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还是隆索他们的屋子,靠着他们勤劳的双手挣得的屋子,家具一概不变,当初和孩子做的小木屋被搁置在一旁,看上去除了脏乱,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娜塔莎和隆索依偎在沙发上,电视机的声音盖过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娜塔莎做女仆养出的习惯不会允许她放任脏乱不管,这样的屋子,不正常。
不知何时娜塔莎就辞去了在市长家做工的工作,尽管有些菲尔少爷,并问过她,是不是哪里不满意,像工资等等,都可以商量,但娜塔莎走的时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兀自的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娜塔莎将菲尔当自己的孩子的感情,谁都能感觉得到,但她依旧是走了,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沉默着,看着以前隆索,娜塔莎带着她买的一切东西,这些东西被放在一起,聚成一堆,好似这就是“以前”。
门开一条缝,只能看到沙发的背面,娜塔莎和隆索只有这样的机会才能稍稍放松一会儿,使劲儿压住不让皱起来的眉头立马恢复原样,两人的状态皆是如此,电视机放了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噪音,娜塔莎的手紧紧抓在隆索的衬衫上稍稍扭动,拧成一团。
整个屋子是如此的死寂,没有人有心情说话,各有心事,今天的月亮很圆,但并不是什么好天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隆索和娜塔莎就不在理会孩子,对孩子的行动,声音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做着他们的事情,买的零食一大包,没人再去上工,空耗着他们的积蓄,他们积攒的心血。欢笑声传到孩子的耳朵里是如此的令她心碎,捂住心口也不能让这种感觉好转,只觉得更加的撕心裂肺,一点点的,她尚且幼小的心灵被不断的被这种感觉撕裂,啃噬。
“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爸爸妈妈生气了吗... ...”
孩子被太阳唤醒,现在也只有从窗口直射而进的阳光,能让她得到一些慰藉。
“是爸爸妈妈讨厌我了吗?”
她不断的怀疑着。
“我有一个梦想... ...很简单的啊... ...我们在一起就行了。他们... ...”
她已经再叫不出爸爸妈妈。
“孩子,走吧。偷走他们的银行卡。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们眼里只剩下那一丝光芒。”
“走吧,逃吧,从这个腐朽的家里走出去,走向能让你幸福的地方。”
与他们为邻多年的老奶奶的话尤在她耳边回荡。
“这里就是我所喜欢的地方。”
她呢喃着,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听到。
她鼓起勇气,推开隆索和娜塔莎卧室的门,一地她看不懂得东西,隆索和娜塔莎都醒着,明明现在尚还偏早。
“爸爸... ...”
说出这句话用了她多少勇气,音线抑制不住的抖。
“爸爸妈妈... ...”
更明显了,但她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告诉我吧...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啊!!!”
她闭着眼嘶吼出来,但隆索和娜塔莎像是两个玩偶一般毫无反应,视线定定的向前看,床单里的四只手握的更紧了,有些发紫,有些发黑。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看不到我啊!?!!”
她的眼睛被眼泪沾染的再睁不开,不断的擦拭着,脸上的闪光分不清鼻涕和眼泪。
“看看我啊... ...!我在这里,我是薇娅啊!!”
现在已经长成了少女的人儿不是以前的孩子,可她根本看不到原因和真相,她最后的嘶吼也被无视了。她冲上前,在他们面前拿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直接写上密码的银行卡,一阵熙索后,薇娅猛的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 ...”
“... ...”
随着薇娅跑了出去,彻底失去屋内的信息之后,这间屋子的两人好似换了个人一样,“活了过来”。娜塔莎坐的有些弯的腰再直不起来,满满的蜷缩,隆索也渐渐沉进被子可这并不能让他们好受多少。
娜塔莎的眼泪渐渐流出,缩在被子里,缩在丈夫的怀抱里,双手轻抵着隆索壮硕的胸膛,可在那壮硕胸膛偏右的地方,有块黑色的石头,格外的显眼。
“... ...喂。”
“杀了我们吧。我们... ...我们是感染者,米兰大街54号。”
这已经是隆索所认为的,最妥善的方式了,不连累其他人,将他们交由“专业人士”处理。
娜塔莎忍耐许久的泪水肆意的奔涌着,看着孩子日渐憔悴的样子,就觉得这该死的矿石病带来的疼痛是对她的惩罚,她已经忘记了是先冷落的孩子,还是先开始疼的了。
隆索尚有思考的能力,静静地搂着娜塔莎,等待死亡的到来,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感染者没有特殊身份能安然出城吗?出去了去哪里?荒野雪原?太荒谬了,倒不如让孩子自己取得生机。
“碰”
木门被人使劲的踹掉,原本是向外拉的门成了怎样都能过去的“门”,阿旺不知道去了何处,好像在盯着这里,又好像没有。
“... ...嗯,嗯,知道了。”
来的人为首的挂掉电话。
“不要直接击毙,牢子里正好死了记得当街处决的,这两个补上。”
说完,其余的队员行动很快,强硬的拉起隆索和娜塔莎,不顾娜塔莎痛苦的尖叫和隆索那张疼到变形的脸,拉着就是往外走。比这要夸张的见过不知道多少了,有什么好关系的,好不如想想自己穿的衣服有没有缝隙,省的被该死的玩意感染了。
大街上,薇娅的脸上尚有泪痕,双目无神的行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的背包里是日用品和换出来的一部分现金。低着头,只知道向前走。
“爸爸,妈妈吃了这些药真的能好吗?”
“当然了,我的孩子。”
似是勾起了薇娅的怀念一样,她猛的一颤,回头看渐行渐远的陌生父子二人,孩子抬头对着他的父亲笑,笑得很开心,在他的父亲看来,像是正午的太阳。
“啊... ...病... ...治好... ...”
薇娅不断的嘴边嚼着这些词。
脚步越来越快,向着前方,向着她一直都去的那个私人诊所,每次她生病隆索都会领着她去那里,说是那里的药对她效果最好。
她跑了起来,眼中那微弱的光仿佛被点燃,在不停的灼烧她的脸颊,她现在恨不得想要飞起来。
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爸爸妈妈不是不要我,他们是生病了啊!只要叫来医生,只要治好爸爸妈妈的病,我们就一定能在一起的吧!
她想着,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诊所的大门。
“啊,这不是小薇娅吗... ...”
“叔叔,救救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生病了!”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生病了?两个人都生病了,是感染病吗... ...”
“孩子,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医生眉头微皱,思索着会是什么病,但听薇娅的描述,他没有见过有哪种病会让人成这样,但他觉得,至少也应该去看看,不能因为他而让两个人彻底错失医治的最佳时间。
“孩子,你确定这是你的家?”
医生站在离园门只有一米的位置,微皱的眉头拧在一起。
“是的啊... ...我前些天出去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
薇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紧闭着的的大门,贴着她看不懂的黄条。
“... ...孩子,如实回答我,你出来几天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身上有没有黑块块?”
“... ...”
医生靠后几步的动作和问话,简直在明示一种东西,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薇娅的瞳孔再次变大,但里面的火苗,简直说灭就灭。
“不可能的... ...这不可能!!!”
薇娅朝着医生吼。
“... ...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的父母足够幸运的话,应该会在今天下午五点在东广场被当众斩首处理。当然,运气不好的话,现在已经... ...”
医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决定尽快回去,好好清洗一遍,实在不行就扔掉。
薇娅又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往东广场赶去,她不相信,她不敢相信,但老天爷仿佛处处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啊... ...我不是好孩子吗?好孩子不应该是会被鼓励,被关照的吗?!为什么啊?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
思绪逐渐混杂,减缓的脚步从未停下。
东广场离处理犯事的感染者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左右,但架子已经摆好,犯人也被押跪在台上,一个个低着头,仿佛已经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军警的阻拦下,等着看一出好戏,血喷几米的好戏。
薇娅到场,已经没了多少力气,在看到台上倒数第二个人时,还是险些使得她腿一软跪倒在地。努力拖着身子向前挤,推着身前的军警。
“后退!”
军警皱眉看着薇娅,身子仿佛铁墙一样。
“爸... ...”
刚叫出一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心又一次被撕咬着。
“你说什么?”
薇娅并不理会军警的问话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猛的往前一带,仅仅是将军警抗动了一下。
“爸爸--------!”
薇娅的手透过缝隙努力随着身子向前伸,要抓住隆索的手,可高台是如此遥远,不可触及。
“!”
谁... ...熟悉... ...
隆索浑身一颤,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光亮,不断的增加。
女儿... ...薇娅... ...我的孩子!
猛的一挣,没有做好警戒的军警被挣脱开来,隆索站起身,从一米高的台上跳下来,锁链哗哗的响着,距离人群几十米的距离,人生中最快的速度,最重要的一次冲刺。
没有人追得上,拦截的军警也被撞开,隆索从未感觉自己有过如此的力气。
一脚踹开正抓着薇娅的军警,上前用被铐上锁链的手勉强抱住薇娅的腰。
“... ...要替我们幸福啊... ...一定要替我们幸福,祝你幸福!”
突然在沉默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有给薇娅说话的时间,掰开薇娅紧紧搂着的小手,推得她一个踉跄,转身向着周围上来的军警挥拳。
“跑-------!!!”
隆索头也不回的,拖着长音喊出自己对自己的孩子最后一次的指引,这一声好像要力竭,好像要声带破裂才很罢休。
薇娅回过神,缓缓向后跑去,人群早已让出一条路,感染者的孩子,指不住也有矿石病,看热闹事小。
“不准动!”
一个军警逮住机会刹那间追上了薇娅,捏住薇娅的胳膊往回一抢(chèng),一直拳就要打在薇娅的头上。
一只及人腰的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突破了人群,上来一个头槌军警倒地,但薇娅还是昏了过去,大狗直接背上薇娅,牙口小心的咬住她的一只胳膊往外拼命地跑。
隆索也被彻底的打昏,马上就要去见娜塔莎。啊,说不定已经到了呢。
「苦难摆在孩子面前是如此可怕,他们迷惘着,前行着,一刻不停。」(结合前文「」,为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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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写正文了,会在以前那个标题“整改”那个里,虽然之后名字也会改掉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不要太急哦,我一般都是三点多早起写出来的,有时会还不一定能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