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周三。天气：晴。
早上，江澄是笑醒的。
他感到无比的快乐。昨晚这一趟玩下来，使他产生了一个错觉。
那就是，走运动加学霸帅哥系路线的他，仍然可以一战。
他当然料错了。
这并不怪他，人生中总是有很多错觉的，何况这种两方都没有意识到的错觉。
现充团对于江澄的判断非常一致。虽然江澄最近莫名其妙娘了起来，但也仅止于此了。毕竟他和之前除了皮肤质量、头发长度和一些细微的穿衣风格稍有变化之外，其他一律没变嘛。江澄大概是想要稍微转变一下风格，想让自己显得更细腻一点吧。
“嗯嗯，江澄这样看起来比以前更温柔了呢。”
“不过我还是喜欢他以前那种更粗犷一点的风格。不过细腻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果然帅哥还是帅哥啊……这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真期待他重归足球场后的表现啊，香泡大学新一代的九号！”
现充团之后有聊到他，大家都是这样的反应。
江澄自己呢，也忽然对镜自视，颇有了一种雄姿英发的感觉。
哼，之前，那是受了思维定势的影响。结构主义害人，男生要有男生样，女生也要有女生样。这种话，早就应该淘汰掉了。
老子今天也是一个猛男呢。
其实，刘夏对此也很开心。虽然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但也无从说起。
“喂～早上好呀两位崽种。”周三早晨九点是刘夏和卜主任说好的互通消息的时间。一来周三早晨两人并没有课，二来卜主任也可以借势督查一下两人有没有大睡懒觉，以强行使两人有一个良好的作息习惯。
“早上好，阿姨。”刘夏打了一个打哈欠。
“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微信电话那边传来了嗦粉的声音，“小澄最近过得还好吗？”
“喂，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刘夏有点儿吃醋。
“你过得好不好？你当然过得很好，能跟我聊电话，就说明你还活着。”卜主任说道。
“卜主任好。”江澄爽朗地笑道，“我最近很好，谢谢关心。”
“嗯，不错，很有精神！”卜主任说道，“就是如果语气能再软一点就好了。女孩子嘛……”
不等卜主任说完，江澄居然就开始自爆：“女孩子？不不不，我觉得......”
江澄还是得意忘形了，他心里想的啥，居然就都直接往外蹦。
刘夏一个激灵，赶紧把江澄的嘴捂住，然后想了想，还是先把手机的外放给堵住。
“江澄！你疯啦！”刘夏竭力压低声音，骂道，“你要说，也不能对卜主任说吧！”
“卧槽！”江澄这才意识到不对，自己得意忘形，说漏嘴了。
“还愣着干啥？赶紧改口啊！”刘夏说道，“装一下，大不了装一下。想想你每个月暴涨的生活费，想想如果你现在自爆，那你妈会怎么对付你。”
江澄涨红了脸，连着清了好几下喉咙，然后深吸一口气，娘里娘气地说道：“人家最近挺好的惹，谢谢卜主任～”
“哦。”卜主任粉嗦到一半，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说道，“我叫你妈来跟你说。”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特么！”刘夏也感到相当的失败，难得爆了粗口。
江澄直接脑袋轰得一下，忙不迭战战兢兢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连手都在抖。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陈其源的微信电话就打来了。
“喂？”江澄的声音都在抖。
“唉……”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江澄就差哭出来了。
“宝贝女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其源先趁机占了个便宜，然后说道，“你跟你爸还是像。”
“爸？他说什么了？”江澄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爸的意见，他居然还没有亲自听过。
“你爸？你爸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陈其源说道，“手术照做，但是，‘男人’照当。”
“啊？啊这......”江澄没想到的是，自己跟父亲的思路居然会如此一致，“他怎么......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是他怎么知道，而是你们夫女二人真的就是一个脑子。”陈其源说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去踢了球？然后又左右拥抱和一大群狐朋狗友出去玩？然后忽然发现自己雄风不减当年？然后突发奇想，觉得自己就是身体变成了女性，但是人仍然可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对......”如果江澄家里有点儿精神病史的话，那他可能当场发病，认为一直有人在监视他的大脑，操控他的脑电波。
“我还能不知道吗？”陈其源苦笑道，“你是我女儿诶。”
“这样难道不行吗？”江澄索性横下一条心，开始妄想陈其源让步。
“倒也不是说这样不行。”陈其源还是有认真考虑过的，“只是现在这样想还为时过早。你总归是要做手术的，做完手术你的内分泌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你的心理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
“emmmmmmm……”江澄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的状态，也感觉到，自己真是一个反复横跳的行家呢。
“但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陈其源说道，“你还是做一个乖乖女、萌妹子比较好。”
“哦，那你有想过吗？”江澄气鼓鼓地说道，“1米74的萌妹子，一定很萌吧。打上一拳，一定能哭很久吧。”
“唔......”陈其源说道，“好，那......女汉子？”
“喂！妈，你怎么老是有一个思维定势在那里？”江澄嗔怪道，“萌妹子、女汉子、男人婆还有假小子之间，真的有那么明确的分界吗？”
“不，我只是因为你爸说的话而感到生气。”陈其源终于说出了原因。
前天晚上，江澄家。
“不行！阿澄不能做女人！”江陵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啥？我们不都说好了吗？不能做女人？难到你有皇位要给他继承？再说了，不做手术是会死的诶。”陈其源痛心疾首。
“我又没说不能做手术。”江陵挠了挠头。
“这......做了手术，阿澄不就是如假包换的女生了？”陈其源一脸茫然。
“我是说，阿澄虽然身是女儿身，但是她的心！一定要是男儿心！”江陵说道。
“喂！当代花木兰？”刘夏的反应，和陈其源如出一辙。
江澄气鼓鼓地去上厕所了，刘夏才敢这样跟陈其源聊天。
“虽然......”陈其源等到江澄离开手机前，才渐渐露出了忧虑的神色，“虽然是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我也挺担心的......”
“哦……”这就不是刘夏可以置喙的了。
“不过我倒是也不担心。”陈其源突然笑了笑，说道，“哎，小夏，你刚才发现了吗？阿澄刚才那种男子汉的气概完全就是强装的。她不知不觉之间啊，语气已经变得很可爱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