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稣耶的说法,森精种的构造与人类种的构造只能说相似。
精灵身体的构造的复杂程度远超人类,但要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精灵只需要三个“部件”——精灵力、起源炉和精灵回廊。
精灵回廊相当于人类的血管,其宽度和性质直接决定了精灵力的瞬时输送量和魔法强度。
起源炉则相当于人类的心脏,可存储的精灵力以及可使用的精灵魔法都跟其有关。
而精灵力对精灵来说接近氧气对人类的意义,当精灵力枯竭精灵便会陷入灵力缺乏的状态,若是时间过久则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就等同于人类因缺血而休克出现脑部损伤一般。
“你似乎很了解人类。了解得有些过了。”龙鸣机警地盯着稣耶。
“了解别的种族是我的个人兴趣。”
“好兴趣。所以米瑞可没有呼吸、心跳、脉搏是正常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没用也正常,因为构造上她就没有这种功能……”龙鸣点点头。“哈,明明我都接受了精灵这个设定,竟然连这档子事都没想到。”
“这也不能说是你的问题。人类感知不到精灵力,自然无法像精灵一样判断同族的生死。”
龙鸣看向定格的影像,回味着当时的一幕幕:“怪不得一个个都这么冷血,结果是我一厢情愿认为她死了。那尸僵要如何解释?我可是确认了三四遍,那种硬邦邦的状态只有在尸体身上才会出现。”
“应激反应。”稣耶脱口而出。
“哈?”
稣耶带上斯文眼镜,龙鸣也有模有样的带上了个眼镜,看向事件发生时的影像截图。
“我女儿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触碰异性,一旦碰到就会出现强烈的应激反应,表现为精灵回廊阻塞、精灵力固化,出现即时性的全身僵直,同时大脑会变得一片空白。情况严重的话会偶尔会出现灵力暴走。”
稣耶手指一划,画面定在龙鸣摸米瑞可小jiojio的画面。
“不过你可真是一点b脸不要,她都讨厌到脚趾勾进去了,你还能伸手把她掰回来了……说起来艾丽莎害羞的时候也是这么个表现。嗯,果然是母女,刻印在起源炉上的习性是会延续的?”
“抱歉,我没有恋足癖,不像稣耶大哥你。”
“哼,你这种孤僻的处男这辈子都理解不了的。除了小可婴儿时期我这当父亲的还能抱抱她,这辈子也就只有你这么放肆的碰过她了,真是给你捡了大便宜。”
龙鸣坐在残破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大便宜吗,我只觉得是大麻烦。还有一点,如果对处男的定义是从未进行过行为的话,那我不算是……都是不重要的事了。”
繁星点缀着天空,在这种高度看去显得那星河无比绚丽。
“可以了吧?就结束前的准备太长了,已经太长了……”
一个黑色的项圈自稣耶手中甩出,当即扣在龙鸣脖子上,其内部伸出尖刺,触碰肉体后迅速变为柔软之物,融入到龙鸣体内。
“你做什么?想爽约?”
“这是命式锁链的衍生品,能依照特定条件储存精灵魔法。一旦你有赴死的意思,它会让你全身麻痹。”
龙鸣身子动了一下。
“顺便一提,不用尝试溺水、跳楼、上吊之类的方法,项圈上每一颗宝石都装有至少六种应对用的魔法,自律型的圈环能直接检测你的脑内波段,除非你能骗过自己在完全不打算自尽的情况下完成你的结束。”
龙鸣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选择不了生,现在我连死都选择不了!”
稣耶找不到龙鸣的替代品,没有更合适的,也没法找到更合适的。无论如何,稣耶多少能理解点龙鸣的心情,年轻时他作为族内领袖和他族常有接触时,也有龙鸣这样的病症——难以相信他人。
若说两人最大的区别,便在于稣耶有了老婆孩子,有忠实的下属和能信赖的人。
拯救一个重病缠身的孩子让他自愿按照宿命行动,或许也只有当年治疗稣耶自己的那套“处方”管用。
稣耶拿出个类似起爆器的装置,其上有三个按钮,他按下侧面一个,项圈上的宝石凌空飞出,绕着龙鸣的脖子缓缓回旋起来。
他再按下一个按钮,竖向排列的宝石转为横向,回旋的速度也变快了些许。
“按下这第三个按钮,宝石会穿透你的脑袋产生爆炸,威力足以致你于死地。水里、山里、亦或是天上,哪里都可以,随你选择喜欢的地方,只要按下连尸体都不会留下,你的存在会从这个世界完全抹消。”
“……”龙鸣伸出手。
稣耶晃了一下收起了起爆器,与此同时,回旋的宝石也收回到黑色项圈的孔洞中。
“在这之前你要帮我做件事。”
“不可能。”
“别急着说不,这件事让我也很为难,我的宝贝女儿为了撤除你的极刑修改了证言,这导致她直接违反了王法中最重要的几条,对异族的和平条约。”稣耶顿了顿,说道,“为此她需要关上至少470年的禁闭,以罪人的身份——”
龙鸣听到也是一惊,他顿了几秒确认自己没听错:“你不觉得四百七十年太多了吗!”
“精灵和人类的寿命不同。”
“你不是王吗,修改你的王法。用我这个天然的素材宣传王法已经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了吧。”
稣耶早已料想到龙鸣会这么说:“不行。若是身为王的我带头无视法规,那法规对精灵来说还有什么约束力?因为米瑞可是我的女儿,为了让她不接受刑罚,因此王修改了法令?你觉得我的立场允许我这么做吗?”
“她很受欢迎,精灵族的团宠。”
“对,求情的确有用,有太多精灵喜欢她。可精灵族没你想得那么统一,但凡有一只精灵不同意,我便不能公然增加法令保护我女儿。她没有任何过错,即便她灵力暴走试图攻击你,实际对你造成伤害的还是我。”
“……”
稣耶俨然是个慈父形象,那双大手扣住龙鸣的肩膀,唯一剩下的那点余力也被女儿即将遭遇的境况所吞噬……至少,稣耶是想让龙鸣看到这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