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被你看到啦,嘻嘻。”刘夏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乖巧地坐在奚兮对面的卡座上,吐吐舌头卖了个萌。似乎奚兮的到来,根本就在他的预料当中一样。
或者说,刘夏就是在等着奚兮来他猫的找他。
俗话说得好,当两个不该碰见的人在错误的时间相遇的时候,如果该尴尬的那个人不尴尬,那尴尬的,就会是对方。
刘夏穿着女仆装,继续扮演着他那迷糊娘的角色,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奚兮,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而奚兮则早已红透了脸,双颊就像是黑夜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一样。
“刘刘刘刘......刘夏!你在干嘛?!”奚兮很明显的,不光是震惊,更多的还带着一些惊吓。眼前的这位故人,真他妈想让他当场“故人”,苦在手边没有趁手的兵器,要不然怎么得也要斩了这个妖孽而后快。
“唉,奚兮,所以人家刚才已经说了呀。”刘夏继续发动无差别攻击,“人家现在在做女仆啊,看得出来吧?”
“刘夏......你,真的喜欢女装?!”奚兮好想最后挣扎一番,毕竟那天奚兮真的认为刘夏只是在骗她。江澄这样的半路出家的女生,只是刘夏为了拒绝自己而拿出来的挡箭牌罢了。刘夏不可能喜欢江澄的,他也不可能喜欢女装的,他一定是想拒绝我,而为此大找理由罢了。
的确,奚兮同学经过多日思考后得出的结论,确实很符合逻辑。
但是人生就是最没有逻辑可言的。
今天奚兮来他猫的女仆咖啡厅其实是来找江澄的,她想先探探江澄的口风,必要时也有做一些清除工作的准备。然后再直接追到刘夏家里“兴师问罪”。
奚兮甚至都准备好了。刘夏有什么苦衷,她都可以解决,再不行的话,那就效仿古人,趁刘夏不备给他来一闷棍,装进麻袋里连夜运走,第二天两人拜堂成亲,两个人在一个没有熟人认识他们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奚兮甚至连两人的后代的名姓都已经想好了。第一个孩子就叫刘遇奚,以后让他学汉语言文学;第二个孩子就叫奚夏,以后让他学考古;第三个孩子就叫刘围棋,以后让他成为世界冠军级别的棋手......
但是这一切幻想,都在奚兮看到刘夏穿着女仆装在咖啡厅做女仆四处承欢的那一刻,完完全全地破灭了。
破碎,就像是心灵的窗户被一颗近在咫尺的原子弹带来的冲击波爆成了齑粉一般,再无填补的可能,以及必要。
“嗯,人家最喜欢穿女装了。”刘夏笑着回答道,脸上没有哪怕一丝的勉强,“人家跟江澄就是一类人哦。以前确实没机会,现在有这个能力了,人家想要做自己哦~怎么样,要跟人家做姐妹吗?”
奚兮彻底呆住了,嘴唇微微颤抖,小声说道:“刘夏,换回男装吧……今、今晚,跟我走吧,好吗?”
“不要,这都九点半了,等下人家还要回家开闺蜜party呢,要一起吗?”刘夏脸不红心不跳,这种话居然就能这样毫无困难地说出口。
“好吧,夏夏妹妹,再见吧。”奚兮苦笑着,一松手,“哐啷”一声,等到奚兮走出店门之后,地上只剩下那根金属棒球棒。
这是奚兮专门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目送着奚兮的远去,刘夏突然之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了桌面上,喘着粗气。
“夏夏。”店长这时终于走了过来,坐在了刘夏的对面,轻轻地鼓起了掌来,“不愧是你。不过我还是要在鸡蛋里挑一点骨头,最后你说的那两段话,未免太多余了吧。闺蜜party什么的,你是不是对女生有什么误解?”
三花和夏柠也走了过来,夏柠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那根金属棒球棒。棒身也有多处凹痕,看起来,奚兮没少用它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好家伙。”三花捏了捏那根金属棒球棒,嘀咕道。
好险,如果今天在这里兼职的是江澄的话,那可能现在已经出了事了。
“是吗?”刘夏苦笑了一下,说道,“难道我最终还是紧张了吗?不至于吧,为了这一刻,我可是隐忍着在这里做了两周的女仆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因为奚兮新学期的比赛有调动,她又要离开去比赛去了。”
“夏夏——”刘夏刚刚放松下来的小心脏,这时突然又被他身后的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线给提到了嗓子眼儿,“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放松哦,要矜持知道吗?好啦,大家一起去我们家吧,开闺蜜party!”
“啊啊啊啊啊、阿澄?”刘夏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聪明一世,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的。但这会儿,逃避既可耻也没有任何用,刘夏咬着牙抖抖抖抖往身后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江澄、陈梓涵、学霸三人并排站在他的身后。刘夏在决定要不还是去死算了。
不过......他这么怂的人,怎么敢真的去死呢?
嗯,结果就是,一行六个女生“挟带”一个吓到满嘴说胡话外加走不动道儿的“女生”打了两台香泡专车来到了彼岸家园江澄和刘夏的家。
闲话休提,直接进入庭审环节。
“刘夏,你自己说吧,这次你布的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局”啊?”主审江澄高坐沙发,众陪审团位列江澄左右,尽皆蔑视着身前窝在地板上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刘夏。
“哦……”刘夏缓了一会儿,连喝了两大杯水,说起了他从江澄受腰伤那天开始下的这盘好大(fān chē)的棋,“我知道奚兮的脾气,上次我在店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一定是不相信的。她必定会找机会再去一次,目的也肯定是要直接和江澄谈。谈得拢皆大欢喜,谈不拢她就会诉诸暴力。所以我本来的想法是,之后每次阿澄兼职我都跟着一起来。”
众人纷纷点头,示意刘夏继续狡辩。
“结果那天,阿澄受了腰伤。我就在想,这样阿澄不用去,让我自己上,如果奚兮有什么恶计的话,就让她冲着我一个人来。”刘夏继续慷慨陈词,“为了让奚兮彻底死心,我想到的,就是女装。不光是那种粗劣的伪装,而是要伪装到内心,让奚兮真的以为我是女装成瘾,才能躲过这一劫。
于是我就想到了,创造一个叫做夏夏的迷糊娘人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