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周日。
距离江澄来到香泡大学已经过去347天。
距离江澄加入变嫁小说研究会,并结识沈塘学长已经过去338天。
距离江澄参加体育节足球赛,开幕即上演帽子戏法,登上学校头条已经过去282天。
然后上个月,江澄完成手术,并顺利变更身份信息。
本以为那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了,没想到,“过去式”只是刘夏的想象,一切在江澄的心中都属于现在式。
不,应该说是没有时态。因为足球在江澄的心中,是一个贯穿始终的标志,根本就不分过去未来。
刘夏会花时间思考并记录这些可有可无的时间节点,只能说是浪费时间。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礼拜,但这并不妨碍充满活力的香泡人,香泡大学的校园内外早已变得热闹起来,大家都在散发着周身的朝气。
江澄也不例外。
今天江澄的打扮......怎么说呢?挺违和的吧。
毕竟现在的江澄也算是一个运动量较少的文静女生了,暑假也没像刘夏那样去非洲晒太阳,为了做手术又是基本没有剧烈运动,陈其源还给江澄找了一位老中医,帮她好好调补了一下阴气。
一切都是科学的,至于好久不运动的人突然爆衣露出八块腹肌……那都是艺术的创作,江澄不是创作,江澄是牛顿的俘虏。
所以当一个穿着五分运动裤,白色板鞋和连帽轻薄运动衫,身上带有淡淡香水味道的大高个女生走过校园时,根本就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准备去大操场踢球的。
大夏天经常盯着烈日运动的人,哪有可能皮肤这么白嫩的?
“阿澄,我们先去看看好吗?”刘夏为了江澄,那真是没少操心。而且刘夏有觉得之前两个月亏待了江澄,所以这两天格外上心,“就在四区的老校舍那边,球场旧是旧了点......”
看着刘夏急得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江澄当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去看看就去看看呗,反正大操场那边到天黑了都还有一大帮子人在踢球,现在还很早呢。
然而其实刘夏会满头大汗,不是因为紧张江澄,而是他找的那个社团,真的......
嗯,其实仔细想想,刘夏这样的家伙,虽说交友也很广泛,但他认识的......能是什么正常系的普通人?
香泡大学围棋足球部,社团活动场所在四区哲学楼的前面老操场那边。别的社团每学期都能从学生会那里领到经费,只有少部分社团反倒是每年要交保证书给学生会的,其中就有围棋足球部。
“啊,你来啦。”围棋足球部的十个社员正在老操场上进行日常训练,为首的一个和尚头圆框眼镜男走了过来,明显是和刘夏认识。
江澄趁着他们彼此寒暄的时候,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呜哇,不愧是老操场,硬土地,别说正规草地了,杂草都没长几根,两边球门的球网倒还在,只可惜球门框油漆都掉光了。场地条件虽然糟糕,不过看他们人的友善程度,确实比起大操场的人强太多了。
“江澄同学,久仰久仰,经常听刘夏提起你。”那个和尚头很古朴地向江澄打了个招呼,随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林光一,是围棋足球部的部长。”
其实来之前江澄就向刘夏提出过疑问。什么叫围棋足球部?难道是一群棋手组织的球迷会?江澄是个好孩子,她压根没有往那些离谱的方向去想。
嗯,唔,差不多吧,反正。刘夏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江澄也没有追究。
“总之,江澄同学。”林光一推了推眼镜,说道,“我本场作为场上裁判,请你观摩一下我们的训练赛,先看看合不合适吧。”
江澄点了点头,她绝不会想到,之后的半小时将会刷新她的世界观。
“挂角!你们两个往中路跑!对林峰海进行二间高夹!”
“林峰海!你跳出!呼应上方阵势!”
“李塞豆!你下底到一路!把球扳出来!”
“扑延恒!李塞豆不入气!你使用金鸡独立!”
“jǖ———!”哨声响起,林光一走向底线一路,高举左手,食指中指交叠,右手拈起一张红牌,指向一脸懵逼的李塞豆,并进行了最终判罚,“李塞豆带球进入禁入点,红牌罚下!并判罚点球!”
李塞豆一脸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样子,双手捂脸,痛苦地走向场边。
随着“蹭”的一声,扑延恒主罚点球命中,帮助本队7.5目领先。
“阿夏......”江澄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场上林峰海队的形势还要难看。
“那啥......”刘夏自知理亏,但是以他的能力和交友关系,做到这样,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
“沈塘学长已经在北门那里了,我们去体育馆门口跟他会合吧。”江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瞪着个眼睛扭头就走。
“哦……”刘夏挠挠头,虽然他很想为自己辩护几句,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
“喂!刘夏!开学后周末约定别忘了啊——”刘夏的身后传来了林光一极具特色的自信嗓音。
这都什么事儿啊。江澄虽然越想越气,但是这也不可能怪到刘夏的头上啊。江澄又想了想,抬头看看天,嗯,果然还是算了吧。
“小澄澄~”离体育馆还有一个转角,刘夏江澄就不见其人已闻其声,听到了那个专属于沈塘的暧昧声线。
“学长!”江澄当然是很兴奋啦,毕竟求了那么久,沈塘终于还是答应再带她去大操场踢球了。
“小澄澄,啊,刘夏也来了。”沈塘笑道,“这次要是大操场的那些人想打江澄的话,还是得靠你和我一起来保护她啊。”
“诶?他们要打阿澄?凭什么啊……”刘夏心里是多少觉得有些不妙,但这种毫无理由的事情,肯定是自己多心了啊。
“他们也许会嫌江澄恶心。”沈塘退后一步,靠近刘夏,声线突然正经了好多,“本来就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罢了,偏偏我们这次是自己找上门去。”
“只是踢个球而已,怎么还涉及到其他问题上去了?大家无非为了开心踢踢球,消遣娱乐为主啊,这帮足球队的人那么不包容的嘛?”刘夏嘟囔着。
“唉……”沈塘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人都以正世间三观为己任,把自己的认知定义为三观,能怎么说呢?人总是不可能完全客观的。所以我打算先带江澄去女足区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