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做什么有用？”稣耶问。
老狐狸，就等着我说这话吗，龙鸣拿着啤酒对向明月。
“第一道诅咒，几乎所有种族都需要进食，且向人类的饮食看齐。那么精灵族要吃什么，克利果，多半也只有克利果。因为没有精灵力的我尝不出果实的味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克利果是你们精灵族的专属食物。米瑞可吃得了野草配肉干，也尝得出味道，说明精灵也能吃人类的食物。”
接下来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能决定能否证明自我价值帮助米瑞可的关键。
龙鸣继续说道：“我的疑问是，精灵族是否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
“对多样的食物不感兴趣的精灵是极少数。”
龙鸣打了个响指。
“那么问题就简化了，只有我能让精灵族的食物变得多样，能证明这点我就有价值。我有价值就能证明米瑞可救我是救对了。但我好奇的是你有什么办法能牢牢堵住别人的嘴，那位叫莫里的长老看起来对我意见很大——”
“假设性原则。”稣耶立即答道。
“假设？……你是说这个狗屁原则也有写在法典里？”
“我们能通过精灵魔法回溯过去却做不到窥探未来，如果在过去的某一刻做的错误决定在未来的某一刻被认定为正确，这时候该如何裁决？”
“如何？”
“改判。对正确的事物下达正确的判决，依照多条发令重合的部分，这七天也是假设性原则留给你证明的时间。”
龙鸣很想吐槽句这种法规太他娘的任性了，但对方是精灵族的王，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就是四处伸张“精灵王法是最为完善的法律”，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龙鸣疯狂搓起黑色乱发，叹了口气说道：“再简化，只要我能种大田种好田，改善你们的饮食质量，米瑞可就不用关小黑屋。你真的有把握吗？”
“自然，我是一族之王。”稣耶好似在安抚自己的领地般伸出手。“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怎么，不想死了？”
“这很重要？我们都把事情复杂化了，这不过是个交易，我用你满意的商品交换我满意的商品。而且……”龙鸣顿住了。
“而且？”
龙鸣站起身，看向云层之上的夜空，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
当时拿着法杖锤在森林中猪突猛进的是她，流着泪挡在他身前喊着要修改证言的是她，试图掐死他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来的是她，拿高跟鞋踩着脚背钻孔心情舒畅的也是她——
“漂亮的女人大多都擅长使手段，因为生来有优势，因为男人生来会被女人吸引，漂亮的女人总有更多机会接触像飞蛾一样扑过来的男人。挑选，舍弃，最后决定留下一个或者不留。相较于只有一次或者数次经验的，数十次数百次的更游刃有余，这也是自然。但是米瑞可……”
龙鸣不知道怎么开口，数次伸出手做着奇怪的动作。。
“她足够漂亮，我大体扫了眼，她在你们这个平均颜值就高的精灵族内也是高水平的。但是，她的经验值低得离谱……应该说根本没有！太单纯了，能活到现在没遇到坏人真不可思议。如果我是米瑞可，在今天遇上这么个男人，绝对会把所有路人拉拢到身边造势，要这个失礼的男人生不如死！”
“我女儿是处女。”稣耶蹦出来一句。
噗。
龙鸣一口老酒喷出来了。
“不是，你真是她亲爹吗！？”
“听着小鬼，第一，这些鬼话是你的偏见，只能说明你这辈子没遇到过几个好女人。第二，小可的确很单纯，加上有接触异性就出现应激反应的病症，跟异性的交往经验几乎为零，但你要再敢胡来我自会采取办法制裁你！第三，没有‘如果你是小可’这个假设，别用你这个混蛋会怎么做揣测别人会怎么做。”
……
龙鸣一阵苦笑，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人生中发生的每一个无奈的悲伤事都在把他往轨道外拖，现在不过是脱轨后的列车顺着惯性在碎石地上滑行罢了。“劳龙鸣”这个滑稽的名字是一切开始的扳机，但扣下去的瞬间子弹到底向哪飞取决于枪管对向哪里……
“我真的很感谢她。我不会做她讨厌的事，至少这点我能保证。”
“空口无凭。”稣耶强硬地回答道。
没错，这只是一句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龙鸣突然想起大学里对他关照有加的老教授，恍惚间一下明白最后一年教授近乎倾其所有的严厉教导是为何。那种心情，大概是所有等待死亡的人共同的——
“人在死前是很慷慨的，真的会非常慷慨。”
龙鸣掏出锁死的触发器缓缓说道。
稣耶看了眼，也不再多说了。
……
瞻望繁星的高台上，现在只剩下沉默。
良久，稣耶才发话：“既然你真心决定要帮小可……啊，要种田了，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稣耶摊开手，一下像个背着爸妈染金发的小不良。
“神给你的加护，你也该给我展示一二了吧。”
“啥？”龙鸣一头雾水。
“神，神明，你转生召唤过来的时候会有神给你加护，技能、祝福，名字不重要，主要是特殊的能力，和农业有关的特殊技能总该有一两个吧。”
哦，说起来我算是召唤到异世界的，龙鸣这才反应过来，细细回想起就在前不久见过的“女神”贝利卡卡。
技能？
特殊的技能？
有吗，和农业有关的技能？
“没有。”
稣耶一下跳起，攥住龙鸣的衣领质问道：“什么叫没有？任何异界的召唤者或多或少都会得到特殊技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组织语言。”
龙鸣皱着眉，把在那个房间的事又捋了遍。
“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稣耶拎着龙鸣就往平台外送：“有还是没有，再好好想想，还是说你想体验空中坠体？”
龙鸣摆摆手，歪着脑袋看向着急的稣耶很是无奈：“先不说你这个项圈会不会救我，要是真掉下去死了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怎么有你这种烂人！……”
稣耶把龙鸣拉回来丢在平台上，手指颤抖着掏出烟盒，一副暴躁的样子快速抽吸着白雾。
“你在神那都做了什么？全部，仔细的，告诉我。”
龙鸣现在还在考虑如果有机会的话，是否有必要向贝利卡卡女神（暂定）道歉。按照稣耶的假设性原则，从现在的时间点看当时的自己，他确实误会贝利卡卡了。但老实说，他觉得自己一点没错。
他粗略地描述了一番当时在神界的房间和贝利卡卡小姐做了什么。
“你这臭小鬼都对女神大人做了什么！！！”
“这不能全怪我。说实话那女神实在太像人贩子了，实际不也就是吗，我又不希望来异世界，但她不听我意见推着我把我拐到吉尔什么起立来了。违背个人意愿以非法手段拐卖人口赚取报酬？这不就是人贩子会做的事吗。”
稣耶握了握拳头似乎很不甘：“确实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