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大小姐的回收
第一章 完全是疯了！
“迷宫让人疯狂”—不知名旅者留
“……可真多啊。”艾诺尔抓起只剩下半截的人脑袋，用力一抛正好落在自己好不容易堆砌的尸体堆上。
“切个耳朵还是带段手指？连铭牌都没有！真麻烦！”环视四周，艾诺尔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掏出自己的小刀，割向那名死去冒险者的耳朵。
捏着下巴，艾诺尔转过头望向背过身在一旁等候的大小姐与时不时盯着自己这边的人偶。在确认大小姐没有因为好奇转过来后，迅速切向那名冒险者的耳朵。
“好了没有啊艾诺尔！你不是一路上老催着赶路吗！”大小姐不耐烦的抱怨道。
“来了来了！回收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大小姐，更何况你的父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艾诺尔赶紧把没说完的部分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扩散。
“在接近迷宫最深处的地方等着回收。”
圣火历 36日 晴 清晨
《艾诺尔日记》
“34日 迷宫25层到26层记录”
“……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原本以为已经经历过够难以置信的事……”
“……还是和10层以下一样，不存在有明显的分层迹象，而这更像是某人的疯狂幻想……”
摇曳烛光之下，回收者艾诺尔聚精会神写着类似日记一样的东西，黯淡的映在他那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灰色头发上。明明已经是白天，四周却拉上了黑布常年拒绝光线的侵入。倘若是寻常人家，难免会引来旁人的猜想与侧目。
可这里从来不会发生这种事，也可以说没人会靠近这座房屋。
因为这是“回收者工会”的房屋。
孤零零的房屋紧靠在大山的背后，说是房屋可能都有些寒碜。青苔大肆侵略砖石，山上的藤曼植物牢牢缠绕着房屋的每一处菱角，甚至还有野花绽放着自己的颜色。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很久没人住。斑驳而又摇摇欲坠的木制破烂牌子可以说是这里唯一的信标—
“回收者工会。”
—那群为迷宫里“收尸”的人们所成立的工会。
诡异的是方圆半公里内，一个商家、甚至是一个人都没有，至于原因--
“好臭！烦死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少女厌恶地皱着眉头，紧紧按住白色丝质手帕来捂住鼻子好让自己少吸入一些这种恶臭的气体，显然是徒劳的。
莫不是这栋房子里堆满了遗体！天啊！
撇一眼手里的地图，地图上大致方位与参照物都显示目的地正在前面的这个“恶臭之地”内。
“去死吧！去死吧！这臭地方都去见鬼去吧！“
收起了地图，少女不情愿的攥起拳头朝着回收屋大跨步前进。早弄完就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地方真的能住人吗？这比狗窝还臭！”
靠近这栋房屋，少女抬头望去--除了破旧还是破旧，比仆人住的地方还破烂，当真能住人吗？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出于礼节还是敲了敲厚实的木制大门。
“咚，咚。”
“请问有人在吗，温斯克·爱梅·特妮缇前来拜访！”清了清嗓子，略显稚嫩的声音从门背后响起。艾诺尔疑惑的看着门口，除了那些例行检查的官员和偶尔拜托指名回收的人外，来的最多的本就是那些被那个混蛋同事多多伤害后来讨要说法女孩们。正常来说这个点应该没人来才对。
艾诺尔叹了口气，合上所谓的日记本，无可奈何的望着门口。
自从回收者工会经过了几次较大的人员变动，冒险者总部工会、帝国办事处、教会对于人员的筛选更加的严厉与苛刻之后，在职的可能也就是几个人。加上最近帝国庆典结束冒险者人流涌向迷宫与部分回收者休假导致人手远远不够，甚至连换班都没办法做到。因此今天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值班。
“唉，又来了啊，我又要给你擦屁股了。”艾诺尔清楚能来这里一般都不简单，要忍受那“恶臭”气味才能到达这里的必然有着让他头疼的执念以及走投无路。
“你好，多多不在，请你改天再—”刚想继续往下说劝退这突然拜访的陌生人，门就被一把推开。烈日直射入眼，习惯黑暗的艾诺尔下意识用手遮住这令人痛苦的阳光又退回回收屋。
“好刺眼，这个冒失鬼是谁啊！”
缓了好一会，才看清这个鲁莽拜访的人。
黑色帽子搭配夸张的帽沿遮住女孩相貌，铂金与暗灰相间的花纹长裙裙沿裁着亮白的花边，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看这女孩的架势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旁边身材高挑的女性让艾诺尔一时间紧张地摒住了呼吸。女性虽然在一旁默默站着一动不动，但特殊银灰材质的金属镶嵌在小腿两侧，沉甸甸的裙子与腿部绑着的短刀无不显露着这位女性的强干。背后别着一把幽紫带有螺纹长的伞，威慑想对主人图谋不轨的人。
“人偶师啊。”有些适应了晃眼的光芒，正想再仔细观察下这难得一见人偶时，女孩耐不住性子捏住鼻子在一旁抱怨道：“好臭！你就是这里的管事吧。”
“小姐请进。”艾诺尔招呼一声，径直朝里屋走去并不想故意得罪这个人偶师大小姐，要是一个不舒心直接把自己连人带房子都能拆了。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后怕，还不如直接请进来坐下，听大小姐抱怨一番后忽悠走。
特妮缇从背包里把手杖抽出来，紧紧握住杖头而后猛戳地面，即使是有地毯还是戳的木石板吱呀作响，咬牙切齿道：“这屋子应该就是恶臭的来源了，要坚持、再努力一点点就好了，可恶！可恶！”随后大跨入小屋内。跨进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感觉变得明晰起来。
指尖如同碰到一层无形的膜，跨过后一种混合香味从四面飞扑而来。
“哇！这是什么？好好闻！”特妮缇瞪大眼睛，捏着鼻子的手微微松开，确认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幻觉。不同于外面的恶臭，里面简直就是天堂，带着混合花香的气息里虽然伴随浓重的灰尘味道但比起外面好闻太多了。
松开捏着鼻子的手，贪婪呼吸着芳香的空气。从地狱到天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环视一周，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不知从哪冒出来，对于她来说这里可能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次来的地方，好奇心难以掩饰。
昏暗的烛光照耀着房间各个角落，提供最低限度照明。勉强能看见貌似是餐桌和椅子的东西居然是很反常的白色，而且非常干净，看来是经过精心打扫后的摸样。
除了餐桌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正前方目测是接待处木制桌子，打开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东西，还配有很精致的插图。旁边有支羽毛奇大的羽毛笔支在墨水瓶里面，应该是稀少的魔物毛发，呈现墨绿色在房间里显现点点荧光。
“咳咳，你们这好暗啊，这白天怎么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有灰尘重死了，能开下窗么。”特妮缇正了正衣领，把刚刚进屋撞歪的帽子扶正，空气里的灰尘让她有些难受，鼻子有些发痒。
“好的温斯克小姐，这就开灯。”艾诺尔在一旁回应，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朝着某处打了一下响指。
“啪”一小撮火从指尖射出，落在一个半圆形的碗上，随后顶上也冒出了一小窜火焰，火焰呈圆形从中间散开，墙壁上、楼梯，都映照的灯火通明，如同最为繁华街道的灯火，甚至在有些地方火焰呈现的都是不同的颜色，蓝的紫的都有。
特妮缇有些小小的震惊，这应该是最为先进的魔法火焰照明系统，安装这么一套都要抵她半年的零花钱了。有照明后，房间并没有像别人跟她说的那样头盖骨到处扔，都是血肉浆糊的“人间地狱”，相反房间非常整洁，如果不看外表，可能真的是哪家小资人家的客厅。
把宽帽放在门口衣帽架上，脱下薄纱一般的轻巧黑色外衣，特妮缇招了招手，门口的人偶像是感应到什么，略微有些机械的走进门来，同样也放下自己的小帽子，并且随手拉上了门后，双手很乖巧的交叉站在门口，很有教养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红叶茶，橘子汽水饮料和混合果蜜酒请问小姐您要来点啥？”艾诺尔在装着什么东西，弄得盘子铛铛铛清脆的响。
“红……给本小姐来点橘子汽水饮料吧。”特妮缇眼睛一转，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毕竟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身份很久了，也就没必要死磕家里那套规矩。
艾诺尔拿着饮料和一些甜品来到了特妮缇面前。橘子汁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鲜红，好似特妮缇有些紧张而涨的通红的脸，趁着少女咕噜咕噜喝着汽水这段时间。艾诺尔职业性的再次打量了下眼前这位叫“特妮缇”的少女。
黄金一般闪耀的长发，不带任何杂质的紫色双瞳应该是帝国很古老的血统纯正家族。青涩的模样倘若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情不自禁的去疼爱。黑色纱布纺织的连衣裙就像店子的洋娃娃一般精致，可以说比它还更为精致。数不清的细小饰品既不会显得赘余，也不会显得突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裸露在外的手臂也是未经世事一般稚嫩。而恰恰这种大小姐是最不好对付的，要是不注意直接没了都绝对有可能。
又撇了一眼在门口的人偶，暗淡的金色头发下，双目无神地注视着自己的方向，瞳孔应该是涂抹过什么，没有眼球，已经不是骇人能够解释的玩意。墨绿与黑色搭配的宽大的袖子里应该藏着什么东西。腰间的长伞，腿上绑着的黑色不明物，都在警示着想对主人图谋不轨的人们。苍白的肌肤以及部分肌肉的填充物颜色之间反差，使得一种难以言喻恐惧涌上心头。
微微摇了摇头：“这如何是好，这女孩看上去真的不简单，多多能祸害这种货色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麻烦的工作要来了。
坐到能深深陷进去的沙发里面，艾诺尔饶有兴趣的试探到：“那么温斯克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找我们回收屋呢？现在只有我一人当班，其余同事都‘下’去了。”
这样可以委婉的告诉这位小姐多多不在，也可以问出这位小姐的真实意图。
特妮缇目光死死的盯住那杯橘子水，而后又移向自己的膝盖，无意识地牢牢攥紧小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的模样，看来是一点也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深吸了一口气，照着自己在镜子前排练过很多遍的那样，捂住胸口装作平静地说道：“请你帮帮我，帮我找找我父亲……”到后面声音小的就像蚊子那样，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但还是被艾诺尔敏锐的捕捉到了。
“那么最后一次是在哪听说您的父亲位置的呢？”艾诺尔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一些客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要么吞吞吐吐、要么情绪激昂，而这个叫特妮缇的小姑娘倒算是挺爽快的那种，把该说的都说了一半。
一般外来人找回收屋的委托，都是指名回收—在一些凶险的地方，回收那些倒霉冒险者们的遗物。更重要的是，客人都会说帮我找找，其实心里面都知道，都是走投无路才会找他们，生存的希望无限接近于零。
可以说从回收屋成立以来，就没有接过找“活人”的委托。
为了不刺激这个小姑娘，艾诺尔换了一种方式去询问这个咬住嘴唇，并不想多说半个字的特妮缇：“在迷宫里失踪，也不一定会消逝，也曾经有一队人马下去一年多才回来。”
“真，真的吗？”特妮缇抬起头，眼神里似乎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真的，这事传了很久了。”艾诺尔从旁边抽出一个记录本，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温斯克·爱梅·特妮缇，委托是寻找父亲对吧，请问您的父亲有什么具体的特征或者说可以辨识的物品么，当然有编码固然是最好的。”
“……温斯克·新末·特尼斯，编码是01002，具体相貌的话，这里有爸爸的画像，还爸爸应该是也有一个类似的人偶在身边，不难辨认。”特妮缇激动的站起身来，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吊坠，拨动一下小发条，一颗红色宝石从里面滑落出来。轻轻捏住，从宝石中央射出一道光照射在艾诺尔背后的墙壁上。
背过头去看，是一家全家福，上面有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手里抱着还没长大的特妮缇，旁边应该是她的哥哥，三个人看上去其乐融融的。就是全家福是三个人感觉有些奇怪，当中没有母亲作为全家福的一员着实诡异，当然自讨没趣的去问也是不礼貌的。
“大致情况已经了解，接下来就是…..层数和费用问题。”艾诺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每当说道费用就会衍生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情，什么说“这是你们的职责”这种想白嫖的、讲价的，加价限时间的，各路人马齐聚。不同的层数费用天差地别，越往下价格不是翻一两番能够解决问题的。
因为这种“指名回收”也是要在不妨碍正常回收工作的前提下进行的加班，风险显而易见的大。
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特妮缇欣喜若狂地摸向衣服左边的口袋，触摸到那个东西的时候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缓缓地掏出来。
空气仿佛都开始凝固，艾诺尔不敢出一声大气。一颗璀璨至极的红宝石，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示出毫无杂质的身段。可以说，这颗宝石可以让无数权贵为之疯狂。并且听说这种宝石是那个仪式的必备材料之一，多年的搜集就差这个了。
深吸了一口气，艾诺尔脑中闪现出无数中可能性，双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攥紧拳头，装作冷冷的说道：“小姐，我们的价目表上最贵的搜索套餐都没有这宝石的万分之一高，您还是先过目下我们的价目—”
特妮缇当即打断道：“不！值这个价，要是真的完成了它就是你的了。”
艾诺尔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么高价值的宝石，去冒险者工会发布悬赏，肯定有一堆人挤破头皮去找，有些富豪就是利用冒险者工会来寻找一些东西。发布回收任务也不是很新鲜的事情了。现在冒险者工会最多能见到的层数是25层首领，普通冒险者能到达10层，好一些的是15层左右徘徊，也就是说这个任务…..
原来如此，这完全是玩命！不，这不只是玩命，超过21层的回收任务想都不敢想。即便如此20层就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说越往下走，每一层难度更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而且地图也尚未探索完毕。
内心开始嘀咕：虽然25层运气好差不多能过去，但如果是越往下，每一层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试探，时间肯定来不及。虽然终究是要下去拿“那个仪式所必备的东西”，可是要是没有那个宝石的话……
“咕噜，那大概是多少层呢？我们也需要一个具体的搜索范围，要不耗费的时间太长了，希望您能理解”艾诺尔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大概是28层往下，最后一次收到通讯是在27层。”特妮缇回忆起于父亲失踪前的通话，心中像是被刺了一下，眼角开始有些被泪水泛起而变的模糊。
艾诺尔感觉头都大了，25层就已经让他差不多脱了半层皮了，还往下那不得……
深吸一口气，艾诺尔闭上眼睛。昔日的景象宛如梦魇，每次闭眼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往事。
那个充满鲜血的暴雨夜晚。
“哥哥，你快看这个！”
“以后，以后就嫁给哥哥好了！”
“哥哥！”
放心吧妹妹，我复活你的，就用这迷宫最深处的“那件东西”。
往日的记忆仿佛一把尖刀，刺向艾诺尔的胸口。
“可是迷宫里面自己还未探明的事物太多，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去赌！不能答应她！”
“复活仪式的材料本就难寻，错过了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艾诺尔闭上眼睛，沉默的权衡其中的利弊。
“……我接了。”艾诺尔睁开双眼，坚毅的眼神里，一丝久违的温柔转瞬即逝。
特妮缇大喜过望，以至于都有些小小的冲昏了头脑。嘴角微微扬起，被无数人拒绝的她，终于等到了一个想要的答案，看来最后选择是赌对了。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本小姐是温斯克·爱梅·特妮缇。”特妮缇站起身来，微微提了提裙角。
“艾诺尔，是个回收者。”艾诺尔一口饮尽自己杯中的橘子饮料，这很有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杯了。
“在这签个字吧。”艾诺尔递过来一份刚刚改好的契约书。
“不用，签这个吧。”特妮缇从背包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带有魔法的契约书，艾诺尔想都没想，这种天价契约肯定是需要保险的，于是接过来看了看条款。
“2个月，找到温斯克·新末·特尼斯，还有就是没有完成的种种惩罚”艾诺尔匆匆浏览了一下契约，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也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我一定要亲自找到父亲！”特妮缇急忙抽回契约书，怕艾诺尔反悔，慢慢等待契约生效。
“亲自？特妮缇大小姐你在说什么，下去是不能带人下去的，带人下去得以冒险团名义下去，再说怎么样也不肯能让客户冒险！简直是瞎想！”艾诺尔皱起眉头斥责道。
“嘿嘿！你不得不答应！你看这！”特妮缇指着契约书被折起来的底部。
“找到温斯克·新末·特尼斯时见证者必须是温斯克·爱梅·特妮缇”特妮缇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还故意拖长每个词句。
娟秀细长的字，肯定是后面才加的。
“你！你是在找死！你疯了吗！我可没办法保护你的安全！”艾诺尔伸手想抢夺那个契约书，划掉这一行。
“本小姐的命自己负责！不用你操心！”特妮缇轻轻一握手中的契约书，顿时化作无数紫色繁星消失在房屋内。挺胸昂首势在必得样子真想让人上去给这个妄想的女孩一巴掌。
艾诺尔靠在回收屋的一块木匾之下连连摇头：“疯了，完全是疯了！”
“那么这两个月，请多指教了！”特妮缇露出胜利的笑容，一旁的人偶像是被触动似的，也微微偏过头。
木匾之上刻着回收者们一直遵守的守则，即使经历了岁月的冲刷依旧醒目的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回收者守则第一条：优先运送伤员，灵魂未消散之人送去教会经行‘洗礼’与复活。
下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即使是再小只需稍稍注意也能看到—“但如果这个人不值得你去拯救呢？”
“不值得拯救也得去救！”不同于上面，这个字体娟秀的不像是男性写出来的。
“看情况吧，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但首先一点是他们得付得起钱。”
太真实了吧这条，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这么利益至上的么？特妮缇心中暗自想着，继续往下面看—
回收者守则第二条：确保遗体完整性。遗体装备、财产、铭牌的完整性。
同样的一条小字同样引起了特妮缇的注意：“贪心是不行的，尽量少拿一点。”
“不要拿那些可怜人的东西！”
“全拿吧也没人知道。”
喂喂喂！这些东西明目张胆的刻在这里真的行吗？
回收者守则第三条：倘若遗体不完整，带回部分经由回收屋认定后方可交还。
“割耳朵或者手指啥的就行。”
“尽量带全部！”
“尽力吧，层数越多越麻烦。”
……
哼着小曲，特妮缇在瘫倒在沙发上惬意的望着回收者们的守则，心里一边吐槽这些刻上去的小字。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行动早就被人盯上了。
“哼，有趣。”穿着华贵衣服的人听着手下的报告，呲笑道。
“那么还是杀了你为好，免得破坏了我的计划。但是呢又不能过早的亲自动手，这样就没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