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夏柠没有来。听她们班里面的人说,夏柠身体不适,请了两个礼拜的病假。
别人倒没觉得什么。夏柠身体素质本来就很一般,再加上她苍白贫血的脸色的加持,而且平时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她们班的现充八卦群体有着独特的想象力和超一等的互相认同感。综合了对于夏柠的偏见,那帮人猜来猜去,居然得出了一个很是莫名其妙的猜想。
夏柠是不是文学少女病发作,效仿了书里面的一些很中二病的东西,在河堤上走路不慎滑倒摔进河里受伤了?这个猜想还有一个更细致的结局,夏柠右腿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呛了不少水。
听过就算数了,刘夏倒是清楚得很,什么两个礼拜的病假,这两个礼夏柠拜恐怕是用来复仇的吧……
但一时之间刘夏也没有什么头绪。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做,夏柠要向莫里复仇,本身这和自己无关,但是......
刘夏越想越头秃,挠着脑袋,耳朵后面的一块地方都快被他自己给挠破了。
“阿夏,没事吧……”江澄坐在一旁,当然也能看出刘夏心里着急,可是自己能帮上忙吗?江澄对自己很不自信。
“小澄澄~”陈梓涵趁着两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江澄,对着江澄的脸捏啊捏,笑道,“啊呀~小两口怎么了?在为生计发愁了吗?小澄澄,跟姐姐们一起去玩吧,先把你的夫君放置play一会儿可好?”
“唔......”江澄下意识地就没有任何反驳的打算,别人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好啊,去哪儿玩?”
“小澄澄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学霸同学问道。
“没有诶,你们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啊。”江澄说道。
“诶?我发觉小澄澄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主见了诶。”陈梓涵说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还是你吗?小澄澄,可不要被那些推崇三从四德逆来顺受的混蛋家伙给洗脑了哦。”
陈梓涵很自然地白了刘夏一眼,言外之意嘛......
“喂,我可什么都没干哦。”刘夏赶紧想要撇清关系。
“哼,什么都没干不就是你作为男朋友一个最大的失败吗?”陈梓涵一点都不给刘夏面子。
“小澄澄,你这样会把自己的‘人格’给弄丢的哦。”学霸在某些方面和刘夏是惺惺相惜的,所以赶紧来给大家解围,“好啦,今天去吃寿喜锅好不好?”
“哇,寿喜锅!”陈梓涵咽了一口唾沫,兴奋道,“吃完之后我还想去看电影~看最新上映的,那个坎什么的剑的。”
“嗯,好。”江澄羞答答地笑道,“我都可以的啦。”
刘夏自然不会处在被邀请的行列之中,他倒是觉得,反正待办事项这么多,能撇开这些俗务还是很......
很什么很!刘夏明明也想吃寿喜锅好嘛。
算了,柳营学姐发了消息,说是让去社团教室打扫卫生。也是,教室里一整个夏天没有呆过人了,是该打扫一下了。
刘夏打了个哈欠,一路踢踢踏踏往文科楼游荡过去。
刘夏心里全是事,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在请了病假的夏柠身上的,而夏柠呢?她当然没有生病。至少她身体上健康得很,她得的是心病。
自从前天晕倒在莫里家里直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仍旧坐在阳台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
莫里见得多了,他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吃下午茶,雷斯垂德自然也是以莫里为主啦。
要说有谁着急的,那也就是仲南了。
夏柠虽然并不是最和仲南玩得好的那一个,但是在某些层面上,却是和仲南最相像的那个。毕竟两人都曾经......有过牛子。
“夏柠姐姐,你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快吃一点好不好?”仲南手里拿着三明治,一脸关切地望着夏柠。
“小南?吃饱了吗?”莫里吃完他面前那份杂果拿破仑,用湿毛巾擦干净嘴巴和手,又伸了一个懒腰,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拍拍仲南的肩膀,“吃饱的话就去泡个澡吧,等下晚上我带你去吃分子料理好不好?”
“好......”仲南无论如何,最听的还是莫里的话,因为莫里一直就是她心目中除了哥哥以外最亲近的人。
“好啦,仲南去洗澡了,你可以说了吧。”莫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没什么,反正你的眉角破了,过一段时间就能长好。我的呢?牛子可是不可再生资源。”夏柠的声音稍显虚弱,她毕竟是真的没吃饭。
“我说过啊,还会再给你四次机会,你用了再说嘛。”莫里笑道。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夏柠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麻烦你先让我离开一下。”
“我并没有阻拦你的意思。”莫里摊开手,说道,“你要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但我建议你在离开之前,先吃点什么,以防一会儿在路上的时候低血糖晕倒。”
夏柠转过头,瞪了莫里一眼。老实说,莫里很吃病美人这一套,更何况夏柠还有另一个标签更是莫里的心头好。
总之,莫里至少在这一刻是心动的。对,对他过往最讨厌最喜欢欺负的那个胖乎乎同学的心动。
“啊对了,过几天......”莫里一边走回室内,一边说道,“你如果还要再来对付我的话,记得想点别的办法。然后在你惜败之后,我们再坐着,聊一聊过去我们在春城的往事吧。我还挺怀念的。”
“你!......”夏柠一用力,就觉得有点儿眼花。两天不吃饭那是真的扛不住,“算了……不过,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是去干什么吗?”
“啊,你要想说的话,我在听的。”莫里说道。
“我是赶着去直播哦。”夏柠无力地笑道,“我要以沈惜言的身份,去文旦酒吧里直播哦。”
“那你就去吧。”莫里很明显是眉头一皱,但他掩饰住了,并没有太激烈的表现。
“如果一切本来就是黑的,那自然就是存在即合理的。”夏柠仍旧不忘自己文学少女的本心,她说道,“但我更喜欢做的,是看着最纯净的白色被‘泼墨’般地染黑。”
“是吗?那真是和我一样变态呢。”莫里板着脸,话中确实失去了那股子自大的劲儿。
“嗯,那晚上记得看直播哦。”夏柠缓缓地站立起身,走过莫里的身旁,笑道,“沈惜言是你心里唯一一片纯净的地方,对吧?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