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们三个人是同级啊。”江澄看看刘夏，说道。
“唔......那这样看，小柠的进度真的有够快的。”马尾少女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夏。
诶？虽说夏柠也是个学霸，但也没听说她的成绩有好到这个程度吧。至少我不比他差啊。江澄暗自思忖。
“你好，这是你们点的蛋包饭，请问要挤什么样的图案在上面呢？”过了一会儿，马尾少女端来了饮料，还有蛋包饭。右手拿起了番茄酱，准备“涂鸦”。
“唔......”江澄看着刘夏，刘夏看着江澄。这个环节两人都不在行。
“话说......”刘夏看着江澄，说道，“能把她的样子挤上去吗？”
“呵呵呵呵呵。”马尾少女只是在一旁傻笑。
“那就简单一点，画个表情包啥的？”江澄也提出了要求。
“呵呵呵呵呵。”马尾少女还是傻笑。
“那你随便画个啥吧……”江澄和刘夏都释然了。
三分钟后，两人盯着蛋包饭顶上那颗歪歪扭扭的小心心发愣。为了画出这颗小心心，马尾少女笨手笨脚地挤了至少三分之一瓶番茄酱在上面。
为了缓解尴尬，江澄分析道：“也是哈，阿夏。要是她能用番茄酱画出精细人脸的技术水平，那去当画师她不香吗？有必要在这里打工？
即使是画表情包，这番茄酱瓶子的口子也太粗了，画不了那么精细的。
综上所述，员工培训的时候，一定只是教了一些很简单的图形。比如单个汉字啦，或者英文字母啦，再比如三角形五角星六芒星或者是......这种恋爱小心心之类的。毕竟简单嘛……”
“但我依然无法原谅她。”江澄随后补充道。
“是哦，那我们分一下吧。”刘夏拿起勺子，先像是泄愤一样把蛋皮搅开，然后很随便地分出了两份。一半丢进自己碗里，另一半连盘子推给了江澄。
那颗小心心就这样，还没怎么被人认出来，就永远认不出来了。如同一句老话，你本是番茄酱，现在又回归番茄酱。
“哎，小柠。”马尾少女到了休息时间，忙不迭跑去休息室找夏柠八卦，“话说那两位，他们是情侣吧？总不至于是姐妹吧？”
“现在还不清楚。”夏柠在休息室里看着《伊豆的舞女》，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哎哎哎小柠，你跟我说说呀，他们两个人什么关系哈。”马尾少女来了劲儿，坐下就摇起了夏柠的胳膊，“让我猜猜啊。是不是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然后其中一个其实一直暗恋对方，等到长大了懂事了，就直接觉醒，做了女生去追对方了呀？”
“好家伙……”黑长直也走了过来，“以后我去书店，没你写的书我可不买啊。你这真能编的。”
马尾少女倒不是编，她这是猜中了至少一大半。她可不是乱猜的啊，她这是有备而来。
“我从两个人的眉来眼去推理出来两人都对对方有意思，从他们的默契程度上推理出两人认识很久了，至于左手边那个，肯定也是‘那边的人’嘛。”马尾少女一一解惑。
当天晚上夏柠差点把自己写的一柜子的本格推理全给烧了。
江澄是来干啥的？她可是假装男孩子来撩妹的。所以她今天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美食上，而是在六个女仆身上。
呃，刨去夏柠和腹黑黑长直店长，对了，马尾也看不顺眼，一并刨去，这不还有三个女仆呢嘛。
一个小小个子的双马尾，一个留着卷发的成熟大姐姐，呃……还有一个剃了个板寸头的假小子……
“喂，你们店里的审美怎么这么剑走偏锋？”江澄一拍大腿，算了算了，还是回过头去跟马尾少女去玩桌游吧。
“刘夏，我下班了，我们一起去香泡商业中心找个地方坐坐吧。诶？江澄呢？”刘夏对着窗口发了半天呆，夏柠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打工，换上了平时穿的便装出来了。
“哦，哦……”刘夏看了看后面的桌游桌，江澄正笑靥如花，玩得正起劲。
“算了，让她先玩着去，我们先过去吧。”今天的夏柠显得特别的主动，刘夏总感觉她是不是看穿了什么，所以浑身不自在。
刘夏的感觉是对的。夏柠嗦了一口奶盖，看着面前的香泡河，说道：“江澄其实不是真心想要做女生的，对吧。我猜她也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两畸？”
“是。”刘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江澄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夏柠对着香泡河苦笑着，仿佛她也有什么苦衷。
“算是吧……”刘夏其实极聪明，但是他平时很怕麻烦，“刚才......店长，还有那个扎马尾的女仆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夏柠微微一笑，“其实我以前也是男生。”
“啊？！喀！啊咳咳咳咳咳......”刘夏已经预料到了夏柠会说一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还是被吓得呛了奶盖。
夏柠拍了拍刘夏的背，说道：“那还是我念初中的时候，那年......我初一。骑着脚踏车去上学，冬天，路上结了冰。在一个路口绿灯转黄灯的时候，我为了赶时间直接加速往前冲，然后我摔倒了。对面转绿灯开出来的车也没来得及刹住车，就出了车祸。巧是真的巧，我没死，但是有一个地方，却被碾得......”
说到了这里，夏柠长长叹了一口气，刘夏有一种感同身受但是又不敢细想的感觉。
“所以我看到了江澄，就想到了我当年的样子。”夏柠苦笑道，“江澄她今天......是装着男孩子的样子来撩妹的吧。那种既不想做女生，但是命运安排，却不得不选择做女生的那种痛苦？还是彷徨？或者又是......唉……”
刘夏默默地低着头，原来江澄的那种痛苦，还是有人在感同身受的。
“没办法，阿澄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沉默了一会儿，刘夏说道，“她自己走不下去，还有我这个好兄弟......青梅竹马在她身边帮着她。我相信她终究也有一天会像你一样，真正认同自己的女性身份的。”
“所以在这里我就有一个建议。”夏柠突然插播了一条广告，“如果江澄有兴趣的话，要不要让她来我们‘他猫的女仆咖啡厅’做兼职女仆？”
刘夏脑子里嗡的一下。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甚至一年以后的情景都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江澄穿着黑白的女仆装，扎着长长的马尾，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气鼓鼓地说道，“但我依然无法原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