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军队的格利戈镇。
出现了一群山贼,和一个没见过的赏金猎人。
“喂嗨嗨嗨嗨嗨!本大爷从来没见过那么可笑的名字!”段特将拳头硬扯回来,大笑:“赏金猎人都那么可笑的吗!”
其他团员见团长大笑,都合拍地一起大笑起来,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很好笑。
场面混乱的阿福酒吧,正要上演一场山贼对垒赏金猎人的战斗。
“什么?”豆子瞪着段特:“你说我的名字可笑?我的名字哪里可笑了?”
“喂嗨嗨嗨嗨嗨!我也不知道哪里可笑,总之就是很可笑就对了。”段特笑说。
段特才刚笑完,便发现自己已身处半空中。
“什么?!”段特不敢置信地任由自己的身体往柜台飞去。
坐在柜台前的几位客人立刻跳闪开来,以免不小心卷入战斗之中。
“碰碰!”段特整个人跌在柜台后,四脚朝天。
“哼,杂碎!”豆子看着被撞烂的柜台嘀咕:“这样也值五万公币?”
刚刚那一霎那,或许只有豆子和段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尽管人们都因速度太快而无法见识段特是怎样被打飞的,可一见段特倒下,人们也不管其他山贼团员,径自举起酒杯欢唱:“格利戈镇永远没有战争!”
热泪盈眶的卡尔以快速的步伐奔向站在酒吧门口的男人——爸爸,两人拥在一起。
“爸爸知道你是为了得到赏金让爸爸能住进医院才和山贼对抗的,爸爸真是太高兴了,有一个那么勇敢的儿子!”霍华德深深地抱着儿子,笑道:“对不起,是爸爸没用,没办法给你所需的一切!”
卡尔咬着嘴唇,哭道:“我不要!我不要爸爸给我什么!我只要爸爸一直健在,不离开我就行了!”
在场的人们都流着泪给予赏金猎人霍华德父子俩鼓励的掌声。
这时,阿福缓缓走到豆子身边,长叹:“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刚刚卡尔这孩子会说出那种话,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豆子翘起眉头。
“五年前,卡尔在我这间酒吧失去了他最爱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妈妈。”阿福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当时的情景:“其实格利戈镇也曾经被山贼入侵过,五年前那个早晨,一个不知为何离队的山贼阿乙来到我的酒吧,原本只是打算喝完酒就起程寻找失联的伙伴,怎么知道……”
五年前,阿福酒吧。
“嗝!今天喝得真痛快!”阿乙拿着酒瓶,摇摇欲坠地来到门口,准备离开:“老板!今天的酒钱,嗝!跟我家团长要去!喀喀喀哈哈哈哈!”
就在阿福放心自始至终阿乙除了喝霸王酒就没干什么坏事的时候,从酒吧门口走进了一个女人和男孩。
“……呃……”阿乙醉醺醺的双眼看得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个上等货。
女人抚摸着柔顺的金色长发,一手牵着儿子,说:“阿福啊,今天又要把卡尔寄放在你这儿了,我还得赶到菜市买菜。”
“嗯,可以啊!”阿福看着这小镇最漂亮的女人如此为家庭奔波,心疼地劝道:“我说莎莎,你可不能老是将家庭的重担都放在自己的肩上啊,霍华德不是曾在军队里待过吗?总有些活儿能干吧!”
莎莎苦笑,说:“谢谢啊,霍华德是个上进的人,只是在格利戈镇没有用武之地罢了,他也已经筹备一切要带着我和卡尔移居到汩汩卢坦了,我相信他在那里一定会有什么成就的。”
阿福搔搔头:“是吗……”
“喂小姐。”阿乙忽然抓住莎莎纤细的手,一脸饥渴的模样。
“!”莎莎吃了一惊,马上就做出甩开的动作,却怎么也甩不开阿乙有力的手。
“嘻嘻嘻嘻嘻嘻!”阿乙红着脸,色迷迷地说:“跟我走吧!我和伙伴们都会好好对待你的喔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阿乙无理取闹的要求,在场的人都吓得双腿发软了。
惟有阿福敢出声:“喂你这家伙!我不收你酒钱就是了,你快放了那位小姐!”
“嗯嘻嘻嘻嘻嘻嘻!住嘴!”阿乙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左轮手枪:“知道这是什么吧!再吵信不信我轰了这间店!喀喀喀哈哈哈哈!”
阿福见状,立刻站着不敢再说什么。
“妈妈!”男孩卡尔害怕得哭嚎着:“妈妈!”
“她已经不是你妈妈啦!”阿乙一脚将卡尔踢开,毫无顾忌地将莎莎抱起:“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喀喀喀哈哈哈哈哈!”
“啊——”莎莎大叫,看着倒在地上的卡尔哭道:“卡尔!”
卡尔吃力地爬了起来。
母子深情的画面刺激了包括阿福的几个镇民拿出勇气,站了出来。
阿福对卡尔喊道:“卡尔!你快回家叫你爸爸来,我们负责不让山贼逃走!”
卡尔看着阿福,眼神空洞。
“快啊!”阿福使尽全力大吼。
“妈妈!”卡尔担心地看着莎莎。
“……”莎莎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但那无助的眼神似乎就是催动卡尔软弱的脚的暗示,好以最快的速度把爸爸叫来。
“妈妈!等我!”
“……”
卡尔就这样以能力所及的速度奔回家,他心里知道,妈妈正痛苦地等待自己将有能力与山贼抗衡的爸爸带来。
但等到卡尔带着霍华德赶到酒吧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了。
酒吧内,几个刚刚站出来牵制阿乙的顾客全都被子弹打伤,现场一片混乱,却怎么也不见莎莎以及阿乙。
卡尔泪流得眼珠都红了,那或许是他这一生中哭得最无助的一次。
“莎……莎莎呢?”霍华德眼神呆滞,手中的铁棒倏然掉地。
一切都太迟了。
“那天以后,卡尔每天都会到我这间酒吧的门口坐着,等待妈妈的出现,好像这样妈妈就真的会回来似的。”泪水噙满了阿福的眼眶,摇摇头,说:“他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们早已在离格利戈镇不远的郊外找到莎莎的尸体。”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豆子低头,若有所思。
“霍华德也是如此,居然当起了赏金猎人,时不时就离开格利戈到外面挑战恶势力。”阿福摇摇头:“就这样卡尔与霍华德相处的时间少了,彼此之间的围墙也不知不觉被建立了起来。”
阿福感激地握着豆子的手,说:“真的非常感谢你,打破了那道越来越坚固的围墙,恢复了父子俩原本的感情。”
豆子笑道:“啊?我也没做什么啊哈哈哈!”
就在众人都欢呼畅饮之际,没有人发现段特早已爬起。
“或许……”阿福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段特一脚踢飞。
阿福飞撞到墙壁的冲力重重地将墙壁撞破,可见愤怒中的段特的力量是多么可怕。
全场再度陷入恐惧的静默之中。
“你吃了我的拳头居然还没死?”豆子露出惊奇的表情。
“喂嗨嗨嗨嗨嗨!你的拳头确实厉害,可你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对手是个多么强壮的男人!”段特面目狰狞,野蛮地将上衣撕开,露出上身:“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身上印着什么东西!”
“?!”豆子睁大难以置信的双眼,指着段特腹部那个深红的拳印,惊叹:“没想到我的拳头居然厉害到能在你身上留下那么深的烙印!”
“本大爷不是要你看这个!”段特恼羞成怒,指着胸膛那个黑色钻石的纹身,大言不惭地说:“认识这颗钻石吧!格娜德大陆第一武道门派——黑钻武道会!这是只有实力被武道会会长认同才能印上的荣誉的象征!”
“那是什么?”豆子问。
“你是指黑钻武道会吗?那么有名你居然不知道……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告诉你,黑钻武道会是专门研练‘硬化’的武道会,所谓的‘硬化’就是指将身体强化得像铁块一样坚硬,足以抵挡任何攻击……”段特滔滔不绝地解释。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硬梆梆的铁块?”
“喂嗨嗨嗨你这样称赞我我也……才不是!本大爷才不是什么铁块!”段特拍拍胸膛说:“本大爷是泡芙山贼团团长,战甲.段特!是个不穿战甲却有如穿着战甲般的坚强的温柔的山贼!”
“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吧!”段特紧握双拳,哼的一声,裸着的上身都通红起来,那道突兀的拳印也渐渐消失。
豆子见段特似乎做好战斗准备,便二话不说在段特的脸上又印上一拳。
“!”豆子收回拳头,往后退了一步。
他深深地感觉,刚刚的那一拳就像打在一块铁板上。
拳头还会隐隐发痛。
“喂嗨嗨嗨嗨嗨!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段特大笑:“其实硬化的能力不只在于防守,在进攻方面也是相当有用的!”
“比如说……”段特环顾四周,将视线停在霍华德身上:“我的拳头在硬化后,大概一拳就能将他的身体粉碎。”
段特才刚说完,便已来到霍华德面前,高高地举起深红色的拳头。
“混蛋!不要打我爸爸!”这时,卡尔一点也不觉害怕地冲上前,一头撞在段特的腹部,发出闷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口。
段特的脸上立刻浮出十多条青筋。
段特将卡尔高高举起,奸笑道:“小子,你这么做可是在赌命!”
“卡尔!不要!”霍华德操起长刀,准备上前迎战。
“我就算赌上性命,也要保护我最珍贵的人!”卡尔斩钉截铁地吼道,双脚马不停蹄地在空气中乱踢。
“小子!说得好!”豆子笑说,以诡异的速度出现在段特眼前。
豆子弓起身子,默默念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带着雷电的拳头?”
段特虽然不知道豆子究竟要使出什么可怕的绝招,却直觉性地将卡尔随地扔掉,使尽全力躲开豆子包围着蓝色光芒的拳头。
“雷电的拳头?”段特皱起眉头,他想起曾经听过那么一个传说。
据说,世界上有一些人天生就拥有特别的体质,有些人能与水溶为一体,有些人能毫无顾忌地操纵火焰,有些人能随意地穿梭在土地之间……
“嗯!我是拥有雷电体质的男人!”豆子笑了笑,在空中翻了一圈再度出现在段特的眼前:“我不管你是铁块也好,是战甲也罢,只要是夺取人类宝贵东西的混蛋,我都要一一将之从这个世界上驱逐!”
这时,豆子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小时候的画面。
“爸爸,那你为什么要为了赏金和坏蛋做对?我们又不是没有钱吃饭!”
“傻儿子,爸爸才不是为了钱才当赏金猎人!只是,爸爸觉得,夺走人类宝贵东西的坏人,是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段特的瞳孔变成茫茫白色中的一颗小点。
“你就是所谓的混蛋啊!”
豆子大吼,拳头早已不偏不倚地落在段特的脸上。
蓝色的电从豆子的拳头跳放出来,绽放着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非常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