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注定无法在艾琳莫德的脸上持久,因为她并不认可其存在的价值。
也许护士和老师会需要予他人亲切的感受,但医生,更需要严谨。
起码她是如此认为的。
也是这么去做的。
在走出医务室的房门后,她就重新佩戴上了冷漠的面具,一言不发地开始在校园内检索二年级四班的位置。
没想到这一观察,便立即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是...模块化的显现装置?AST吗...’
几乎没有花任何时间,艾琳莫德便已经在脑海中完成了物品比对,因为这实在是太熟悉了。
只是,为什么AST会以学员的身份加入校园?
这真的仅仅是巧合?还是说他们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在步行的路上,伊拉·艾琳莫德反复思索着这点,同时用权限监察了校园附近的一切。
但疑似AST的目标,最终也只发现了这一人。
‘就当你真的是来上课吧。’
少女在心中默念,同时一脸平静地推开了二年级四班教室的正门。
因为缺少老师,室内一片嘈杂,甚至有许多人都没有发现这位陌生人士的到来。
直到艾琳莫德走到讲台上,重重地锤击了一下黑板。
“嘭!”的一声巨响,仿佛让整间房都颤抖了一下。
粉笔灰大片大片地从黑板的粉笔槽与缝隙间飞出,让整个教室的前排都被烟尘所笼罩。
而原本火热一片的教室,也于骤然间冷却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了黑板的方向,以及黑板前那一脸冷漠的银发少女。
“嗯,很好,看来都安静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同时随手拿起了讲台上的一支粉笔,头也没回地就反手在黑板上写下了‘伊拉’两字。
在用自己的灰色双眼,象征性地扫视了一圈教室后,艾琳莫德开始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你们学校当前医务室的唯一负责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伊拉老师或是医生。而现在,受你们老师冈峰珠惠的邀请,为你们简单地普及一下健康卫生知识。”
讲台下,有人开始出现疑问,举手示意。但艾琳莫德却将其无视,依旧继续着自己的讲话。
“不过介于我这人讨厌麻烦,所以那对我发出邀请的老师,现在应该在医务室帮忙给外人介绍设备吧。所以,还有人要举手提问吗?”
她语气和蔼的说,同时亲切地笑了,虽然美丽,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而那位举手的同学,也颤巍巍地将手放下了。
见自己目的达成,艾琳莫德便收起了笑容,语气也重回平静:
“既然大家已经没有了疑惑,那就让我们开始此次演讲的主题吧。”
......(你们总不至于真期望我在小说里面普及卫生健康小知识吧?)
这是一节没有交流的课堂,因为没有人敢去发言。
计算着自己脑海中准备的内容逐渐消耗一空,艾琳莫德也随之准备结束掉自己的演讲,只不过,她决定最后给予一点小小的建议。
她罕见地拿起了粉笔,除去写名外,第一次开始在黑板上进行记录。
“那么,基础部分总体而言就这么多了。而作为本校的学生,对你们而言,最为重要的两点,其实是保持对生的渴望,与对医生的信任。”
“......”
教室内一片死寂,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讲台上这位伊拉医生到底想表达什么,可又不敢问。
观察着学生们迷茫的双眼,艾琳莫德叹了口气,开始进行解释:
“唉......在来到你们学校之前,我曾在德国开办了一间私人诊所,并同彻理特利大学医院展开合作。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曾对数百人开展过急救手术。也有57人,死在了我的诊所内。”
讲述着这一切,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好像这真的只是一组数据,而不是生命。
“我明白你们内心的疑惑与恐惧,但生命,有时候真的只能算作数据。”
“我敢自信地在这里为你们讲述这些,是因为我确实已经尽力去完成了我当初所能做到的一切。而在那些死亡数据内,31人早在来到我诊所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艾琳莫德闭上了眼,十分惋惜地继续说着:
“他们中的许多,对我而言绝不是必死的伤势,但他们终究没能撑到我去施救的那一刻。”
突然,她抬起头,向教室内的学生,发出了疑问: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很多人似乎都明白了,其中有人进行了抢答。
“因为他们放弃了对生的渴望?”
“可以这么说。但保持对生的追求,在重伤之下也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轻易。疼痛在着折磨你们神经的同时,大量的失血却又在麻痹你们的大脑。”
“而在那时,昏睡过去,要比清醒容易得多,也舒适得多。不过,就像我所说的,生与死之间,有时也近在咫尺。”
“至于信任,我想就不需要去解释什么了。我只能告诉你们,剩下的26名死者中,有12名死于医患间的信任危机。”
在此,艾琳莫德极为严肃地为这点做出总结。
“这是最愚蠢的死法,也是最为致命的死法。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我不希望有一天,当你们中有人垂死来到我的医务室时,在那里对我发出质疑。”
说完,她徒手擦去了黑板上的文字,结束了这次演讲,准备走出教室。
却没想到教室内一直一言不发的那名AST队员,在此时提出了疑问:
“那伊拉老师,请问一下,剩下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艾琳莫德回过头,紧紧地‘盯’着对方同样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平静地说:
“很遗憾,我治不了他们。”
“抱歉。”
“没事。”
她淡淡地回应,同时在出门的刹那突然说起:
“等你们老师回来,应该会向你们介绍医务室的设施。到时候你们或许能理解我身为校医为什么会与你们谈论这些。”
......
良久,教室内重回了活跃。
一位留着刺猬头的黑发男性,小声朝身旁的同桌吐槽:
“喂喂,士道桑。这真的是医生吗?也太吓人了吧!”
而被其称之为士道的学生,却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受。
“有吗?我觉得都还挺有道理的啊?”
“起码,她确实拥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如果真的遭遇危险,将是位可靠的医生。”
“哎,哎?哎!鸢一同学也这么认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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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啊?来点吐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