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废街区.PM.9:00
一群人衣着破旧,围着一个眼睛被蒙起来绑在椅子上的的女孩。
“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伯爵!”
“绑的太早了,现在我们移动要搬着椅子,也太显眼了吧?”
七嘴八舌。
“够了,你们觉得我们能干什么?!要不是运气好这个女孩我们也找不到!”
桑柏扯着嗓子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给众人下了一个噤声指令。
“反正都是我去,那就听我的,伯爵找不到你们,这个女孩也不会有事,只要这件事能成我们都有好处。”
难得静下心来,毕竟现在,他们是在钢丝绳上游走。
伯爵
平日里对他们通过稽查队施加压力掠夺经济的人,人们的怨念如果能转成力量的话,三个五条悟都打不过。
他们象征权利与权力,代名词是高不可攀与傲慢。
他们现在就这样歪打正着的劫走了他的女儿。
“跟你们说要去抢那些穷人的钱你们不去,给我们捐过慈善金的莫斯托夫人也不去,最后竟然商量到要去抢首饰店抢银行,要是这个女孩不来不知道你们要商量到什么时候。”
“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泥菩萨了,还在乎这么多,我们可以死在这里,家人怎么办。”
桑柏的一番话没人反驳。
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本以为搬到冻原就没人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但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决定搬走,远远的搬走,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在切城附近等着的家人们饿的更久,已经是最后一搏了,单纯的为了生存。
他们之前或许帮助过许许多多如缠丸那样的旅者,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如果在遇到那样的旅者,恐怕大概率会“截货”吧。
“但你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罗斯托夫伯爵。”
“... ...”
众人看着桑柏,他今天就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去跟伯爵谈判,关于几条生命的问题。
“都决定了,现在也不用说这么多了。”
“... ...”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只剩下寒风呼啸,不断的掠夺着他们的体温。
一阵窸窸窣窣,有人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都是有补丁的,但他的要好一点,还能看出来之前是一个西装,现在已经被人改成了四不像。
“咱俩换一换,你穿我的去,好歹体面一点。”
像是打开了什么变装游戏一样,桑柏很快就被换了一身衣服,比自己之前的要体面的多。
众人也是蛮满意现在他的样子的。
他们被冻脸颊裂开,自己的血都凝在脸上,但依旧笑着,还能看出他们原本淳朴的面目,笑的憨憨一样。
七手八脚的整理桑柏的外观,最后给他带上了一个墨镜。
“这样子就好多了嘛,见了伯爵不要怕啊。”
笑着,掩不住担忧。
桑柏的视线中有了一丝丝裂痕,那是墨镜的缘故。
但他很开心,只有面前的这些人们会给他带来温度。
他带着的,就是昔日的邻居们送给他的温暖,围在他身上令他坚持走到现在而又自愿面对伯爵的动力,支柱。
“再见。”
再也不见。
... ...众人的眉从头到尾从未松开过。
没有人认为他能回来,但--牺牲是必要的。
他们都知道。
命运已经定下。
地下赌场。
桑柏在妓.女的屋子里来回游荡,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感觉有些新起,但更多的是怀念,他曾经过的更好,但凡事总有意外,以至于他出现在这里,为了他的亲人做些什么。
他们应该已经到厂里了吧... ...
如果人们对他们的公司的怨念能化成能量,八十个五条悟都打不过。
现在工厂已经倒闭,倒是一个好的藏身处。
... ...极度的愤怒。
为什么这个老东西一副根本不上心的样子,那不是他的女儿吗?
为什么... ...是看不起我们吗?
「他们之所以会从城里搬到冻原,或许不只是因为金钱,还有那么一丝的渴望--改变一下,说不定就能有尊严了?」
可到哪里都永远是相互舔舐。
不甘心。
桑柏愤怒之下,仿佛钱跟尊严之外的东西全都消失了一样,他站起来,桌子发出一声哀鸣,邻居送的墨镜耷拉下来。
生命,苟且为重,但如果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呢?
尊严没有任何作用,可若是没有了其他可争取的东西了呢?
「人生下来不是为了失败,每个人也都总会有倔气,或多或少,但总会有的。」
伯爵的神情是如此的淡定,似乎桑柏的一举一动他都毫不在意。
时间流逝但声音却莫名的消失了,才使得桑柏回过神来。
他坐下来,试图用手推镜片来让墨镜回到原位。
但墨镜实在是太老了,尽管之前保管的很仔细,但白驹过隙,经不住时间的冲刷。
没有声音的,墨镜碎了,好巧不巧的碎片扎到眼睛。
他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哎卧槽!”
... ...气氛突然转变,他捂着眼,也注意到了伯爵在笑。
「他在笑。他在笑我的槽相。他在笑我的低贱。可我能怎样呢。就现在来看事实如此。」
衣装,气度,举止。
他期间所做的一切在伯爵眼里都是表演,作为一个小丑。
太好笑了。桑柏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简直是太好笑了。
明明自己已经足够严肃,足够专注,足够重视了。
错出在哪里呢?尊严有藏在了哪里呢?
手机里嘈杂的声音被忽视掉,伯爵站了起开。
桑柏:?
他想干什么... ...?
要来嘲讽我吗?
... ...是应该的吧。
“砰”的一声,桑柏感到自己胸口好疼,捂着的手再松开,血顺着手往下流。
... ...
呵。
看来连嘲笑都不配啊,那位那人,认为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钱... ...真是对不起他们。
最后什么也没有,大家嘱托给我的任务,那些钱根本不够看啊。
桑柏的视线已经渐渐的模糊了,如跑步到极限的状态,不断的失力,如坠入深渊,缓缓的,缓缓的。
... ...
... ...
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围在一起,围绕着篝火,火光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他的妻儿在其中与邻居手拉着手。
他的女儿在看他。
爸爸来玩啊,来啊爸爸!
她在呼唤她的父亲。
桑柏看着他们,就感觉充满了动力,幻想着明天该是多么灿烂。
老伙计,干坐哪里干嘛,弹你JJ啊!
就是就是,别老是歇b在那里啊!
他的邻居们在招呼着他,一起喝酒,说笑,一起看着他们的妻女们欢歌乐舞。
笑着,如此欢愉。
大家都在笑着,幸福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没有阶级,一切不公都销声匿迹。
... ...
... ...
“蜜莱雅,蜜莱雅?!”
众人围在一起抵御寒风。
缩成一团的人们中间是一对母女,母亲上半身已经脱光,衣服全盖在了怀里女儿的身上。
她们这里因为有挡风的破墙,聚团也足够温暖,但问题并不在这里,中间的母女依旧在发抖--实在是太饿了。
众人的呼唤已经听不到了,蜜莱雅母女已经陷入“昏迷”,蜜莱雅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孩子。
她们在等着她们的丈夫回来,一起远走。
他们要向着更好的明天,他们抱着对生活的侥幸。
还在试图寻找美好,寻找以前的幸福。
一些妇女脸上,身上的伤证明了只有他们才会傻到把粮食分给路过的旅者。
可偏偏是那些食物让她们的丈夫仅是丢掉了一些胳膊。
「他们在寻找更好的未来,她们在等着她们的丈夫回来,愿望越来越小,期望越来越小,如风中烛,如夏日冰。」
源石在长着,但或许不是唯一的苦难之源。
感叹这片大地,它吃人从来不会吐骨头。
. . . . . . . . .. 切城小道
两波人在相互对立,衣着奇怪,察觉到不对劲的人们早早撤去,不希望掺进浑水。
“你们在这里干嘛。”
一方为首的人实在想不通,就算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大会上的提议这么好,你们就这么,走了?”
“跟这里的贵族合作,你们都甘愿被当枪使?”
“... ...走吧,再谈谈。”
“不动手?”
“以家族之名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