是太失礼了,我是仓依怜,是倾城小姐的近侍。”
这时栗发少女也才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慌慌张张地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你们叫我依……”
“叫仓鼠就可以了!”
血倾城果断断言道。
“诶诶诶诶,倾城小姐,不是说过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仓鼠的吗?”
依怜的眼睛融化了。
一副随时都出哭出来的样子。
话说之前就一直被叫仓鼠了难道现在才注意到吗?
看到这一幕,公孙殇还有东皇白忍不住同时安慰道,
“真是可怜啊,仓鼠小姐!”
“是啊,仓鼠小姐!”
“你们都是坏淫!是坏淫!”
结果貌似起了反效果。
依怜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声抽泣了起来。
先把仓鼠的事情丢到一边吧!
“其实我到这里来是有东西想要交给你!”
公孙殇说着将一直藏在怀里麒麟玉给掏了出来,
“麒麟玉,你是转学生公孙殇?”
看到麒麟玉的瞬间血倾城的表情一下子就正经了起来,
“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嘛!虽然不是无人不知晓的程度,但是这么点情报能力我还是有的。怎么了,你对全校第一的名号不感兴趣吗?”
“名号也是要与实力相对的,没有相应的实力的话名号也只是引火上升而已。”
“诶,看得挺开的嘛!”
“多谢夸奖!”
“嗯~!让我思考一下吧!”
如果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果断二话就成交了吧!
但血倾城不同,此刻的她刚刚与学生会以及操纵学生会的冰之玄武宣战。
获得麒麟玉以后虽然会增加己方的名望与士气,但也有可能引来新的敌人。
或许一般人她还不会害怕。
可如果是麒麟玉的话青龙还有白虎势力横插一手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具体怎么做得权衡利弊之后才能决定。
“我想好了。”
具体等了一分钟左右吧,血倾城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麒麟玉我可以收下,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要求公孙殇你加入朱雀的阵营。”
“为什么?”
“招降投降的敌方将领在战乱时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现在不是战国时期吧!”
公孙殇吐槽了一句。
虽然拥有圣兽玉的他想要将玉佩转送给其他玉佩的持有者其性质和投降也没什么区别。
“开玩笑,开玩笑的啦!不过我这边好歹也是有正经理由的。”
血倾城伸出手指开始细数了起来,
“首先,我原本也不是没有敌人。收下麒麟玉以后我等于要承受双份甚至是更大的风险,而你却什么都不付出地让我帮你承担这份风险,你觉得可能吗?”
“是吗?不愧是席位者的前辈呢!”
公孙殇敬佩地点了点头。
他的语气毫无虚假的成分。
不仅将利益考虑了进去,同时还将风险考虑了进去,甚至还把风险看的更重一些。
这就是所谓领导者的风范吧!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这里缺人!”
毫不自满地接受了公孙殇的夸奖,血倾城继续说道,
“根据传闻来看,你的实力应该不会很差。我帮你回避风险,你对此付出一些劳动力作为报酬不是理所应当地事情吗?”
“加入你的阵营,有什么好处吗?说白了我本来就是为了逃避风险而想要将麒麟玉交出去的,如果为此牵扯到更复杂的事件里去不久本末倒置了吗?”
“好处,当然会有了。虽然我不像是白虎那样子会按照功劳给自己的附庸发薪金,但‘四圣兽’说白了就是好像社团一样的组织,每年校方都会给我们发下大笔的团费作为活动资金,也能享受专门的训练场以及宿舍这样的待遇……”
发现公孙殇貌似对此毫无兴趣的样子,血倾城双手交叉,话锋一转道,
“而且我们姑且算是反学生会的组织——早上赖床旷课,半夜大声喧哗,节假日过度饮酒,大家一起聚会到半夜都没有问题。”
什么叫没有问题啊!这是哪来的不良少年团体啊!
东皇白额头上冒出了大量黑线,
应该没有人会被这种条件吸引的吧!
“可以公然旷课睡觉吗?我要加入……”
公孙殇兴趣满满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居然被吸引了,你身为这部小说主角的节操呢?
东皇白抱着额头蹲到了墙角——就在仓鼠小姐身边的位置。
“哦哦!看来你也是赖床的同志呢!”
“是啊,太早醒来总是腰酸背痛的呢!”
“低血糖的体质起床迷迷糊糊的我也是受够了……”
这两人居然还惺惺相惜了。
世界观已经坏掉了吧!
“对了,仓鼠你可以从这里搬出去了。”
这时血倾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视线投向了角落的方向。
什——!
那一刻……
依怜停止了哭泣。
东皇白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
公孙殇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空气好像死一样恢复了沉寂。
只留下人偶在阴暗的房间中继续瞪大了她们玻璃做的眼睛。
滴答——!
角落里的时钟缓慢地跳过一下。
“小姐,你……你说什么!”
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栗发少女的瞳孔颤抖了起来。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必胜的棋子已经到齐了,等到玄武的那家伙从学院外回来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决战之时,你在我身边的话,只会碍手碍脚的!”
血倾城无情地转过身。
任由脚下锋利的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倾城……小姐……怎么可以!”
两行清泪从女孩的脸颊上无声地淌下。
东皇白不忍似的将视线移向了一边。
公孙殇面无表情地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只是他身后的影子扩散缠卷渐渐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在我身边只会碍手碍脚的。每天叫我起床什么的,最讨厌了!就算面包谁都可以帮我买的吧……”
血倾城将右拳轻轻握了起来,
“趁我生气之前,快点滚吧!否则一旦开战的话,你这种笨手笨脚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这是在驱逐自己的手下吗?
“馁,你听我说一句吧!”
公孙殇不知为何走到了血倾城的身后,
“就在今天中午,我买下了所有的哈密瓜面包,你猜然后怎么样?”
“怎么样?”
红发少女右拳握住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
她已经猜到结果了吧!
“有一个戴着帽子的胆小鬼突然就和我搭话了。你猜我当时怎么想的,我觉得那个人又胆小又呆肯定没得救了!”
“公孙……先生!”
似乎没理解公孙殇想要做些什么,依怜露出了一脸迷茫的表情。
东皇白则安慰似的朝女孩投出了一个:交给他的视线!
“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不是都说了嘛!因为她胆小又没用啦!就连买个面包都做不好,和这满屋子的人偶一样,根本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血倾城转过身,露出了一个冷酷美艳的笑容。
栗发少女这次没有哭。
她也凄婉地笑了。
公孙殇也笑了,那是仅属于他狂躁的笑容,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干什么?”
下一秒,公孙殇右手变成爪状对着血倾城太灵盖拍了下去。
这几乎是常人无法做出反应速度。
血倾城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还是以不可思议的反应力抬起手接下这一击。
轰隆——!真气的碰撞让两人脚下的地板同时碎裂了开来。
“身体居然比大脑先做出的反应,还真是野兽的本能啊!”
“彼此彼此,哪有这种什么话都不说就对着女孩子的脸打过来的家伙啊!”
血倾城补了一句,
“为了这种废物,值得吗?”
“什么值得不值得?”
公孙殇继续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我只是看你不爽,想把你打个半死而已!”
没错!他是公孙殇,不会为了别人的不平而去生气的公孙殇。
他战斗的理由从来都只有一个——因为想打的人就在眼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