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474团团部。
“团长,电报。”
“哦,谢谢。”戈恩笑着接了过来,“嘿,亨里,猜猜我们的猎鹰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坏消息?”
“哦我的天呐,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失败?你这是对沃尔夫上尉的极大侮辱,沃尔夫上尉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了?”
“……Gut,Gut,Gut,太对了哥,都让你懂完了。”
无视了亨里的阴阳,戈恩打开了电报,表情越来越贱,亨里实在忍不住了,踢了一脚戈恩。
“喂,电报说什么了,给你高兴成这样?”
“哈哈哈,我的猎鹰果然从来不让人失望!”戈恩大笑着把电报递给了亨里:“诺,自己看吧。”
“亨里接过来仔细读了一遍·,”我突然释怀地笑了,我收回我刚才对沃尔夫上尉冒犯的话语。但是……“亨里话锋一转,”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我觉得你应该清楚吧。”
“废话,我又没说现在打。”
“好了,现在可以召开会议了,我们该研究研究怎么打这一仗了。”戈恩拍了拍亨里,“那啥,你晚些时候把营连级长官都叫过来,别忘了嗷。”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又不是你的副官。”
“哎呀,你可以是嘛。”
“我不是,你自己找人去,我要吃饭去了。”
“现在又不是饭点,你去哪吃?”
“你管我?”
亨里以极快的速度逃跑了。
“Verdammt,这小子跑得真快。”戈恩叹了口气,“霍尔夫!你去把……”
晚饭过后,各营连长官陆续抵达团部。
戈恩上校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个被参谋们标注为“疑似后勤节点”的坐标上。窗外,秋雨敲打着师指挥所的临时顶棚,仿佛在为他焦灼的内心倒计时。
“亨里,沃尔夫的侦察报告证实了。”戈恩目光锐利如炬,“‘粮仓’就在那里,距离我们不到二十公里,而且守卫松懈得像个集市。”
亨里上校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但那是伊布内尔的防区纵深,他的整个团横在我们面前。我们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不,”戈恩的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属于猎人的微笑,“我们钻过去。”
他扭头看向一旁如雕塑般静立的身影。
“卡尔中尉。”
“上校先生。”侦察连最出色的猎人应声道。
“你的小队,就像一把锥子。我要你在我正面防线上,找一个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点,悄悄地钻进去。不要交火,不要恋战,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戈恩的手指再次敲击那个坐标,“确认它,盯住它,然后告诉我,我们该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把它里面的东西搬空。”
“明白,上校先生。”卡尔中尉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即将进入猎场的专注光芒。
几小时后,由卡尔亲自率领的精锐侦察小队,像水滴渗入海绵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伊布内尔团防线前沿那冰冷潮湿的雨雾之中。
卡尔小队像一组灰色的幽灵,静默地滑过无人地带冰冷的泥沼。雨水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但也放大了每一种不确定的声响——远方隐约的炮声、风吹过铁丝网的呜咽、以及他们自己沉重的心跳。
每前进五十米,卡尔便举起拳头,令小队原地等待。随后工兵出身的队员用探针无声地检查前方泥地,寻找致命的地雷或陷阱。幸运并未眷顾他们——在一个看似无害的洼地前,探针触到了坚硬的金属。一条新布设的绊线雷区横亘在前。
没有犹豫,卡尔打出几个简洁的手语。绕行。 额外的两公里迂回,消耗的是宝贵的体力和时间,但换取的是绝对的安全。
他们终于抵近至苏军第一道堑壕线的侧翼。一个利用炮击弹坑和灌木丛形成的视觉死角。探照灯的光柱懒散地从头顶扫过,泥泞的战壕里传来零星俄语的交谈声和咳嗽声。换岗的时间快到了。
卡尔耐心地等待着。他在心里默数,计算着巡逻队的间隔。终于,一队哨兵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交接的短暂间隙出现了。
就是现在。
没有爆炸,没有枪声。卡尔一挥手,两个黑影如猎豹般扑出,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住哨兵的嘴,伞兵刀冰冷的锋刃在雨夜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整个过程只有几声沉闷的挣扎和身体倒在泥水里的轻响。
小队成员迅速将尸体拖入阴影处。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他们就这样,像水滴渗入沙地,无声无息地越过了苏军最外围的防线。
一小时后,他们以同样的极致耐心和专业的肃清动作,穿过了第二道警戒线。
现在,他们的身后是喧嚣而混乱的苏军前沿阵地。而他们的面前,是开阔、危险而又充满机会的敌方纵深。
卡尔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再次停下,举起望远镜。远方地平线上,隐约可见微弱的灯火和列车汽笛的长鸣——那是E7公路和铁路线的方向,也是他们目标的所在。
他对着身后队员打出最终确认的手语:
'安全。通过。'
'向目标区域前进。保持绝对静默。'
猎鹰,已然收翅,悄无声息地滑向了猎场上空。真正的观察,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