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过了良久，江澄才控制住了内心的激动，说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我说我喜欢你。”刘夏有点儿喘不过气，满脑子都是乱码。江澄......江澄她是不是讨厌我这样？
“阿夏，我也......”江澄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她低下眼眉，把目光收回到了面前的刘夏身上。
“阿澄，你不要紧张……”刘夏习惯性地怂了，赶忙摆着手解释道，“我是说......如果十年后？十年后会不会太久了......总之到那时，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男生的话，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阿夏，我......”江澄的心里也乱。如果不是刘夏对她表白，她甚至都不会去考虑她和刘夏之间是不是会有超越青梅竹马的关系。
但是刘夏说出来了，江澄也发现，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想要靠在刘夏的身上，好好哭一场。
怪怪的，气氛怪怪的。
“服务员！不好意思，我们要买单！”刘夏最先想到了逃避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就是秦教授感冒归来的复出之课。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早起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江澄望着对面顶着四个黑眼圈的刘夏，尴尬地笑了笑。昨天的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至少现在不会再提起。
阶梯教室里一切如旧，昨夜太过漫长，让两个人都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听着教室里闹哄哄的声音，才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江澄，这位同学你认识吗？”学霸从教室门口领进来了一个女同学，问江澄道，“她说她有事情找你，在门口张张望望半天了。”
“张小雪？”江澄和刘夏都觉得有些意外，这可是一个稀客啊，自从上次林安事件以来，就没怎么看见过她的人了，“有什么事吗？”
“emmmm，江澄......”张小雪有些扭扭捏捏地跟江澄打了招呼，然后眼神飘忽，看了看江澄的身后，“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呢……”
“啊......”还好江澄已经女装久了，不然还不尴尬地跳窗而逃，“谢谢哈……”
“那个，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张小雪似乎心里也有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可爱的小信封，丢在了江澄的桌上，然后飞快地就逃走了。
“这是啥......”江澄还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情书吧。”学霸毕竟旁观者清，而且也更了解女生的心理。
“唔......”江澄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这会儿又是一件事情到来，干脆先撇一边。
上课上课！江澄默默地把这封疑似“情书”塞到了口袋里，一边整理心思开始了早上的学习。
刘夏可就忍不住了。瞪直了双眼，左脑和右脑两个小人就开始打架。
“阿澄这是被表白了啊！对方是女生。啊啊啊啊啊吃醋......”
“你吃哪门子醋？阿澄终于还是有人喜欢的对吧。虽然是百合。啊啊啊啊啊吃醋......”
左右脑两个小人在半小时后握手言和，强行达成一致。
诶不对？百合？是谁要百合了，这信说不准是别的什么呢？是吧。
是刘夏把这两个小人给打趴下的。得出结论的，是刘夏的脚趾头。真是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终于熬到了下课。江澄打算去对面文科楼的社团教室里看这封信，她让刘夏先去吃饭，说自己有点儿私事要解决。既然张小雪指名道姓给江澄信了，刘夏自然也不好再掺合。
说真的，江澄也不相信这会是一封情书。因为一切都发生地太过突然，情书这样的工具也实在老套了一点。
况且，张小雪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写情书的人。但是这一切不过只是推测，什么事情都说不准的。无论如何，先看看信的内容吧。
江澄强压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偏可爱系的信纸，樱花粉的边儿，右下角一只小兔子。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但是江澄还就吃这套。
信上是张小雪的字迹。同学三年，江澄暗中留意了很久了。
..............
“江澄，我是张小雪。知道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我也犹豫了好久。
当年你对我的情感，我一直都很清楚，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有注意到吗？
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喜欢你对人友善，完全没有那种帅哥学霸的傲气；喜欢你开朗阳光，总是笑容满面；喜欢你......喜欢你的好多地方。
我一直都忍着，因为我太胆小，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但是看到你这些天总是眉头紧锁，我知道你经历了太多巨变。
所以我实在不想再等了，我喜欢你，江澄。不管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是做女生还是做男生，我都要说，我喜欢你。下午一点能不能来体育馆后面？我想当面对你说。
——张小雪”
..............
江澄看完了信之后，彻底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然后慢慢的，一些过去的回忆就像是奔流一般冲进了脑海。从两人前后桌，第一次说话，张小雪问了自己数学题，张小雪害羞地笑，脸红、心跳，无数次擦肩和无数次的欲言又止。从一个夏天，到另一个夏天的故事。
去吗？去......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有去的必要吗？江澄犹豫了一下。
但是张小雪写的那句话，又加上了张小雪的声音，在江澄的脑海里还原。不光带着张小雪那标志性的害羞的笑，甚至还加了回音。
“不管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是做女生还是做男生，我都要说，我喜欢你。”
江澄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放弃了抵抗。
张小雪......张小雪她真的愿意吗？如果以后......我也穿着裙子，她也穿着裙子，那......我们两个人，应该算作姐妹？还是说......不，不是，为什么要想这些。
我们会一起去逛街，她会来我家吗？她要见我的父母的吧。然后......一起穿着婚纱，以后她穿什么，我也穿什么？
江澄不知道，她心里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乱。但是张小雪给她的情书，确实真真切切地存在着的。
时间过得太快，还来不及细想，已经是过了中午，时针指向了十二点五十分。
江澄匆匆丢下了那封信，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衣服，看了看脸上的妆容。去吧，无论如何，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