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区,CCG大楼。
前野胜正主持着战后总结大会。
“这一次的作战――折木非特等擅自行动――总体来说以失败告终。我们并没有打击到敌人的主力,反而还失去了吉田正太郎准特等。鸫朱乃特等又受了伤,其余死伤共49人。”
前野胜表情凝重,看向了身边的折木非。
“说说吧,折木特等,这次行动的目的。”
折木非站上演讲台,说道:
“各位辛苦了,虽然我们没能完全打击到敌人主力,但是我也基本摸清了深渊之眼的主要力量,下次我希望是全CCG共同行动,我们必有胜算!”
随即,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像是振奋,又像是迎合。
下台之前,前野胜拦住了折木非。
“虽然如此,但是你还是免不了上面给的惩罚啊。”
“没关系。”
折木非径直离开会议室。
可是座下的搜查官几乎都毫无对人类最强搜查官的尊敬崇敬之情。
――――――
“慎太没事了吧?”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的三浦来到了医院。
黑铁躺在病床上。
“没事了没事了,还好及时到医院,不然真的得死翘翘了。哈哈哈!”
“哼,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是要去做。”
――――――
11区CCG喰种收容所。
士兵们对前来收容所的库因克斯班班长,一等搜查官三浦诚敬礼。
三浦回了一句“辛苦了”之后,随着电梯来到了收容所的底层,越底层,关押的喰种就越凶恶。
三浦刚打开牢房,就撞见了折木言也。
“啊!三浦一等。”
“折木二等?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昨天抓住的深渊之眼干部。看看能不能套到什么情报。”
三浦也注意到了言也躲在袖口里的匕首。
“我也是来套情报的。”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告辞了。”
“嗯,再见。”
进入牢房后,三浦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见了正在玻璃电梯里捂头大笑的言也。
“很恶劣的家伙,对吧?”
大为震惊的三浦回过神来,在牢房的防喰种特殊玻璃后,躺在浑身划伤的喰种,猫女。
“喂,难道他……”
“他有一些恶劣的小癖好呢。”猫女坐起来,来到了玻璃后,问道,“那么,你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搜查官大人?”
“我……”三浦还没开口,猫女就插嘴道:
“如果是关于深渊之眼的动向,目的,下一步计划,我可不会告诉你哦喵。”
“你叫什么名字?”
“哈喵?”
“名字,代号之外用来称呼你的东西。”
“嘻嘻,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喵?”
“哼哼,我这里有小鱼干哦!”说着,三浦拿出一袋小鱼干在猫女面前晃着。
“真把我当猫喵!而且我可是个喰种啊喵!我才不想吃呢喵!可是吃不了啊喵!”猫女的眼里发出了渴望的光辉,同时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不是在流口水吗?”三浦微微一笑。
一直站着的他也拉开玻璃窗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叫三浦诚,大阪来的哟。”说这话的时候三浦用了大都市里很少见的关西方言。
“嗯嗯嗯!好吧!”猫女甩着头纠结了一会儿,“我叫伊东零,代号猫女是也!身为除了木乃伊之外深渊之眼里最强的五人之一!虽然我也是这五人里最弱的喵,但是没关系喵,因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么你想问我什么呢喵?”伊东零歪着头,看着三浦。
“之前和你一起的女性喰种,和你关系很要好吗?”
“哈?问这个?你有没有搞错喵?这里是喰种的监狱,审讯的地方!”
面对三浦提出的这个问题,伊东大为震惊,就像她说的那样。
“是很要好的朋友吧。”没有等伊东的官方回答,三浦自己说道。
“是青梅竹马哦喵!我和知……啊没什么没什么啊喵!”伊东有些头脑发热,心想道,“差点又说漏嘴了。”
“这样啊。怪不得。”三浦将手放在下巴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同时想起了得知代号为蛇的喰种逃脱之后,被捕的猫女那副放心的模样。
而看着眼前这个“怪人”,伊东也有些疑惑。
“喂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喵?”
“没什么,就问问。果然喰种也不只是无情的怪物。”同时,三浦又想起了眼罩喰种和小林和也舍命救出蜘蛛女时的情形。
“哈?!你在想什么啊喵?就算喰种吃人也不能说我们没有感情吧!”伊东低下头,小声嘀咕道,“要不是我们自己想当喰种的……”
“啊,抱歉,你说什么,听不太清。”
“没什么!哼!”
伊东将头扭向一边,嘟囔着嘴。
“那我就走了。”三浦从椅子上起身。
“就走了?不在严刑逼供点什么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再生能力不会强到连整个断下的手都能接起来吧……”
三浦的视线穿过玻璃窗,看向了牢房里的黑暗角落。
而伊东刚才的轻浮态度也全部消失,气氛变得凝固。
三浦背对着伊东,挥了挥手。铁门再次被关闭。
――――――
电梯中。三浦一阵惊恐。心想道:
“果然,躲在那里的东西,是她的手!”
再次看了看底层的牢房,想起了同样坐着电梯离开的折木言也,又有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确实有的可能性。
“应该,不会吧……”
――――――
在CCG和深渊之眼撤出11区的一周的时间里。
外面避难的居民也都纷纷回了。
这段时间里,我的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那个白发女人模糊的身影。
直到,我对着镜子亲自剪下那几缕白色发丝。
之后没过多久,假期结束,我又再次回归了校园生活。
――――――
“系子!”
“英梨!”
一段时间没见英梨了,我们俩在学校门口相拥着。
“你没事吧?看你气色不太好。”
这么一说,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啊。
“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
第一节课的铃声还未想起,我们就得先把我早就做完的假期作业交给老师。
“系子帮我交给班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完了完了!”英梨着急地说完以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交给班长,班长……
将作业从书包中找出来后,我抬起头,眼前是那些非常熟悉的脸。但是我却在这不多的人群中头晕目眩。
唉?班长,是谁来着?
――――――
放学后。
“真是好久没有和系子一起上街了!”
“那我们去好好玩玩吧。”
“出发!奶茶蛋糕,本小姐来了!”
怎么办,有点不在状态啊。整个人晕乎乎的。
面对着一扇已经关闭的大门,英梨有些沮丧。
“啊?关门了!虽然我们只来过一次,但他家蛋糕真的好好吃。对吧,系子。”
“啊?啊!对,很好吃……”
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之后我们一起逛了很久的街。直到时间晚到必须得说再见了才分开。
我循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了公寓外,上了熟悉的楼梯,转角拿出钥匙推开了房门。
可是房间里却只有几件旧家具和满屋的灰尘。
对了!我已经不住这里了,我现在和早见小姐,小林先生住来着。
真傻啊我,连这都会忘记……
突然,视线变得模糊,我的双腿逐渐无力跪在了地上,眼泪不争气地啪塔啪塔落在木制地板上。
真是的,怎么会忘记呢?
“最坏的后果,是我的推测啊!就是你完全被芳村沙耶香侵噬,不仅是身体,也许记忆也会吞噬,最终的结果,是你折木系子不复存在。”
杰克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
难道他的猜测是真的,我真的会失去自我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那些重要的人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里一页一页地翻过,英梨,早见小姐,小林先生,西村先生,莉莉奈,鹿目先生,店长,雨宫先生,山崎先生,早乙女小姐,音无先生,爸爸,言也哥哥……
没问题,我还能记住他们的样子,还能记住和他们一起共度的时光。
没问题,一定不会忘的,一定不能忘的!
我必须只做我自己,做折木系子……
嗡――――――――
怎么回事,头好晕……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尝试闭合。
“对,你是折木系子……”
谁,是谁?你是谁?
那个白发女人的笑声不断在我的耳边轻轻重复,越来越大声,周围全是她的嘲笑声。
我环绕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里伸出了十几只,甚至几十只白皙的手臂,不停地抓着我!
“快来吧,快来吧……”
那个声音在不断魅惑我,手臂尝试把我拉到白光里去。
什么?这是什么!?
我,我只想要留在这里!哪都不去!
“接受我,接受我……”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轻轻抚摸着。
“快,快从我的脑子里离开!”
我拼了命大喊道,那无数的白手全部退回,白光也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可,另一个景象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个空旷的房间,黑白格构成的瓷砖地板,一把黑色的木制椅子,安装在椅子上的镣铐,铁器的敲击声,骨头折断的咔咔响,心脏的律动,时不时中断的童谣,耳鸣,小女孩的天真笑声,酒瓶摔碎的声音,眼泪低落在无力的双腿上,电话的嘟嘟声,爬虫的爬行声,隐约听见的惨叫,男孩女孩都唱着歌,白鸽扇动着翅膀,月光奏鸣曲和命运交响曲的两重放……
一个白发女人将红唇贴近折木系子的耳边,轻轻道:
“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吧……”
“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