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夜晚时分,世界的某处,某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伫立于此。
不,说「伫立」并不准确,也不正确。
因为「那个」存在此刻的模样任谁来看都只可能浮现「吃力地撑着身躯」这一念头――即使TA的外观影像几乎糊成一团。
TA模糊的身影彷佛被泼洒油漆般染上大量的红色团块,似乎是肩膀的部位上下起伏,甚至发出如同剧烈运动后会有的喘息声。
喀嚓喀嚓喀嚓!!
「到极限了吗,咳咳……偏偏是现在……时机糟糕透顶。」
令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是高是低的奇特声音响起,TA貌似非常困扰且焦躁地抱怨着。
若是某位双马尾少女看到这个为她提供某个情报的TA变成这幅惨状,恐怕会露出参杂惊讶与些许愉悦的神情吧。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没办法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话音刚落,「哐啷」一声,某种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回荡于TA的耳畔。然后,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TA兀地倒在地面,暗红色液体于地面流动蔓延。
「千万别死了……真……」
倒在地面如此呢喃的TA,在阖上眼睑前看到了――夜空被涂抹上一层更为深沉黑暗的污浊。
◇
夏天的夜晚,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可惜的是,月亮所洒下的淡薄白纱全被都市的光害吞食不见。
晚风徐徐吹拂。
夏夜的晚风相对白天折磨人的热风来说,构成要素多了些宜人的清凉。
「唔?」
独自一人拿着地图走在街道上的蓝发少年――五河士道彷佛看到了什么般停下脚步并抬起头。
夜晚的天空仍旧点缀着大量的细微白点和一轮皎洁明月,并没有任何异样。
「奇怪……」
士道拿着地图的那只惯用手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确定看到「星辰和月亮消失了一瞬间」只是错觉后便继续迈步向前前往目的地,同时在心中定下了要让眼睛适时休息的想法。要是眼神变得更加凶恶,能交到女朋友的机率也会大幅下降――虽然他对这事并不着急就是了。
「我看看……左转没错吧……?」
士道仔细对照着手里的地图路线,不自觉地出声低喃。
现在已经接近士道平时的入睡时间,然而他却行走于远离住家的街道上。
原因并非是想将蹲在路灯下的离家女高中生捡回家,也并非是想与已到适婚年龄却仍然(吓跑)找不到对象而堕落到在街上觅食的合法小学生教师来段邂逅。
汗颜避开野兽(小珠)的士道,是为了探望一位自称是他亲生妹妹的少女――崇宫真那。
昨天真那为了保护独自面对最恶精灵时崎狂三的士道,被对方的【七之弹】停止时间后遭到连番射击重伤倒地,之后被送至附近的自卫队专属医院。
老实说,在那种情况下没当场死亡真是奇迹。人体就算只受到一发子弹攻击也可能导致瘫痪甚至死亡,更何况那些子弹出自于精灵。
就下手残忍度来说,狂三不愧「最恶」之名。
开枪毫无犹豫,杀人毫不动摇。
但是即使如此,士道仍发誓要拯救那名受到杀戮轮回所囚的少女。他相信狂三并非因为「单纯喜欢」而杀人,肯定有什么理由迫使她这么做。
虽然目前仍不晓得,但他总有一天会问出来。
「到了。是……这里吧?」
士道将拿在手里的地图与眼前耸立的大楼做比对。由于从未见过来过的缘故,实在有些不确定自己来的位置是否正确。要是走错地方那可就丢脸了。
不过,心里的这份疑虑在他看见大楼正门上标示的「自卫队天宫医院」后便彻底消除。
「呼……好了,走吧。希望她平安无事。」
脑中对医院内部不自觉做了点极为严肃的想像,士道试着深呼吸做心理准备,以缓解紧张感。然而手脚却还是变得僵硬,背脊不禁挺得更直。毕竟是不被世人所知晓的特殊对精灵部队,里面的守备大概很端正吧。
不过就和刚才一样,身上的谨慎在穿过大门后得到缓解。
自卫队专属医院的内部就和常见的医院没什么两样。内门口没有穿着装备手持枪械的守卫,也没有像机场那般全身扫描的金属仪器。
就只是很普通的有着接待柜台和等待用长椅,走动的人们只是普通地看了一眼像乡巴佬般环顾四周的士道,随后便挪开视线不去理会。看来是把士道当成相关人员了吧,这也说明一般的无关市民并不会随意进出这地方。从这栋大楼的外观与常见医院有着不小的刻板差异就能推测出来。
「……原来是我的想像太夸张了吗?」
搔搔脸颊苦笑的士道在心中自嘲的同时走到了柜台前。待命于柜台的女性办公员摆出了营业式微笑与士道进行程序式交谈。
不久后,士道从面露惊讶的办公员口中得知真那目前处于「会客禁止」的治疗状态。
向面露为难神情的办公员请求通融的士道,忽然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熟悉呼叫声。
「――士道?」
「咦?摺纸?」
穿着病人服握着点滴架,伫立于转过身的士道眼前的少女是他的同班同学――鸢一折纸。
少女与真那同样是对精灵特殊部队的战斗人员,也同样于昨天受到狂三的攻击被送进这所医院。
「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喔,喔喔。是啊。」
被毫不掩饰关心之情的折纸笔直地注视,士道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刻意挪开视线。但是在这之中,名为愧疚的感情浮上水面。
折纸和真那同样是为了保护士道而受伤,现在她却反过来关心「不久前」还拥有近似超速再生能力而没怎么受伤的士道。
「――?怎么了吗?」
看见士道眉头皱起,折纸微歪着头和他对上视线。
「那个……想和折纸道歉。」
「为什么?」
「因为,妳为了保护我――」
「不需要在意这件事。」
士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摇着头的折纸中断。
「士道能够平安无事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我受到的伤害对我来说是为了士道全力奋战的证明。而且,杀死《梦魇》也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与那家伙战斗是我所做的选择。士道不需要为此感到愧疚。」
说着说着,折纸伸出双手将士道的手心手背轻柔地包覆住。虽然说话时仍然面无表情,不过却能从中窥探出安心与喜悦。
少女的手掌温度透过肌肤连同温暖的情感一起传递过来。士道瞪大了双眼,被少女的言语所震撼的同时,心跳也因为肌肤的接触和折纸传达的情感以及感动的情绪加速跳动。
「怎么说呢,除了道歉外还必须向折纸道谢呀……」
「道谢也不用,我只是自然地说出想说的话而已。」
「是吗。」
「――不过无论如何都想道谢的话。」
「唉?呜哇!?」
折纸突然一改先前的语气,彷佛掠食者发现狩猎机会般垫起脚尖,稍微强硬的向前探出身子,逼近士道不知所措的脸庞。
「吻我。」
「嘎!?什,什么……?」
「吻我。」
「呃……能不能换一个?」
「――!舌吻。」
「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结果还是一样啊!而且更糟糕了唷!?」
流下冷汗大声吐嘈的士道拽了拽被折纸抓住的那只手,却怎么样也拽不开。太过粗暴地拽动也不好,尤其对方还是个病人。
眼下折纸的嘴唇缓缓逼近,士道发出不成声的哀号,脸红到叫人担心的地步,心跳因不同于前面的缘由快速怦跳着。
周围经过的人们有些投以祝福的眼神,有些则杀气腾腾地看向士道,还能听到「现充爆炸吧」的怨言,也有些对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的他们抱以厌恶之情。
沐浴在各式各样的眼神中,脸颊抽搐的士道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好不容易,终于想到暂延险境的办法。
「啊!对了。折纸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待在呜窝唔嗯――!?」
然而为时已晚。
折纸的手使力下拉了一下,还打算打开话题拖延时间的士道一不注意就被拉了一把,失去平衡的瞬间,嘴唇不偏不倚的与折纸的双唇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接吻的味道是柠檬口味,这句话再次遭到否定。
无色无味。
突如其来的发展使得士道当机的大脑无法整理传递过来的资讯,睁圆的双瞳映照着闭上眼睑享受甜蜜滋味的折纸。
当士道回过神想要挣扎时,折纸小巧的舌尖已撬开他还未完全闭合的齿列,灵活地钻入其中与对方的舌头交缠。
「呜呜,呜呜呜呜嗯――!?」
灵动的唇舌折磨着面庞飞红的士道,彼此的唾液藉由画圈交缠(单方面)的舌头混杂在一起,流入两人的喉咙。意识到这点,士道的脑袋开始发热,血液逐渐沸腾。
少年试图逃开的舌头被折纸巧妙地引导向前,妄想分离的嘴唇被她粉嫩的唇瓣连同舌尖紧紧吸.允住,这让他不禁在内心的荒野中心大喊:妳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时间慢慢流逝,早已分不清过了多久的士道开始有些沉醉。
好在在完全沦陷之前,折纸依依不舍地离开士道的嘴唇。
两人分开的舌头牵起一丝银线,银线的尽头连接着折纸微微吐露在外的舌尖。少女鲜少有任何变化的面颊,此刻正粉饰着迷人的红霞。在士道眼里两者配合起来色气十足。
折纸将舌头收回口腔,看似咽了口唾沫后起唇说道:
「多谢款待。」
说罢,折纸似乎满足地舔舐了一圈唇瓣,能听出她的话音中带有满满的喜悦。
直到这时,被心跳敲响耳膜的士道才发现,折纸的双手在不知何时便已绕过他的脖颈,极近距离的两人因缺氧而喘气的吐息拍打着彼此红润的脸庞。
「不、不会……」
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分不清楚,连将自己与折纸拉开距离都做不到,只知道刚才的热吻(被迫)恐怕会成为此生难忘的回忆。
◇
医院的连接走道上,士道藉由心底油然而生,不晓得是对谁的罪恶感总算清醒过来。
现在的他背着折纸走在走道,背后传来女孩子特有的柔软触感让才刚冷却不久的脸颊再度发烫。
之所以会背着折纸,主要是因为对方一边说着自己因为热吻导致脚使不上力无法走路,一边以夸张的动作跌坐在地,并且要士道背她。
一个穿着病服的女孩子跌坐在走道中央固然会吸引不少视线,更何况还是个令人惊艳的美少女。周围交头接耳的窃语时不时传进士道的耳朵,士道冒着冷汗认命般蹲下身让动作迅速到不像是双脚无力的折纸攀了上来。
通过和士道同样目的的折纸一路上搔痒着耳根的交谈,士道得知真那正在接受高机密性仪器的治疗,无论如何都无法见面。
本要离开的士道最后在折纸的强烈要求下,牵着点滴架将她送回西栋三楼的305号房。如果途中折纸没有不安分地动手动脚,将身体紧贴于背的话,以她的体重来说会是个还算轻松的任务。
「噫!?」
在一声有如女孩子的娇喘后,士道飞快地跑进房间并把折纸放在病床上。
以漂亮的姿势落地的折纸又一次舔了一下嘴唇。
虽然不晓得自己被做了什么,但光是这几分钟就把他累的够呛了。
「那么,折纸……我差不多该……」
咕噜噜噜~
以声响为信号,面无表情――但一直透漏出喜悦之情――的折纸朝他看了过来。
脸颊抽动的士道瞬间确定了――一切才刚开始。
◇
「真是讨厌的感觉呢。」
夜幕包裹的大厦顶端,一个人伫立于此的时崎狂三眯起眼眸,望着高挂在天边的上弦月低声呢喃。
这时,本应无人存在的后头,突然传来针对她的调侃。
「哎呀哎呀,在赏月吗?没想到『我』尽然有如此闲情逸致呀。莫非是过于思念某人了?」
从楼顶的影子中爬出一名与狂三长相无异的少女,唯一不同的是,少女的左眼被白色眼罩给遮住。
听到对她来说荒谬绝伦的言论,狂三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黑历史。
「在忍痛让『我』无法再出声前,先说说让『我』办的事吧。」
「嘻嘻,好恐怖~」
眼罩狂三故作姿态的嘲讽模样让狂三砸了砸嘴。要不是处于「时间」严重不足的情况,她可能真的会一枪开下去。
似乎是对狂三的反应感到满意,眼罩狂三笑了几声后说道:
「士道先生目前和折纸小姐一起待在自卫队专属医院,周围没什么异样还算安全。不过……」
眼罩狂三彷佛在回想着什么,表情有些五味杂陈。狂三以眼神催促对方说下去。
「没想到折纸小姐意外地强大呢,对『我』可能是有点棘手的敌人~呐。」
「在说什么呢『我』?没有人是我和<刻刻帝>的对手,即便是那位炎精灵也一样。」
「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话说,『我』难道不是太在意士道先生才让我去跟踪的吗?」
「诶诶,不是唷。至少……不是那种在意。」
「哎呀哎呀,犹豫了唷~嘻嘻嘻嘻!」
被自己的分身以玩味的笑容盯着,狂三烦躁地皱起眉头。才刚把手缠上影子,对方就立刻躲回了影子内,只留下嘲讽似地笑声回荡于耳畔。
拿着复古短铳的狂三叹了口气,嘴里呢喃着「那家伙……」的她抬起头,再次望向天边的弦月。同时对着没有人在的虚空喃喃自语。
「只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平时觉得美丽的弦月,此刻在她眼里――却像是逐渐被黑暗侵蚀的安宁。
◇
「正在会客的各位来宾您好,今日的会客时间已经结束,仍然停留在院内的来宾,请您尽速离开。重复一次――」
从走廊传来的广播声清楚地传入士道的耳朵,回荡于沉默的两人之间。
经历了一系列灾难(福利)后,折纸向士道询问了有关昨天现身于学校屋顶的火焰精灵,并且将自己如此在意火焰精灵的原因以及过去的惨剧告知了脸色凝重的士道。
听完这些,士道在内心以「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来否定自己的妹妹――五河琴里就是五年前杀死折纸父母的精灵。
正因为折纸对凶手只有「飞舞于火海中的女子」这个映像,所以士道才能免于崩溃的情况。
要是琴里真的是凶手,他不晓得今后该如何面对折纸,该如何告诉琴里。
或许把真相埋藏在内心一辈子?又或是天真可笑地请求折纸原谅琴里?
――不可能。
不管是哪种分歧,他都只想得到以悲剧收尾的未来。
『士道。』
「士道。」
「欸?啊啊,没什么。抱歉,我对昨天的火焰精灵真的没什么映像……」
士道像是道歉,又像是要逃避折纸的目光般垂下视线,看见了自己握紧并颤抖着的拳头。
――这是骗人的。
从琴里以火焰精灵的姿态现身,到见识到那强大的火力。士道记的一清二楚。
但是,在还有挣扎余地的现在,他无法向折纸说出口。
听见士道的话,折纸表露出失望的样子。
「是吗……没关系,要是你想起了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我知道了,真的很抱歉。」
说完,士道立刻站起身,像是犯了罪要逃离现场的犯人般离开病房。
最后转过身要关上房门前,映入眼帘的是折纸朝他挥了挥小手道别的画面。要不是此刻罪恶感和逃跑的念头充斥内心,他肯定会冒出「再呆一会儿也不错」的想法吧。
士道生硬地挥手道别,随后关上房门将视线转移到走廊,开始迈步往前走。
宁静的走道与胸口鼓噪的心跳使得士道的脚步越走越快。
对琴里可能是杀死折纸父母的凶手这件事,士道感到焦躁无比。
到底该怎么办?
要假装事不关己然后若无其事自私地活下去?不可能,这种事他做不到。而且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心灵会被罪恶感磨损殆尽。
那么拜托<拉塔托斯克>的大家查清真相?
可是,一想到最后调查的结果清楚地表明琴里就是凶手,士道就不敢请求他们。
「可恶!到底该……怎么做……」
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士道脚步沉重地走到了大门。
这时,他突然停下了步伐,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糟糕,忘记关电源了吗?」
士道拿出手机慌慌张张走出医院,赶在通话挂断前按下通话键。
「喂?」
「……喂,真吗?」
「令音?」
士道发出疑惑的声音。由于急急忙忙接通电话的关系,士道没有确认过来电画面。
不过从那昏昏欲睡的口吻和一如往常叫错自己名字这两点来判断,士道立刻认出了电话另一头的人。如果可以,士道还是希望对方能叫对自己名字一次。
「……是的。你应该探望过真那了吧?」
「欸?啊啊!的确探望过了……应该吧。」
「……应该?」
「那个,真那目前正在接受特殊仪器的治疗,所以院方不同意任何探访。」
「……哦,是吗。」
不知为何,令音的呢喃听起来有点不悦。
士道困惑地挠挠脸颊,走在夜晚的大街。
「请问,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比起这个,你现在可以回来一趟<佛拉克西纳斯>吗?是关于琴里的事情。」
「什――!」
令音所念出的名字,让士道的声音一时哽在喉咙。
不好的想像一个个浮现,士道害怕接下来会被告知的一字一句,胃部感觉像被打一拳般疼痛。
但是还不能如此断定,于是士道深吸一口气,让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琴……琴里,怎么――」
『士道。』
「谁!?」
士道惊慌地回头,丝毫不认为突然出现的呼叫属于电话另一头的令音。
路上的行人因为士道的喊声疑惑地看向他,嘴里呢喃了些什么后继续行走。刚才呼唤他的声音似乎不在其中。
「……真,发生………………」
「――?令音?」
「………………」
「喂?喂?」
呼叫了几次令音都不再回应,士道拿下手机一看,黑掉的画面上闪烁着一颗空掉的电池。
「没电!?难道忘记充电了吗……?」
「――」
「……?」
当士道还在为电量耗尽这件事懊恼时,某种奇怪的声响隐约传入他的耳里,而且逐渐放大。
似乎不只士道,街上所有正在走动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往声响的来源看去。
不过,旁边的景色被耸立的大楼挡住,无法确认声响的真面目为何。
但是士道唯独可以确定一件事。
「有什么……正在接近。」
然后,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
看到某个物体从路口转角处飞了出来。下一刻,类似于血肉被砸烂的森然音色炸裂。
就这样,士道的注意力慢慢转向一飞而过物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
……
◇
「――士道。」
「……………………哈?」
被眼前拥有洋娃娃般端正容貌的少女呼唤,士道不禁发出愚蠢过头的声音。
他的反应让坐在病床上的少女歪了歪头,模样甚是可爱。
「……折……纸…………?」
――鸢一折纸,士道因意外巧遇而(被迫)探望,将他初次的舌吻(体验极佳)给夺走的少女。
――同时,少女也是士道早在几分钟前就已道别的对象。
窗外的天色如深海般阴森暗沉。
高挂于天边的弦月,此时此刻。
在士道眼里――就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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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时兴起写的故事,别太期待能完结,也别太期待会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