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再三坚持下,吉格只能同意了开启影域,放他们离开了这里。“啊!阳光,大海,还有新鲜的空气!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离开影域,除了摩鑫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和海岚做出了一个反应,那就是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个家伙的表现比较浮夸了一些罢了。其实影域之中的环境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因为气氛太过压抑,并且和外界无法通行,那种逼仄的感觉,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等等...大海?为什么我低头就可以直接看到大海啊?”感叹一番,海岚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我的天!”再仔细一看,海岚发现他们现在居然都悬浮在半空中,脚下,就是那一望无际的黄昏之海,惊叫一声,海岚直接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尼贝尔。“你这个白痴,放开我。”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尼贝尔没好气的将他推开。“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大惊小怪的?活该一辈子晋升不了中将!”
“放心,你们现在还在我的保护之中。如果觉得这样不太舒服,我可以改善一下。”微微一笑,吉格随手掐了个印诀,众人脚下的空间随之变幻了颜色,化作一块暗紫色的屏障。“呼,这样好多了,多谢...呃,前辈。”看着表面年龄与他们相差无几的吉格,海岚有些艰难的说出了前辈二字,显然这种来自大陆的称谓让他有些不适应。“无妨,称呼这种东西随意便好,就算直接叫我吉格也没有问题。”摆摆手,吉格倒是豁达的很,他本就是个性格自在的人,向来没那么多讲究。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不客气个鬼,让你叫你真就叫了啊!?”见海岚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尼贝尔直接就赏了他一个爆栗。“身为长官都没有礼数,你手下的士兵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个没脑子的家伙。”“好好说话不行么?非得打人啊...哎呀,我的脑袋。”揉着后脑勺,海岚低声抱怨道。“要是被打傻了,你负责啊?”“不动手你会听吗?”“那倒也是。”“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吗?!”“诶嘿...”
“你们闹够了没有?就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看着这对活宝,摩鑫的嘴角轻轻抽了抽,将领怎么都是这幅不靠谱的模样,天界要完啊。“抱歉,抱歉。”狠狠一把按下还想胡诌些什么的海岚,尼贝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正常的地方...摩鑫参谋长您指的是...那座海岛?从这个角度可以依稀看到海岸,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海岛存在才对。”仔细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后,尼贝尔很快发现了异常,在黄昏之海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座海岛,而且面积还不算小,一座黑色的火山矗立于岛屿中央,不断喷发着炙热的熔岩与火山灰。尼贝尔敢用军衔保证,这座海岛绝不可能是原本就有的。虽然他统领的并不是海岸守备军,但他对于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熟记地图的他从未在任何一张地图上见过这样一座拥有火山的海岛。
“还算有点眼力,没错,我说的就是那座海岛。或者,说是安图恩的残骸比较准确一点。”托托眼镜,摩鑫低声说道。“安图恩的残骸?!您是说,那座海岛...就是死后的安图恩?”瞪大了眼睛,尼贝尔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其实没什么好惊奇的,回忆一下安图恩的本体如何,再分析一下我们出现的位置,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了。更何况,它上边还有一座黑色火山...”点点头,摩鑫平淡的开口道。“不愧是体积最大的使徒啊,就算死去,同样是这样让人惊叹。呵呵,这位火焰霸主就算是死去了也是如此不甘寂寞么,这火山,是它用心中的不甘与愤恨铸成的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有些讶异的看了摩鑫一眼,凌霏雨低声嘀咕着。“触景生情罢了,就算安图恩曾经是我们的死敌,但亲眼见证此等强者的陨落之地,还是不免有些感叹。”微微一笑,摩鑫毫不在意的转开了话题。“霏雨,用通讯器联络一下杰克特总司令,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好的。”摩鑫第一次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凌霏雨的俏脸微微红了红,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取出通讯器开始进行信号连接。“奇怪...”一刻钟后,凌霏雨依旧没能取得通讯,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是疑惑不解。“怎么?”交代完任务之后,摩鑫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用笔记本记录着海岛的数据。听到凌霏雨的声音,他依旧盯着屏幕。“通讯器损坏了吗?”
“大概是吧...我不敢确信。”点点头,凌霏雨向海岚与尼贝尔要来了他的通讯器,摆弄一番后,她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摩鑫,我有一个坏消息...”“说。”推了推眼镜,摩鑫头也不抬的问道。“我...不,准确的说,我们所有人,都被从军队中除名了,我们的通讯频道也同时被注销,别说联络军队高层了,我们现在就连普通的通讯频道都连接不了了。”咬咬牙,凌霏雨低声说道。
“咔哒。”闻言,摩鑫敲打键盘的手指终于是停顿了下来,缓缓抬起头,从他眼中,凌霏雨看到了一片危险的寒光。“呼...”长长呼出一口,摩鑫收起笔记本站起身来。“吉格前辈,我大概明白您想告诉我们真正的坏消息是什么了...”“哦,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眨眨眼,吉格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但在他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被算计了啊,不止是我们,整个天界都被人算计了啊。呵呵,我早该发现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很不对劲。”惨淡一笑,摩鑫用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看起来似乎十分疲累。
“到底发生了什么?摩鑫,你知道什么了吗?”疑惑的看着摩鑫,凌霏雨虽然很气愤他们被除名的事,但却还处于迷茫状态,不止是她,就连乌恩他们也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们死在了歼灭安图恩的战场上,军队也不该这样对待他们啊。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天界最可怕的敌人是什么?”看了众人一眼,摩鑫没有做出回答,反而询问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问题。“卡勒特?还是安图恩?”交换了一下眼神,众人尝试着做出了回答。“不,都不是。”摇摇头,摩鑫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是我们自己内部之间的矛盾!是人心啊!”
“...”闻言,众人纷纷沉默下来,这一点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贵族与皇室,二者之间的争端不知持续了多少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却一直是刺在众人心中的一根刺,一旦触碰,便是刺骨的疼痛。“这些我们都明白,但和现在的情况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贵族那边搞的鬼?我们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了吗?”慢慢走上前,乌恩沉声问道。
“如果只是权力斗争,那我反而不会这么头疼,我们甚至可以直接返回皇都,凭我们的实力,根本不用惧怕那些贵族。但是,如果整个天界都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了呢?”叹息一声,摩鑫抬头望向天空,表情却是说不出的落寞。“我说的矛盾,没有那么简单啊...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过来那个老家伙说的话。使徒,真的是我们的敌人吗?它们真的就那么邪恶吗?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摩鑫,你还好吗?你该不会被气糊涂了吧?”有些担忧的看着摩鑫,众人感觉他此刻的状态十分不妙,竟然说出了这种可以算的上是反动的言论。“是我糊涂了,还是你们被洗脑太严重呢?我们...终究只是弃子啊。”一脸悲悯的看着众人,摩鑫低声叹息道。“想知道我们为何会被抛弃么?算了,我还是不要说了。真相太过伤人,我怕你们承受不起。”
“好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们能不能懂,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见众人正用看待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摩鑫也懒得继续解释下去了。“作为昔日的伙伴,我最后给你们一点提醒吧,不要再回皇都了。那里,再也不是我们的家了。接下来,我准备在这里等待林风苏醒,然后我会前往那座海岛,或许在那里会有东西能够告诉我更多的真相。”再看了众人一眼,摩鑫又是一声叹息。“愿意相信我的,就留下来吧,不愿相信我,我也没法强求,只能在这里说一声,好运。”
“...”听了摩鑫的话,众人明显分为了两个阵营。乌恩,尼贝尔与海岚三人非常坚决的表明了自己态度,要回到皇都,把这件事弄清楚。而星寒与漠月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留下,毕竟他们只是前来天界支援战斗的,阿拉德大陆才是他们的故乡。说得无情一点,只要不影响到大陆,天界变得如何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比起天界,林风的安危更让他们在意一些。“大家...别这样啊...”夹在两个阵营中间,凌霏雨显得十分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信仰,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这个选择,未免太困难了一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们非要分开吗?就不能好好谈谈了吗?”
“信念不同,就算强行继续呆在一起,终有一天也会分裂的。长痛不如短痛,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轻叹一声,摩鑫感觉这是自己一生中叹气最的一天了。“所以霏雨,你愿意相信我吗?”“我...我...”犹豫许久,凌霏雨着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摩鑫...真的...非要选择吗?”“是的...虽然很痛苦,但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点点头,摩鑫认真的说道。“...”看着摩鑫,见到他的眼中已经露出了决绝的神色,凌霏雨很清楚,自己只要说一句选择皇都,那么摩鑫一定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只要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选错了,那么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得到确认的情感,也会随着她的一句话,灰飞烟灭。
“摩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