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后,珑月照旧将头转向窗外,像是要将自己和世界彻底割裂开来一样。明明离她很近,唐天却有种自己被她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唐天很不舒服。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珑月却抢先开口道:“来了。”
“什么东西来了?”唐天紧张起来。他可以确定不是怨灵,因为灵印并没有传来排斥感。但是,未知的东西反而更令人畏惧。
“一个元素掌控者。”珑月说出了答案。
“什么?”唐天惊道:“人类也能使用自然之力吗?”
“是的。和你一样,有的人生下来就与自然之力有着极高的亲和度,不过出现概率极小罢了。”珑月说着,向大门走去。“去看看吧,对方应该也是来找我们的。”
在唐天所住的公寓楼外,一道倩影慢慢走近。那是一名16、17岁的少女。她柔顺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长长的马尾,眉目如画,身着运动装。她抬头看向公寓楼,喃喃道:“就是这里啊……”
忽然,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定睛瞧向某个方向。那里,一位少年和一个萝莉正朝她走来。
“在大厦引发骚动的就是你们?”不等对方开口,她先说道。
那两人对视一眼,少年皱眉道:“她好像可以看见你诶。”“很正常。承受自然之力恩惠的人,都能看见我。”萝莉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女孩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两人的对话。
“是吗?但是,我在之前不就能看见你了?”
“所以说,你是被选中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成为自然魂使。”
可能是顾忌到她的存在,两人转为说悄悄话。少女大为光火。“你们两个!不要把别人当成空气啊!”话音刚落,一团火焰便向两人飞去。
火焰轰击公寓的墙壁上,融化了混凝土。然而,两人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上。就在火焰被释放的刹那间,少年抱着萝莉向旁边一跳,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火焰。
唐天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怒道:“你干什么?那种攻击会死人的,你明白吗?”“是吗?在我看来,你们没什么事情啊。”她反唇相讥。
“你……”唐天不知该说什么。
“喂喂,之前在大厦用过的力量呢?快点用出来让我瞧瞧啊!”少女做出了“放马过来”的手势。
唐天为难地看向珑月,珑月摇了摇头。唐天会意,对少女说道:“好,那你就看清楚了!”少女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唐天做出了发功一样的姿势,接着指向远方喊道:“喝!”少女立刻转头,可却什么都没看见。等她回过神来,两人早已跑远了。
好啊,敢耍我!少女柳眉一竖,银牙紧咬,双目中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唐天带着僵硬的表情跑在路上,旁边跟着珑月。不用回头看,他就知道刚才的暴力女紧紧追在后面。今天是怎么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不久前,他才刚刚被长得抽象的怨灵追着跑,没过多久就被喷火的暴力女追着跑……今天还是不宜出门啊。
炽热的气息从后方袭来。在唐天脑海里,一团火球正飞速靠近他的后脑勺。毫无疑问,只要被碰到,绝对不是失去头发这么简单的事情。唐天下意识俯下身子,躲开致命的攻击,同时不遗余力地向前冲去。
“给我站住!不许跑!”背后传来了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鬼才站住啊!你这个暴力女!唐天在心里暗骂。
身后的追兵又发出了数团火球,但都被唐天一一闪过。唐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他这才想起自己身边有身为自然之魂珑月。
“珑月,那个暴力女用的是自然元素吧!这样的话,你有办法阻止她吧!”
“不行。那种事情,不在我的力量范围内。”
“……虽然可能不是很礼貌,但我还是想问,身为自然之魂,你能做什么?”
“你是在质疑我的身份吗?”珑月一向平静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情绪波动,说:“我的力量是在自然界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用的,用出来就是能将人类灭掉的程度。唐天,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演示一下。”
“不要用那种表情说这么残酷的话!当我没说!”唐天连忙说。珑月一脸认真的表情,让他分不清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那种打算。
少女已经追着唐天跑过了数条街道。尽管离唐天还有很远的距离,少女脸上却浮现出难以压抑的兴奋。她脚步一顿,在地上狠狠一踩。以少女所站的地方为中心,寒冰在地面上扩散,眨眼间便来到少年脚下。
唐天来不及反应,双脚便被冻在了地上,就连小腿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少女好像已经确定自己的胜利,缓步向唐天走来。
“原来如此,她是同时掌控冰与火两种元素的元素掌控者。”珑月若有所思。同样在少女的攻击范围内,她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喂喂,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吗?”
“抱歉。事实上,用一点自然之力就行了。”珑月这样说。虽然她的表情看上去没有抱歉的意思,但唐天决定不去追究那个。体内的自然之力在唐天的呼唤下化作冲力,粉碎了限制唐天的寒冰。
少女表情一亮,说:“对对,就是那种力量!再让我多看看!”
回答她的,是唐天不断远去的背影。“我可没工夫陪你玩!”他的话传入少女耳中。
“你这个……”少女脸色阴沉地抬起手。一旁的珑月看见,总量惊人的自然之力在少女手中汇聚。接着,一道长数米的冰锥从少女手中暴射而出,直指唐天远去的方向。
唐天听见了什么东西穿透空气的声音。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闪躲了。可是,冰锥没有刺中他,而是从他的耳边擦过,带起的劲风震得唐天耳膜生疼。
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少女。“你想怎样?”他沉声问道。少女与他并不熟识,他也没有和少女战斗的意思。但是,对方肆无忌惮的攻击还是惹火了他。不管少女有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刚才那一击要是稍微偏一点,他就死了。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只要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就行。”少女带着恶魔般的笑容。唐天没有吭声,而是看向珑月。
珑月皱着眉头。事实上,她不愿意唐天将自然之力用在和元素掌控者的战斗上,这也是一开始她阻止唐天的原因。但是,看上去对方不打算轻易罢休。稍加思索后,她向唐天点了点头。罢了,反正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担忧也没什么意义,况且她也有拉拢的可能性。
得到了珑月的示意后,唐天重新将目光转向少女。少女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唐天双脚在地上一踏,借助自然之力的作用,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撞向少女。
少女原本以为唐天要进行某种远程攻击,这一下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反应很快,双手一挥,一面冰盾挡在身前。
“轰!”
伴随着巨响,唐天的拳头重击在冰盾上,那曾经击飞怨灵的强大力量直接击碎了冰盾,使得少女的身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唐天面前。
少女满脸兴奋。虽然冰盾碎裂,但她做出冰盾的目的本就是延缓唐天的动作。就在唐天打算再进一步时,少女释放了准备好的攻击——炽热的火柱。
唐天没有闪躲,而是释放了自然之力。经过和怨灵的战斗,他现在最熟悉的运用方式,便是将自然之力如水流一样喷出。
自然之力如唐天所想的那样冲散了火柱,然而少女已经不再原地。唐天感到上方传来自然之力的波动。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同时自然之力在面前展开,挡住他的身体。
下一瞬,一把冰枪狠狠地刺在了自然之力上。借助强横的冲击力,它没入自然之力寸许。唐天心念一动,自然之力骤然暴增,反而震断了冰枪。手持冰枪的少女不满地哼了一声,放开了手中的半截冰枪。
经过短暂的冲突,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不错嘛。”少女赞许地点点头。
谁要你这个暴力女夸啊!唐天暗想。“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去。还是不要和这个暴力女牵扯太多为好。
可是,少女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别走啊,我还没玩够呢。”她抬起手,一个火球迅速成型,朝着唐天飞去。
简直没完没了!唐天阴着脸用自然之力击碎火球,转身向少女冲去。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我就不姓唐!
唐天盛怒之下。自然之力全速运作,他的速度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级别。少女的冰盾还没有完全成型,唐天的重拳便将其击碎,就要落在少女身上。
不好!唐天连忙收力。他不知道能伤到怨灵那坚硬身体的力量打在人身上会怎样,但可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唐天总算在拳头离少女还有几寸的时候收住了。他为此吓出了一身冷汗。
“笨蛋。”珑月小声嘀咕。
唐天忽然注意到,少女精致的脸上有一分狡黠。糟糕了!唐天感觉本能的警钟疯狂敲响。没有任何的犹豫,唐天火速离开了少女。下一秒,烈焰席卷了唐天之前所站的地方。
“反应很快。再试试这招。”
少女不断召唤火焰,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在成型。空气温度正在激增,唐天甚至看见空气中的滚滚热浪。
简直欺人太甚!
那就让你也尝尝我的大招!
在那不断增大的火球前,唐天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清晰起来。他可以看见少女身上的自然之力,可以看见火元素在向火球汇聚。在他的感召下,自然之力以他为中心开始聚拢。
嗯?少女忽然发现,唐天身上的气息增强了。越来越有趣了,这一趟真没白来!一抹微笑挂在了她的嘴角。
唐天睁开眼,自然之力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犹如冲锋的千军万马一样杀向少女,那气势令少女暗暗心惊。她也放出了自己的攻击,一个直径数米的火球向唐天压去。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相撞,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响起,烟尘腾起。等一切尘埃落定,两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对视时火光四射。
“好了,两位,该离开了。”珑月的声音响起。的确如此,警笛声正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少女笑道:“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灵韵,今后请多多指教!”“谁要指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