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你也是神？！”
无法接受吗？心情矛盾到了极点。应该是觉得不可思议吧，碎碎念的我看上去想必像极了一个疯子。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伊蒂雅之间会有交集的原因，对吧？神的古老传说和恩怨？”
我没有去看白夜梓，这个发现实在是让我吓了一大跳。
遇见一个神，可以笑笑地说没事，一切只是一个意外，但两个呢？三个呢？又或者是更多？我无法想象。
我果然不是小说里的那些大无畏的英雄，我会害怕，也会恐惧。我只是个凡人而已。
但是——神什么的果然是很有趣啊！
也许生活真正地变得好玩了起来也说不定。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头一次对神的世界产生了无可遏抑的好奇心。
“你都知道了？”
白夜梓的语气又趋于了平静，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知道了——神，你是神。”
我重新以一种新的眼光打量着白夜梓。
“那你对神又有多少了解？”
“呃......我只见过伊蒂雅一个神。”
我也以为只有伊蒂雅一个神......因为一个就已经够糟糕了。两个伊蒂雅或三个......呃......我怎么感觉全身发冷啊？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想知道我和伊蒂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班长的话题实在是跳得很快，我完全搞不清楚她想要表达什么。
“你不是很好奇？”
“呃......是的。”
我越来越搞不懂班长的举动了。
班长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书，古朴的书面看上去似乎是放了十几个世纪之久，不过书被保存的很好，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灰尘。
白夜梓轻轻的翻开某一页，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羊皮纸。
“就算会付出代价，你也坚持要听？”
“......”
我......考虑看看。
“哪怕会被诅咒，受到永生的折磨也要听？”
听起来......好可怕。
“我......”
“我开玩笑的。”
没事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好不好啊小姐！从你嘴里说出来让人完全感受不到开玩笑的氛围啊！
“你知道哪些神？希腊神话的，北欧神话的，还是道教的佛教的？印度教，亦或者是什么古老的文明？”
“几乎——都不知道。”
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那些都不重要。”
班长如此下了断言。
“哈？”
“那些古老的传说，无论是神还是文明，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神除了名字和血缘上有那么一点关系，其他都已经变了。除了少数几个神祗还是延续着之前的血脉和古老的职责，现在几乎已经没有神那么干了。”
这一番话不就是在宣告我以前读的那些书都是在浪费时间？
“伊蒂雅的家族，黛比家族，和我的家族白夜家族正是在时代进步之时出现的新神祗。”
“哦。”
“新兴神，也就是神世界中的新贵。指的就是我和伊蒂雅这一类的神。古老的神因为思想和行为都跟不上时代，所以他们停留在了过去，或是到其他星系去——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过他们的后代或多或少接下了他们的职位，再不然就是被新兴神取代。而神的职位成了一个秘密，只有最信赖的人才会透露，否则很容易重演上一代神那些悲剧性的事——尽管现在去争那些根本没意义，神的力量都差不多。”
白夜梓以一种平板的语调叙述着，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讲述。
这就是伊蒂雅为什么坚决不肯透露她是什么神的原因吗？
“白夜和黛比的恩怨要从几代前说起，不过最大的破裂点是在上一代和这一代，两代之间的毁约开始。”
毁约？
“神虽然一向都是一好好先生的模样出现在是人面，但有的时候任性而又古板，对于某些东西计较的很，尽管是个口头约定却在意的不得了。对毁约当然也比一般人执着。”
“毁了什么约？”
那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约定吧，难怪会成为世仇。
“因为黛比家不肯履行承诺给一个棒棒糖。”
......神什么的果然全都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为了一个糖？！天哪，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为什么不干脆说只是单纯的因为两家之间互看不不顺眼啊？！
“其实只是因为两家之间互看不顺眼而已。”
居然还真的说了......
“然后伊蒂雅也毁了一次约。这次是比较严重的那种。”
为什么我总感觉越听越像是上个世纪的老套八卦啊？！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为了一个泰迪熊吧？！”
“不要随便乱开玩笑，这很严肃的。”
班长一本正经地说。
在你说因为一个糖而莫名其妙成了世仇之后这个话题就一点也不严肃了好不好？！
“伊蒂雅拒绝成为神。”
“什什什什什么？！成为神有什么不好？！”
“当神远比你所想象的累。要知道只有几十个神却得处理几十亿人的那些有的没的的问题，而且一当就是几千年，休假也是几百年才休一次假，福利待遇很烂好不好。”
白夜梓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什么无可救药的白痴一样。
“神的美好生涯是在退休之后开始。准确来讲是退役。因为成为神之后处理的那些杂务叫做义务服务，类似服兵役一样。”
应该是类似义务教育那种东西吧......
“不过伊蒂雅拒绝成为神和白夜又有什么关系？”
“白夜是黛比家的见证人。黛比家几千年来所有成为神的小孩都是在白夜家的见证下诞生的，白夜当然也是如此。”
“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拒绝成为神，也就是代表对见证人的一种，嗯，很严重的侮辱，因为见证人是从小与候选人培养起默契的，这很重要，除非极度不满见证人，拒绝在见证人的见证下成为神，否则谁都不会做出这样的拒绝。”
白夜梓的语气渐渐的发抖了起来。
“这对见证人的家族来说是一种侮辱，来自一个神的不满远比任何事都来得有影响力。”
“嗯......让我来猜猜......你就是伊蒂雅的见证人？！”
白夜梓发白的嘴唇毫无血色，脸色也很差劲。
“这其实也是对见证人的一种实习。被拒绝，代表着失败，也就意味着我丧失了这500年来唯一一次成为神的机会，下一次的机会是500年后。除非能说服伊蒂雅回心转意。而且这是她第二次拒绝了。”
“等等，你们现在几岁了？！该不会是1000岁了吧？！”
我对老婆婆保持着尊敬和至高的敬意，但是绝对没有越界的想法。
“才16岁而已。”
白夜梓的语气听来被冒犯了。
“我们15岁会获得一次成神的机会，没做好准备的16岁还有一次机会。这是新人的特权。”
“那你现在是什么？神？还是什么见证人？”
“神的身份被暂时扣押。如果不能说服伊蒂雅回心转意的话就得慢慢的等到500年以后。而伊蒂雅的16岁生日快到了。”
伊蒂雅果然是糟糕神没错......可是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等等，那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怎么感觉完全不认识对方？”
“因为虽然是从小培养默契，但是其实从来不会见面，所谓的默契不过就是别人给你一份候选人的资料而已，当然没有照片。不过名字还是知道的。而所谓见证人和候选人一对搭档选出来的方法也不是我们自己去挑，是所谓的抽签。”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还真是抽了一个好签啊。”
下下签。
“不，这一代就只有我和伊蒂雅。现在的神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
算你倒霉。
“也就是说伊蒂雅也是你的见证人？因为你不是说是一对搭档什么的。”
“对。可是只要一方拒绝成为神一切就这样了。”
我想我可以理解班长为什么情绪失控了。
梦想破灭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
班长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
“麻烦你去找伊蒂雅好好谈谈了。”
“......咦咦咦咦？！为什么是我？”
班长又不理我了。
“你去。”
白夜梓看了我一眼。
好可怕啊！
“是。”
班长什么的果然还是好可怕。
这次就当是做慈善好了。
“谢、谢谢。”
“哈？”
“不，没事。”
态度意外的斩钉截铁的班长快速走了出去，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在走出门的那一刹那，背对着羽生遥的白夜梓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然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一个凡人焦虑吧。
作为一个神在凡人面前失态可是大忌，所以她才会匆忙中断话题走出来。
“如果成功了的话，就当我欠你一次人情吧。一个作为神的人情。我对冥河发誓，并以自己的神职担保。”
从血缘的渊源来讲，白夜家其实留有希腊的血统——而在希腊中，以冥河发誓是必须遵守的决议——大概就和现今以神职担保一样。
神的人情究竟值多少分量呢？这大概会是一个很难算的值。
“不过如果没有成功的话——那么根据天神的法则，知道神为何人的家伙——恐怕得面临最糟的下场。比当初宙斯对待普罗米修斯更糟糕的极刑，不知道你撑不撑得过去呢？”
所以，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也好，拜托成功吧。
白夜梓在心里默默地许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