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家也确实清贫,仅有粗茶淡饭招呼客人。白仅喝了一些水就没有进食了,馒头被迟陌抢走了。
迟陌从来没敢来过人类的地盘,在村里甚是新奇,东凑凑西看看玩得不亦乐乎。就是很忌惮村里的猎犬,几百步外看见就马上跑掉。
入夜,蹿到一里外山上的迟陌在山林中离自己百米之外的地方看到了一只白色小巧的身影——一只白猫。
迟陌仔细嗅了嗅,觉得它的气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与白有些相似却多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仔细一瞧,竟然有两条尾巴。
那只白猫轻轻甩尾,示意迟陌跟上。
迟陌迟疑了一下,如此怪异的白猫不能放着不管,自己直觉也告诉他要跟紧。
迟陌压低身子拖着尾巴踏着小碎步跟上前去,一路上细细地嗅着气味的细微变化。
草木燃成灰烬的味道……
迟陌很少闻到这种气味,刚开始还有些疑惑,脑中不断回想,总算是回忆起来了。
雷电击中树干的时候会散发这种味道。雷击树,森林火灾普遍的起因……
火,在他的概念中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它非常的灼热,比夏天的太阳还可怕,可以吞食一切触及之物,一旦被点燃则必死无疑。好像有一种东西可以制约它……对,是水!水能灭火!
迟陌四足奔跑起来,四处实在找不到水池甚至水洼。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阴冷的气味,大约一里外有一处泥潭!迟陌狂奔而去。
白猫四足停住,凝望着迟陌狂奔而去的身影。
终于找到泥潭,迟陌在肮脏的烂泥中打了一个又一个滚,让泥糊满自己全身。随后立即动身冲往村庄。泥巴滑溜溜的,让他滑倒了好几次,摔了好几个狗……啊不,狼吃土。
脚底的泥在地面上摩擦干净了,四足四趾狠狠抓地更卖力地狂奔起来。
他好久没有这样卖力了,上一次这样拼命地奔跑时还是去年的冬天跟着狼群围猎马鹿的时候,一旦失手就可能成为一具饿殍。
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冲刺了一里多的山路后,迟陌呆呆地站在山头上,痴痴地凝望着照亮黑暗的火光。
一群村民围绕着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房屋看热闹。
“他们想对小白他们做什么……”迟陌在脑海打上了好几个问号,心脏在胸腔中狠狠地砸着。
迈开四爪狠狠顶开人群冲到屋前。只见房门外边被好几颗树抵住了,里面的门一直在被狠狠地砸着。
这间房子正是那位老孀的。
白、祭、苑、老孀,都在里面!
幸好迟陌身上裹了厚厚的泥浆,烈焰的灼浪不断袭来但伤不到他。迟陌暗暗窃喜着,疯狂地刨着卡住门的几节树干。
树干比它想象的重太多,完全挪不动。
村民壮着胆子上前去踹了一脚迟陌,但迟陌并没有还嘴或者跑掉,仿佛失了魂一样疯狂地刨着树干。
树干被烧着了,每接触到的一瞬都能感受到炙热的剧痛。尖锐狼爪也被磨断了,指甲根处流出血,又被高温凝固了。迟陌再次急出了“咻咻”的哭声。
心脏跳得更剧烈了,好像有什么的界限即将被打碎……
正在欲破未破之时,房子炸了。
飓风携着烈焰喷涌而出,土房子的四壁全部碎掉,被卷上了天。
围观的村民也一同被暴风掀飞,身上燃起了焰苗。落地后,纷纷在地上打着滚以免烧着。场面甚是滑稽。
若不是迟陌提前俯下身子就被连通一起掀飞了去。
屋中的四人只有两人仍站的住,侍月祭背着老孀,白搀扶着灵力消耗过多且吸入了不少浓烟而虚脱的苑。
老孀也因为浓烟吸入过多而在睡梦中驾鹤西行了。
昏昏沉沉的祭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苑喘了几口气就晕了过去。
四人中只有白跟没事一样。
迟陌立即冲向前去扑到白身上。
才洗干净的白衣服上又糊上了泥。
白轻抚着这颗满是淤泥的狼头。
“她她她一定是妖怪!这么浓的烟熏了都没事!”一个村民被烟熏得猛烈咳嗽,指着不怀好意地白说到。
“是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白发白眼的人……”
“我也是啊,她刚进村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这会不会是个妖女?”
“长得这么完美,肯定是个妖女!”
“对!”
村民们纷纷附和。
几个汉子壮着胆子上前去麻绳往白身上一套。
“明天正午就把她烧死祭天!”
“对!烧死她!”
“烧死她!”
祭抬起手刚想解释什么,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
有时候,人的恶意不需要理由,仅仅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污蔑、排挤、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