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条件。
合情合理的需求，艾琳莫德对此毫无意外。
虽无法知晓对方具体的谈话内容，但氛围的解读，从来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
他们也需要台阶。
‘要给吗？’
她缓慢且匀速地转过了头，将面具朝向了对方，有些漠然地思考着。
而昏暗的光影，也令本就毫无生气的无脸面具更显诡异。
望着眼前身影的‘面容’，横井航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幽魂’一词的压力，并不禁于内心感慨她的恰如其名。
是一种区别于其他所有精灵的压力。令人精神紧张，以致恐惧。
平静持续了下来，直到他感官上时间已流逝了许久，才终于得到了幽魂的回应。
“你们，本质上没有与我商量的资格...”
她幽幽地说着，如梦呓，却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本质上？
“这算是同意了？”
横井航平从不妙的氛围中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尽管内心有些惊讶，但他也并未显露在脸上，只是语气疑惑地追问。
“并非如此。”
对此，伊拉很快给予了否决。
“但为了你们提供情报的全面与可靠性...我确实可以稍退一步。”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未持有手杖的手。
而与之同步的，是大厅中央逐渐隆起的地面。
伴随着她手掌的轻握，一张石质的，光滑的，甚至缀有繁杂雕花的东方风圆桌已悄无声息的形成了。
一切都过于平静，也过于迅捷，仿佛那张圆桌本就摆放于AST驻防基地大楼主厅的中央。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她们只能苦涩地看着幽魂走到桌边，坐在了一把几乎是凭空浮现的扶手椅上。
“他们不考虑一起来吗？”
艾琳莫德漫不经心且平静地问起，同时挥手在桌边复制了数把与自身相同的椅子，看得横井航平瞳孔微微一缩。
或许其他身处大厅备战的AST队员不清楚，但他却无法忽略掉这一细节了----除开他与幽魂，扶手椅的数量，正好等同于他此前所处的会议室内剩余AST管理层的人数。
‘她是怎么知道的？’
横井航平百思不得其解，又或是不敢去深思。
现在，他只想尽可能快地结束掉这一次谈判。
毕竟，事已被动至此，这一次谈判，已经可谓是结束了。
“他们不来。然后，你还愿意提供些什么？”
“除去之前承诺的不阻碍你们驱逐精灵外，我还可以承诺，只要你方不主动挑起与我的冲突，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一位AST。”
“驱逐是定义是什么？”
“不伤其性命即可。且只要不与我发生冲突，即便是尝试讨伐，我也可能会视而不见。”
“有具体标准吗？”
“没有，但就好比隐居者（Hermit）与梦魇（Nightmare），我会阻碍你方讨伐隐居者，而梦魇，某种意义上，我甚至会考虑协助你方。”
艾琳莫德耐心地做出解释，而横井航平则深深地吸了口气。
“对于你的承诺，有什么保障吗？”
面对这一次提问，幽魂第一次显得有几分放松。
“没有哦。但你们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她冷冰冰地反问着，并衡量了此次谈判双方的实际得失。
“毕竟，你们本质上毫无损失，却得到了可能有效的承诺。而对我来说，则省去了收集梦魇情报的时间。”
说完，她如扫视一般地将头从左转向了右，仿佛透过面具看穿了一切似地做出总结。
“在你们拿我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这是双赢。”
......
横井航平沉默了。良久，才有些艰难地做出了回答。
“我个人无法做出决定，需要再做讨论。”
逻辑上来看，确实如幽魂所言。
但这不是谈判双赢与否的问题，还包括了他们对曾牺牲队员价值的判定。
不能让人心寒啊...
因此，即便是他也不能过于轻易地在众多AST作战队员的观察下向幽魂妥协。
哪怕大多数人已经认清了事实，他也需要时间去与讨论。
但这不是伊拉·艾琳莫德需要忧虑的问题。
“请便。但我提出的条件，不会再次变化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拍了拍手，将大厅内的一切还原。
“不需要通知我，你们做出的决定，我会自然地知晓。如果通过，我自会前来获取我所需的情报。如果未能通过，就当无事发生好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大门。
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住脚步，从不知何处取出了一沓白纸，将其交予了大门处的AST队员。
“这是之前我随意收集的有关你们的情报，且梦魇已知。还请你们自行判断是否会造成负面影响。”
守在门口的AST成员接过纸张后愣在原地，而待其回过神，‘幽魂’早已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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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愈烈，其下的阴影便是愈发的深邃。
好在，并非所有人都需要光明去探索其中的一切。
‘被察觉到了吗？啧......’
走在返回来禅中学的道路上，伊拉·艾琳莫德默默地摇了摇头，于心中叹息着。
自从AST的天宫市驻防基地离去，她已经在繁华的街道上漫步了数个小时。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知晓着‘幽魂’真实身份的‘人’。
而这，也是她能悄无声息融入人海，拥有着平静日常的基石。
如果可以，她本不希望打破这一切。
只是，某些家伙，知晓的，太多了。
‘时崎狂三...’
艾琳莫德默念起对方的名字。
她因其反复而倦怠，也因其手中用以交易的筹码而不喜。
尤其是，在伊拉的记忆之中，迄今为止，同她的每一次合作，都未能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收益。
只有一条虚无缥缈的承诺。
这可无法让她轻易地买账。
‘不能共赢的交易，没有维系的价值。’
她是如此认为的。
既然如此，为了避免在一棵树上吊死，选择新的合作对象，也在情理之中了。
对此，她所需要处理的，不过是合作崩溃时的反噬。
而其中对艾琳莫德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身份的暴露。
与AST讲和，无疑是她保障自身正常且平静生活的唯一方案。
这是她破解当前局面的唯一答案，本就是无法隐藏的。
是故，被狂三觉察，她也毫不在意。
相反，她甚至有些期待对方的回应。
‘你会怎么做呢？’
艾琳莫德对此感到好奇，猜想着，也是观察着。
即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比结果，过程毫无意义。
但她还是做了。
直到其慢悠悠地走近校园的那一刻，才停息了猜想。
只因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正焦虑地徘徊在校门之外。
十香。
‘为什么公主（Princess）会在这里？’
艾琳莫德不得而知。
但这无疑意味着她今日休闲时光的终结。
令其不得不选择走进了无人观察的小径，潜入地表之下，重新换上那独属于‘幽魂’的服饰与之接触。
‘但愿不会留下什么负面影响吧......’
这或许算是她此刻唯一的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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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做什么？啊，陷入沉思，我记得自己是想说些什么来着的...
忘记了...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