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医生!易医生!快,心肺复.....”耳旁的声音渐渐模糊,漆黑的一片中,易歌只觉得自己会回来一切的本源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一年?一切都不重要了...
兰特贝尔,伍伦德墓园,一只苍白的手从泥土中伸出,僵硬的右手扒住地面,勉强的往上撑起上半身,兰特贝尔郊区潮湿带有各种重金属颗粒的空气重新充斥沉闷的胸腔,心脏开始跳动,富有能量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生涩的关节噼啪作响,易歌坐在自己的墓地前,看着自己的黑西装,望着面前放着许多鲜花的墓碑,墓志铭上写着:一位好队友,一位好信徒,一位好哥哥,上面的黑白照片中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微笑望着易歌,可惜面前的他早已不是他,只是一个于地狱中爬起来迷茫的幽灵罢了。前世猝死于工作岗位的大门,一倒不起,没想到我居然从墓地里爬起来了,这算什么?承上启下?易歌,不,伊格.瑞伯瑟于心中想到。
思绪搅动,应试教育带来的逻辑思维迅速发散,剖析着现在的处境,脑神经信息传输间,伊格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没错,他只有这个世界最基本的常识,却没有自己的过去,怎么死的,谁为他埋葬,为什么他是一名“医师”非凡者,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兰特贝尔多年以来的雾霾一般,掩盖着他的记忆。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墓园再说,处理现场,拍干净衣物,伊格背上那陪葬的小箱子,翻过充满了英伦风格十字花纹尖刺铁栅栏。摸了摸口袋,4枚印着布兰达大帝的金磅令伊格内心踏实了不少,在这个工业萌芽,资本兴起的时代,有些钱总是好的。
清晨的兰特贝尔笼罩着蒙蒙的雾霾,位于秩序历1563年的七月,这时只有穿着素色布衫的扫大街工人们保持着这片还算繁荣的商业街的整洁,虽然一股酸腐臭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不过怎么说也没有人呛人的微颗粒令人咳嗽对吗,我们从工人那布满皱纹还在蠕动的嘴角便可得知这份工作的薪资还是能为他们带去面包和牛奶的,虽然是插杂着小沙子的黑面包和每周一小桶,毕竟全麦面包和温暖的热牛奶是那些中资阶级才能享受到的。
书回正题,伊格去走在熟悉的路上准备回到记忆里的家,是时候去看看墓志铭上我的妹妹是谁了....不对,我作为一个死人怎么可以回家呢?!伊格压制住内心的本能,他明白,是身体依旧放不下那个家和他的妹妹,没有拐杖穿着西装动作微微有些扭曲的他明显与周围那些准备打开店铺的其他绅士明显格格不入。
好队友.....好信徒.....我的神是黑夜女神,我的队长....我的队伍.....应该是守夜人吗……反正不能让他们找到我......
伊格转身掉头开始走向火车站,从提尔兰商业区穿过人流,下一步是.....蒂特乌大道,一路上伊格行色匆匆,他不想在这个城市找寻自己的过去,因为一个死而复生的非凡者一旦被发现无论多正常都会被认定为....怪物。
在秩序历之前,四大神带领着人类打败了许许多多的亚人,怪物,巨人,人类成为这片大地的新主宰,而人类可以通过服食调配的魔药成为非凡者...但这无异于剽窃神的力量,而神的力量又岂是人所能理解?人类在获得这种力量的同时也会被各种异像所干扰,所影响,没有抵挡住的自然被不可明状之景所腐蚀所扭曲,成为.....怪物。
“呦,伊格,中午好啊。”一个爽朗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伊格浑身一颤,他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发生了。
“您好,请问您是谁?”伊格颤颤巍巍的说着,“认不出你的老队长了?兰特贝尔守夜人小队长戈兰。”一个有着淡淡胡渣淡灰色眼眸鹰钩鼻的帅气中年男人说到,“抱歉,我从墓地里爬起来,就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队长?该死,我都忘记了,伊格戒备的向后一缩,没想到队长直接过来搭住了他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走,回我家喝一杯,庆祝你从墓地里爬起来。”笑嘻嘻的说到,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只能一去了......
戈兰一路上和伊格说这伊格生前的故事,伊格本是医科大学毕业生,后来经过其父亲的引荐加入了守夜人,成为了一名序列9的医师,后来死在了任务中,戈兰搭着格的肩膀,也不知伊格是被吓傻了还是听故事听入了迷,并没有多抗拒这样的亲密.......
不一会子两人穿到菲尼克兰街,这是个并不算繁荣的大街,但是许多的小吃店盘踞在这里,不一会,两人到了一座普通的英式木屋前,略显潮湿的气息传进鼻腔,刺激到嗅神经,使略显昏沉的大脑多出了一丝清醒,戈兰心情不错的走进厨房准备吃食,嗯,从他那略显轻浮脚步上可以看出,而伊格坐在充斥着皮革香气的沙发上。
突然,伊格抱柱自己的大脑,这奇怪的.....气息....帕鲁博....福尔索....血肉熔炉.....嘶。
“啊,没事吧,怎么样?。”从厨房端出一盘饼干的队长急切的问道,“没事没事,间歇性的偏头痛发作了,老毛病了,我是医生,队长不用担心。”伊格摆摆手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呼,那就好,要不要来一点小饼干?”戈兰微笑着,晃了晃手上洁白的托盘,伊格微微恍惚,想起了大家一起在租借的二层小楼里干着说是侦探事务所其实就是帮忙各种琐事的活的兼职的时候,“哦哦,好的好的。”回过神的伊格急忙拿了一个,以掩饰自己的异常,饼干还不错,很浓郁的可可味,想起了父亲还在的时候烤的那一炉焦糊的巧克力曲奇,同时也很脆,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咬指甲的时候。“对了,你妹妹蕾莎在就读兰特大学,学费从你的抚恤金里.....”
队长戈兰侃侃而谈,而伊格的视线渐渐模糊,面前的队长面容逐渐扭曲,淡淡的小触须于扭曲的视线中生长,诡谲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浑厚的嗓音逐渐变得嘶哑,听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手里的小饼干变成了毛发指甲血肉的混合物,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面的巧克力豆是一个个洁白的指尖骨,点点绯红趴伏在戈兰的灰风衣上,兰特贝尔初秋的空气真凉快啊,搞得我胸凉凉的,客厅的纹路真好看,这些文字都是什么?“伟大的扭曲血肉之神,您卑微的眷属奉献无知羔羊的血肉,只为请求您的降.....”空气中的腐败恶臭被伊格倒地带动的气流扰动……
戈兰撕扯着嗓子“死而复生,真奇妙啊,这颗心脏可不能吃,我给我主带来最诚挚最特殊的美味。”戈兰用早已化作黑色由筋肉扭曲交织形成的巨爪握着伊格还在跳动的心脏,随后戈兰便以一种扭曲,无法描述的奇怪体位用血液淋漓的手指在客厅的地板,墙壁绘画那种奇怪的,宛若软体动物般的文字........而伊格则穿着染血的黑西装,双眼圆瞪的倒在地上,幸好是趴在地上趴的很严实,胸腔的内脏没有流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