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奥蓓笛恩斯这个人,暂且先让我好好的说说关于他的事。
奥蓓笛恩斯.约拿,二十一岁,在军岛当海兵当了十五年,是FLUT现任的总务长,主要工作是负责到岛外购买FLUT所需要的日常用品与食材。没参加过任何战争,战斗经验零,所以真正战斗实力不明。
他不喜欢朋友以外的人直呼他的名字,他觉得这是对他的羞辱,而基本上在军岛,他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为了方便书写,我们就直接叫他约拿好了,别管他会不会生气。
约拿之所以没有朋友,最大的原因在于他性格孤僻怪异,军队中几乎没什么人会主动接近他。
至于他的性格,也不是天生就已是这样。
在约拿五岁那年,命运,用一条龙卷风将他与他的家人分开。
在约拿有限的记忆中,他出生在一个小渔村,有很爱他的父母,好像还有一个姐姐,如果没记错的话。
记忆中,约拿因在家排行最小而极受宠爱,家里每个人都对他关爱备至。
因为出生在海边,《大海啊故乡》是妈妈教会约拿的第一首歌,也是唯一一首。
这首歌,可说完全改变了约拿往后的人生。
就在约拿六岁那年,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妈妈吩咐约拿到邻近的古力村向那里的亲戚传达一些消息。
消息的内容约拿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还记得的是当时小小的约拿并没有顺从母亲的意思,因为那个亲戚有个比约拿高四个头的孩子,每次见面时都会重重地欺负约拿一番。
约拿害怕吗?
不只害怕,简直害怕到半死!
——算了,到时再说亲戚不在家就行了。
约拿这么想,一边走向海边,打算到了晚上才回去,用一个谎言随便交代了事。
约拿以为这样就可以顺利地逃过一劫,但他万万没想到,命运竟会如此开他玩笑。
正当约拿以缓慢到偷偷摸摸的脚步走到海边,一条巨大的龙卷风竟狂霸地从海面朝他疾卷而来!
这条龙卷风举止非常怪异,好像是冲着约拿来的。
约拿还没来得及惊慌失措,就已被吸卷进狂风乱雨之中。
一切都来得太快。
等到约拿醒来时,天色很暗,但能感觉月亮昏昏欲睡快要沉溺在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之中。
而此时约拿才发现自己正抱着一块木头,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中。
——喂喂……怎么回事啊?
第一次,约拿真正体会绝望。
为什么不顺从妈妈的吩咐?
为什么不顺从妈妈的吩咐?
为什么不顺从妈妈的吩咐?
正当约拿感到欲哭无泪时,远处传来一些声音。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
海风吹海浪涌随我漂流四方
约拿的眼睛发出亮光。
没有多余期待靠着歌声回家的情感,约拿只是下意识地朝歌声传来的地方游去。
但因歌声只持续三分钟之久,且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响起,这让约拿用了两天两夜才抵达歌声传出的地方。
那是一座很大的岛。
究竟多大,才六岁的约拿也不懂如何形容。
看向岸边,一个表情严肃异常的男人站着尿尿。
滴露滴露滴露滴露滴露……
约拿吞了吞口水。
“小子,你在那里干什么?”
“大将军”风暴.玫瑰严肃地看着饿得发昏的约拿。
以上,是关于约拿的童年,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这件莫名其妙的奇怪遭遇,从此莫名其妙地让约拿变成了孤僻的怪人。
因为不顺从母亲的吩咐,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约拿,从那时起就不爱与人交谈,深怕一不小心漏嘴把蠢到爆炸的遭遇传出去,成为整支军队用来下酒的笑柄。
而此刻,约拿正打算在天亮以前离开这座比亲身父母养了自己更久的军岛……为了逃避大将军的命令。
三天前,大将军对约拿下了一道重大的命令,那就是到离军岛十海哩远的榴莲岛,去说服驻扎在榴莲岛三年多却没干过什么大事的飞龙海贼团归降于FLUT。
说到飞龙海贼团,是当代“劫富济贫类”的极少数海贼团之一,通常这类海贼团都有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毋庸置疑的强。
因为除了与世界贵权敌对,同时又要面对同行的厌恶,若不够强的话,根本无法用“劫富济贫”的名义航行在霸道的大海上。
所以你问约拿害怕吗?
不只害怕,简直害怕到半死!
——干脆离开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没打算把青春葬在这个狗屎鸟蛋岛上。
约拿下定了决心离开军岛,心想到处流浪什么的也不错。
幸运的话在某座安宁的岛上遇到心仪的女孩,然后成家立室,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再不然,一生都过着到处乞讨的流浪生活也不错,看看世界到底是否传闻中那么大。
……你说回家?
不不,回家的念头,早就在约拿以清洁工的身份住在军岛以来,不知不觉从心底彻底抹除。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回家的念头。
约拿离开军队,纯粹是不想服从大将军的命令,如此而已。
所以什么都好,不回军岛就对了。
于是,离开了关着莫名其妙要结束时代的奇怪男人的监狱,约拿直接到夜深人静的造船厂偷了只性能最好的汽艇,把装在汽艇上的定位系统弄坏,然后好不犹豫启动马达出海。
“不是巧合啊!绝对不是巧合!”约拿手握方向盘,扑面而来的夜风冰冰冷冷,但约拿的心脏还是噗通噗通剧烈跳动,全身热得发红。
加入FLUT十五年来,从一个清洁童工慢慢升迁到总务长这个大职位,途中所锻炼出来的体力、耐力、适应能力、航海术等等,还有到了夜晚仍能自由穿梭各部门和出航的特权……这一切的一切,一定都是为了这次的离开,用十五年的光阴积累下来的。
“呜哈!”约拿兴奋地猛踩油门,享受海风阵阵扑面呼啸的快感。
现在的他,难以言喻的快乐。
但是。
唉,非常可惜。
命运又再一次,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当约拿确认凭自己的眼力已经无法看见军岛的灯台的那一刻……
那、一、刻。
整艘汽艇忽然被一条不可思议的大水柱冲上天空,那一刹的冲力竟大到与大气相抵撞,把汽艇整个挤压爆碎。
然后身体被无形力量震得无法动弹的约拿,一边从空中急速坠落,一边傻愣愣地看着海面那团直径十公尺的黑。
那个越来越靠近,也越来越大的黑,应该是……
巨岛鲸的鼻孔。
约拿的瞳孔瞬间缩小成一点。
“世界上最庞大的齿鲸类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浅的海域!”
这是约拿昏厥过去以前唯一的潜意识思考。
□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待约拿醒来时,身旁忽然多了十几个人。
张望了四周,约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特的空间,这个差不多有一个公共澡堂大的空间,臀下所坐之地和墙壁一样是肉红色的且具有最低限度的弹性,而且有不明的酸液四处沾黏,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酸质空气。
应该是胃吧?约拿想。
但为什么是胃?约拿没多想。
因为肉壁上插了几只火把,忽明忽灭照着连接着四条应该可以算是隧道的,“胃”,里面站着坐着一群杀气重重的人。
不,与其说杀气重重,不如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最底层的欲望正在那群人体内蠢蠢欲动着。
约拿从他们盯着自己的眼神和嘴角边流泻的口水,大概可以知道他们到底——
有多饿。
“你醒啦?”一个染着红发,瘦骨如材的男人看着被厚实麻绳紧紧绑着的约拿,笑嘻嘻地问。
不好意思,用瘦骨如材来形容这个红发男人确实是我的失误,若要以分别各人的特征为目的来叙述的话,瘦骨如材,并不是个很好的形容词。
因为基本上,除了约拿,“胃”里的所有人都瘦骨如材。
“你也看到了吧?在这里的都是我那些快饿死伙伴。”红发男人面带善意的笑容中,潜藏着邪恶的欲望。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约拿,不小心瞥见那枚缝在红发男子黑色T-shirt上的徽章——一颗赤红色的龙头。
“飞龙海贼团。”约拿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个名字。
约拿看着消瘦的红发男子,心想大概就是正航行中的飞龙海贼团一个不小心被巨岛鲸一口吞掉,然后一番死伤惨重后余下的人员,一直找不到出路又没东西吃,才一天一天慢慢变成现在这副落魄凄惨的模样。
“看你一身海军制服,应该知道怎么从这条臭鱼的肚子里出去吧?”红发男子鼻子抽动:“三天后再不从这里逃走,我和我的伙伴们都会饿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诶不好意思。”约拿很直白地说,然后马上就后悔了。
当他看见红发男子和周围十几个男子的脸上,不约而同出现同一种表情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遭遇。
他们的表情都很复杂,好像为约拿不知道出路而绝望,却又参杂着更多的欲望和兴奋。
“那也好。”红发男子欣慰:“今天可以少死一个同伴了。”
约拿一怔。
震撼的不是自己即将成为这些人的食物的真相,因为本来就已预料到。
震撼的是,原来飞龙海贼团剩下那么少人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被巨岛鲸吞下间遭受的猛烈撞击和海水的淹没和无法忍受饥饿所致……更多的原因是,或说,根本的原因是,为了维持同伴或自己的生命,就必须牺牲同伴。
或自己。
约拿没想那么多。
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决定当晚谁死?然后前前后后到底牺牲了多少同伴?
这些可有可无的问题,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约拿眼睁睁看着慢慢围上来的人群,个个的嘴角都泛着欲望的光。
红发男子不知从何得到了一把武士刀,握在手中颤抖不已。可以算是,兴奋的颤抖?
那把武士刀很长,从刀锋的光芒看起来,应该是把很厉害的刀。
是谁的不重要。
在生死关头,很多没意义的好奇疑问还是如往常那样在约拿的脑海中徘徊,但都不重要,约拿无需一个个去解答。
他开始讨厌自己喜欢胡思乱想的坏习惯。
约拿看着高高举起的长刀,又看了看将自己牢牢捆住的粗麻绳。
看着那个就算是以体力讨生活的壮汉劳工也无法轻易撑开的粗麻绳。
那个粗麻绳……
捆得住FLUT的成员么?
不行嘛。
“我身上穿的可是FLUT的军服!”约拿哼哼,一个轻松写意就把粗麻绳撑断。
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大嘴。
惟有红发男子,从容不迫的眼神直瞪约拿,那把武士刀倏然划落。
约拿一点也不慌张,往旁利落闪开,贴着另外三个男子跌出包围。
没参加过任何一次战役的约拿,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危机仍能保持冷静,不让恐惧惊慌等负面情绪停留在身体里超过一分钟,这是因为,除了魔鬼式的体能锻炼,约拿还接受过地狱般的身心灵训练。
随时都能保持冷静,这是死了几千人的身心灵训练课程给予约拿的宝贵武器。
约拿翻身跃起,得意地看着红发男子,像在说:“你的刀还无法砍伤我。”
红发男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那把不知帮自己砍了多少强者的长刀。
——沾着温温的鲜血。
架在约拿鼻梁上的眼镜骤然断成两半,然后血花喷溅。
“?!”红色在约拿错愕不已的脸上染开,从右边眉毛上方至左边下颚突兀出一道皮开肉绽的痕。
“不是已经闪开了吗?!”约拿心里暗暗惊讶,脸上那道灼热感把鼻梁差点被砍断的约拿的肾上腺素强硬地催逼出来。
痛觉使约拿前所未有的专注。
强。
这是约拿惟一能用来形容红发男子战斗力的形容词。
“很快呢。”红发男子啧啧:“我以为已经砍掉了呢。你的头。”
约拿用手胡乱在脸上一擦,鲜血沾湿了衣袖,脸上的红却更加一塌糊涂。
而且很痛,真的很痛,痛到约拿都要哭出来。
“你应该是强者吧?”红发男子表情认真:“我会让你以强者的方式死去。”
“呼呼……”约拿看着红发男子……消瘦的红发男子,心想若是一对一的话,仗着对方因为没有进食而缺乏战斗所需能量的弱点,自己可能会赢。
“惟有一战了。”约拿揉了揉眼睛,脑海里回忆着每次实战训练时的三步骤:
首先,缓缓摆开架势,要能同时攻守兼顾的架势;第二,用“硬化道”将身体硬化,尤其是手,必须更高密度地硬化;最后,深深吸口气,接着吐出。
好,可以战斗了。
“赤手空拳?”红发男子看着约拿冒着蒸汽的身体,迅速欺上:“成为食物吧!”
约拿伸出右手臂,架开红发男子优柔寡断的一刀,接着把与红发男子之间的距离缩小到只有一根指节那么近。
在这个距离内,红发男子无法以最快速度和最好的挥刀协调砍杀约拿,但约拿却可以对着红发男子凹进去的腹部展开枪林弹雨的暴力进攻。
“这家伙不可小觑啊!”
一道声音随着强大的力量从约拿身后撞上,把约拿整个撞飞,直弹肉壁才重重落下。
“不好意思船长,肚子饿得头脑都发昏了。”红发男子搔搔头,看着身旁的蓝发男子:“一打一果然是太天真的想法。”
约拿踉跄站起,看着那个把自己击飞的蓝发男子。
“大伙儿,一起上。”蓝发男子说道:“没时间再让肚子这样饿下去。”
约拿紧握双拳,刚刚那一击自然没有对早已变得硬梆梆的约拿造成多少伤害,但此刻见到十几个飞龙海贼团团员迅速朝自己围上来,约拿终于也恐惧起来。
为什么不顺从大将军的命令?
为什么不顺从大将军的命令?
为什么不顺从大将军的命令?
约拿后悔地流下眼泪,心想大概已经game
over了。
这时,从“胃”右上角的第一条“隧道”路口,传来一阵歌声。
包括约拿,所有人都听到了。
然后不约而同停滞下来,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
海风吹海浪涌随我漂流四方
约拿的头不禁转向那个路口,并没有因此而放心。
只是好奇,会是谁呢?
谁会在那个地方唱着《大海啊故乡》渐渐地朝“胃”前进?
Bingo!
猜对了!
没错,就是神秘男人伯斯.瓜子。
“糟糕,这首歌彻底占领了我的脑袋呢!居然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回荡。”瓜子搔搔头,看着“胃”里发生到一半的一切,嘴巴嘀咕:“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就一首很好听的歌听了就……”
所有人看着这个从容不迫站在“隧道”路口的神秘男人,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算了。对飞龙海贼团的大家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总而言之,不知道出路怎么走,就成为食物呗!
“你们在巨岛鲸的阑尾干什么?”瓜子哈哈说道:“应该是阑尾,如果没猜错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救我!”约拿大吼。
瓜子看向惊慌不已的约拿,脸上惊喜:“小奥蓓!你在这里啊!”
“先杀一个。”红发男子冷言,长刀划下。
“锵锵!”
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一把武士刀豪迈地把红发男子的刀架开。
“你想对我的总务干什么?”瓜子的额头上浮出一条蚯蚓似的青筋。
“剑客?”红发男子的眼睛发亮——想和强者单挑的坏习惯又来了。
“嗯。”瓜子笑:“超强的,和‘剑圣’一样强。可能还要强一点。”
“懂怎么出去?”红发男子问。
“当然懂,因为这只巨岛鲸是我养的,名字叫大肥。”瓜子笑笑。
红发男子也露出笑容:“带我们出去。”
“才不要。”瓜子的笑容不变,但武士刀已经在红发男子身上砍出一道鲜血喷溅的伤。
“?!”这一砍,将所有飞龙海贼团的团员彻底惹怒。
“大伙儿!把他生擒!”蓝发男子愤怒大吼,整个身体朝瓜子暴冲。
其他团员也乱中有序地朝瓜子展开攻击。
瓜子一刀一刀在胸前速挥,试图不让敌人有机可趁。
“喂,你先走。”瓜子说:“我走来的路上都有用香蕉皮当记号,你照着走然后顺着巨岛鲸的**滑出去就行了。”自然是对身后的约拿说的。
约拿不知所措:“……?”
“这里交给我,我们在外面会合。”瓜子挥刀的速度非常快,但还是渐渐无法招架飞龙海贼团默契十足的围攻:“对了,出去前记得吸一口气,这里距离海面应该蛮深的。”
“噢……噢噢!”约拿应道,赶紧连滚带爬冲出“胃”,或者“阑尾”。
顺着香蕉皮,然后一直跑一直跑。
一直跑一直跑……
“真幸运!幸运死了!”约拿气喘如牛:“一定是上天安排那个蠢蛋前来替我受死的吧?哈哈哈哈!太幸运了!”
一直跑,一直跑……
“等等……那蠢蛋该不会真的就这样死掉吧?”约拿的脚步忽然变慢:“再怎么饿,也还是飞龙海贼团啊!”
约拿悄悄地往后看去。
“你要结束末日时代?就凭你?”约拿嗤之以鼻。
“不!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我已经计划好了要组织一个‘动力英雄组’,去做任何可以让我的名声大噪的事!然后用绝对强悍的力量去结束天下各个王朝,成为这个世界的王!我要征服这个世界!结束末日时代!”瓜子兴致勃勃地说:“这些事听起来有点难……嗯,超级难!所以需要其他人的协助!小奥蓓!我需要像你这样一个既年轻又富有经验的总务,帮我管理组织的一切事物!加入我的动力英雄组吧!”
“动……动力英雄组?”约拿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自大的蠢蛋存在!
“嗯哈哈!因为动力火车是我的偶像啊!所以就借用他们名字前面的两个字来取名!”瓜子一直在笑。
“你是智障啊?你看起来应该比我年长吧?还那么幼稚!”约拿不耐烦地说。
——这家伙的偶像怎么跟我一样啊?可恶!
约拿终于停下脚步。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习惯逃避?
逃避母亲的委托。
逃避大将军的命令。
逃避军队里那些想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人、逃避掌厨奶奶带着善意的问候、逃避战斗、逃避危险、逃避和二厨玛丽告白的激动、逃避奇怪却很有兴趣的邀约、逃避……
逃避一直想回家的念头。
“靠!”
约拿脸上刚结疤的伤口又再度裂开,鲜血猛喷。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约拿大吼,极度不满自己的软弱。
一阵长啸后,约拿转过身,眼神坚定。
这一次,他决不允许自己再逃避。
然后跑。
一直跑一直跑。
跑了很久。
直到回到那个不知道究竟是“胃”还是“阑尾”的空间。
整个公共澡堂般大的空间,黑色的不寻常火焰烧得到处都是。
血腥自然不在话下。
飞龙海贼团的团员全数倒下,却还站着只剩下一条手臂的蓝发男子。
那个蠢蛋呢?
约拿迅速用眼神寻找瓜子的下落,却发现瓜子也倒下了。
倒在蓝发男子的脚前。
“喂喂!”约拿喘吁着,全身开始冒烟:“你想对我的……呃……组长干什么?”
蓝发男子赫然转头,少了一条手臂的他看起来仍然很强。
“组长?”蓝发男子大概失血过多吧,那似乎无法调整焦距的眼神,在约拿身上移来移去:“你们是什么组来着?挺强的。”
瓜子松了一口气地闭上双眼,已经伤得没什么力气的他,嘴巴却微微颤动。
约拿往前一跨。
“是将要结束末日时代的动力英雄组啦!”
□
“喂。”
约拿背着瓜子,伤痕累累地顺着香蕉皮走。
“我有听见喔刚刚。”瓜子半睁着眼,全身滚烫:“听得很、清、楚。”
约拿也很累,懒得理会瓜子,他想在抵达**之前应该会先昏倒吧。
昏倒就完了,不知道这只“大肥”的早餐、午餐还是晚餐什么时候会跟着水一起涌进这条应该是“肠”的通道。
“嘻嘻嘻!你刚刚叫我组长是吧?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