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红发少女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而她，也第一次在生死轮中经历了一次死亡。
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倒是其次，那无形的剑芒赫然是冲击向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高傲与尊严，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刺痛！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碎裂的身形再度凝聚，她也低头看向下方，那宛如烈阳冲击大地的阳星之影也是自中间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痕，其能量在飞速地逸散，光芒渐渐变得无比微弱下去。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更多的不对劲。
她右眼出现的无数道裂痕始终无法修补，一次次在跳动，那是炎凰在冲击着最后的枷锁。
而每一次跳动，她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她体内的血脉在变得越发紊乱，像是其中一部分也要在这跳动中从她体内剥离。
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将体内这部分血脉的躁动强行镇压住。
吞没大地的光微弱下去，于风中散失，红发少女终于是看到了遭受先前攻击后，重新构筑身躯的苏茗。
冰凰化作了实体，于她身后飞舞徘徊，带起的风令她长发飞扬。
而她的手中，则是握住了一柄无形的利刃，剑锋令周边的空间景象都因此扭曲，长时间去凝视那柄利刃，仿佛自己的心灵都会因此被切割。
剑和少女散发着相同的气息，仿佛少女的决意便是剑，这剑，便是少女的决意。
毫无疑问，这是苏茗心灵意志的具现化，一柄......要斩去自己道路上一切阻碍的绝世之剑！
红发少女不敢去直视苏茗手中无形之剑的锋芒。
她的实力与心灵意志均是化神巅峰，在生死轮中，二者融合，令她能够施展的力量无限逼近于了界境。
而即便如此，站在苏茗的那柄无形之剑面前，她还是感受到，自己被压制了。
在苏茗心灵意志的威压下，空间中温度在降低，就连她身边的火焰都熄灭不少！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冰蓝的雪花，第一次地飘零在了这血与红所构筑的世界里，苏茗看向红发少女，亦是开口：“你所谓永续的痛苦，好像也不过如此。”
“别以为斩杀我一次便能怎么样！”
红发少女回应，连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的声音微微带上了一丝颤抖。
炎凰唳鸣，身形划破长空，烈焰灼烧起整片低空，像是化作了燃烧的层云，将苏茗身边范围笼罩。
“我能斩杀你数十次，自然也能斩杀你上百次，上千次，直到你的心灵意志彻底在我面前崩溃！”
红发少女说着，一枚枚燃烧的虚幻羽翼在那炽烈的层云中显现，向着苏茗落下。
如是火雨灭世，每一枚羽翼，都带着化神层次的威能！
生死轮中温度再度攀升，可苏茗身后的冰凰却并没有再度以前那般融化消失。
恰恰相反，在燃烧羽翼落入她身边一定范围的时候......竟是齐齐停止了落下，然后，冰霜蔓延，将那燃烧的羽翼一枚枚覆盖，将它们彻底冰封，就此静止在了半空中！
冰凰振翅带起强风，那些被冰封的烈焰纷纷粉碎，化作带着奇异色彩的冰屑。
强风的掠过同样是让红发少女身形晃动，她的右瞳再度出现裂痕，身后的凤凰之影都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
而这时，苏茗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想立刻反击，可苏茗却先一步舞剑，冰霜滞缓了她的动作，而那长剑，也瞬间撕裂了她的心脏！
这是红发少女第二次在生死轮溃灭。
而她，也第一次近距离感知到了苏茗如今的实力。
单凭这心灵意志......已然是强过她整体实力数倍不止！
“这种程度的心灵意志......”
墙外，老者极为紧张地关注着幻境画面，死死盯向苏茗握住的无形之剑。
身为观众，身为真仙，他自然能将苏茗此刻的心灵意志看得更透彻。
苏茗此刻的心灵意志超过红发少女太多了。
跨入界境，需要实力与心灵意志都达到门槛。
实力与心灵意志当中，后者最难提升，红发少女迟迟不愿突破就是为了磨砺心灵意志，好让自己以完美层次突破。
可经历了一次蜕变后的苏茗，心灵意志早已触及到了完美层次，甚至远高过了完美标准。
苏茗本身天赋不差，心灵意志已经达标，这意味着只要得到了足够的修炼资源，她将能以极快的速度崛起，迈入完美界境。
甚至于......去冲击完美之后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另一种层次！
“她被废去了血脉，早该沦为凡人，过完平庸的一生，最后普普通通地死去才对，不该有如此变化。”
老者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
“那只是你们给她划定的人生。”
叶期并不因此生气，回答道：“有很多人自以为是地规划好她的人生，但无一例外地，都被她所拒绝。
在第一次于后山仰望夜空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哪怕刚开始面前就是一处巨大裂口，她也绝不退缩，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跨过。
她啊，就是这样一种人。”
“所以，她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而那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最终都将归还于她，任何人都无法将之拿走。”
叶期又道。
墙内，红发少女失去了自己的优势，身形一次次被苏茗所击溃。
她感觉自己的血脉力量在苏茗面前不断失去优势，而那只冰凰对她造成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高傲和尊严在被苏茗一次次的击溃中变得千疮百孔，她的内心越来越急躁。
她才是这【霜焱天】的圣女继任者！
苏茗连她的影子都算不上，不过是血统不纯的族裔，贡献血脉的消耗品罢了！
苏茗的内心无比清明，心灵意志稳固，且在愈发强盛；而红发少女则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渐渐变得不稳，乃至于有了倒退的迹象。
“羽儿，醒来！这一切都是幻境！”
墙外，老者再也承受不住，不断以力量冲撞着无形的壁障，想提醒红发少女，让她赶紧清醒过来。
若是她的心灵意志与道心因此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所做的都是徒劳，他根本无力冲破这层墙壁。
就像叶期说的那样，在这里，他只不过是一名见证者而已。
胜利的天秤，在苏茗的心灵意志完成蜕变的那一刻，早已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倾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