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才刚见面不久，一上来就这样不大合适。”我想要伸手把她推开，可她灵活的躲开了我伸出的双手，上半身灵活一扭，倒在我身上。
“就抱一会会。”她喘着气，把脸埋进了我的军装领口。
还以为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呢……
“咿，一点汗味也没有啊。还很好闻。”她又把鼻子凑近了闻闻，抬头对我说。
淡粉色的嘴唇距离我只有半截香烟的距离。
“半年来经常趁着行军路过有池塘时候分三批人跳进去洗个五分钟，有味道才怪了。”我把头拧到一边去，说道。
她倒下身子，在我身侧抱着我的胳膊，不时用脸蹭一蹭衣服。
“当心脂粉蹭掉了哦。”我说道，抬头看着红色纱布包裹着的实木床顶。
“我今天都没化妆，不打紧的。”她依旧抱着我的胳膊，说道。
原来她素颜就这么好看吗……
“军人归家无所依，亲事上门有贤妻。一去数载家空荡，一队将领几人回。”我随口小声鼓囊道。
她赠我衣服的动作有一刹那突然停止了，抓衣服的力度愈来愈用力。
“不要这么说，”她放开了我的胳膊，转过身去，“因为你一定能回来的。”
“年年远征都会死人，这次半年队伍伤亡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四十了。每五个人一定会有两人长眠于异国他乡。”我感叹着，希望就此来拉开我与她原本亲密的关系。
让她对这门半强迫式的婚姻投入太多感情那根本是害她，而我又怎知自己何时会马革裹尸。
“都叫你别这样说了。”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能成为你的丈夫是我几辈子的荣幸，可是，毕竟政权交战，偏偏这个年代嫁个军人，不就等着守寡吗。”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很难听，但是我不想看到她独自拉扯孩子到大，被岁月摧残了年华。
“你给我闭嘴。”她依旧缩在被子里，杏黄色的长发与被褥分明地堆叠着。
"这还没正式成亲，尽管我舍不得，但，还是把这亲事退了吧。"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从未躺过的棉床为自己身躯营造的自然凹陷。
“你个窝囊鬼。”她轻骂了一句，转过头来，“十年的时光就把你变成这个鬼样子了？你那肮脏的军装再整齐也掩盖不住你这个懦夫的转生形象。”
我坐起来，就那样撑着身子看着她用美丽的容貌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二十二岁以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也确实只是嫁给了个军官，而不是那个人。”她冷眼瞅着我，继续说道，“我先前对你所做的温情看来都是给那个人的，而不是我面前这个披着他皮囊的窝囊货。”
我没有言语，任凭她骂的再难听，我也不会回敬一句。
尽管她知道了我疑似转生的秘密，但也无妨。倘若她透露出去，我便说是她恼羞成怒编造来的谎话就好。
也没有人会相信四军指挥官在缺损二十二年的记忆后还领军打仗远征半年凯旋归来的。
“相比你这种窝囊货遇到那些大官也只有跪舔的份了，不，恐怕连小青楼门口的守卫也打不过。”她继续挖苦道。
这是我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说着这么刻薄的话。
也罢，是我先伤了她的心。她就算举起刀来挥舞也是我的原因。
“你先去陪你那些无家的下属吧，我傍晚过去过年。”她把被子一撩，又睡下了。
“嗯。”我只应了一声，起身穿上军靴离开了。
走到门口回头望时，发现她隐藏在被子下的娇小身躯正在不住的抽泣。
“等过了一个时辰就给你们小姐熬一碗红糖水喝了，切忌别让她尝辛辣食物。”我对家里的三个年轻丫鬟嘱咐道。
嘱咐这些是因为当我翻身起床时，发现染玖的身下，正有一大片被血红浸透的床单。
那暗红色的血迹，正如她对我的怨念般沉重。
是我毁掉了她曾唯一爱着的人。
毁掉了我曾经在她眼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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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钱怎么花啊……”当我走过小青楼旁边的饭店时，注意到一个背着巨镰的少年正与几个同行的人一起愁眉苦脸地盯着桌子上散乱的支票凭据。
“去小青楼可以买三个年轻女孩回家当佣人，也算是拯救了三个年华正茂的少女吧。”我斜倚在饭店门上，望着里面黑漆漆的桌椅板凳。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怕自己身子受不了。”原先队伍里的痞子头也不抬，就接过了我的话茬。
“你个老色批想啥呢。人家意思是买仆人，仆人哪能跟你好上，人家哪能看得起你唷。”一个老军汉笑道。
“说这话的人你自己倒先去买一个呀？哈哈哈哈哈——啊……指挥官啊……那没事了。”老军汉爽朗的笑渐渐停息，尴尬的表情充斥着整张面孔。
“不许跟我开玩笑的军戒倒是记得不错，不过我现在就跟无业游民一样，没必要那么多规矩。”我走进漆黑的饭店，店小二忙点亮占灯拿来菜谱。
"也不能这么说，剑魔你一来，咱排面也就来了。"副指挥官似乎一直在等店小二搭理他们，伸出手接过菜谱，“来三壶茶，这个军官请客！”
霍，副指挥官画我的钱倒是一点也不拮据。
“那个断腿的老管呢？回去了吗？”我拖过来一张凳子，坐在桌子的一角。
“哦，地钳啊，地钳他说要回去看看女儿嫁没嫁人，拄着长枪跟踩高跷一样走了。”痞子把脚放在邻桌的凳子上，解开自己的腰带把三张支票塞了进去。
“毕竟老管半年没回来了，要是家里一穷吃不上饭，他女儿被卖到小青楼也就有可能了。这要是赎回来，孩子身子也脏了，赏金里的两千万银子也没了。”副指挥官长叹一口气，看向天花板。
“所以说你们还是少去小青楼，那个地方迫于生计工作的妇女也多，你们越爱去，那个掌柜的老板越开心，小青楼那边被拐卖来的少女就越多。”我提了提腰带，说道。
店小二把一小盘花生米和三大壶铁观音一口气端到我面前。
“副官你点这么多是想把我们当河马养吗。”我开玩笑道，随手提起一壶茶给自己倒上半杯杯。
“所以说剑魔啊，你一天一个新名词的，河马又是什么鬼啊？”指挥官吐槽道。
“往年世界海面之西有一块大陆，那大路上连年干旱降雨稀少，本地人都个个身强力壮黑色皮肤。那大陆草原上便有一种生物，张嘴便能吞噬山河，斗殴轻易致人死伤。喜群居，耳小颚大。这生物一天吞下无数河水，四肢甚短冲刺起来却跟飞马般快速。便有人叫其曰：河马。”
我勉强用自己另一个世界的认知编了一个近代文献，糊弄了过去。
“以后就不要说那么多他们不知道的比喻了。”我暗想。
虽然这种临时编文献古文蒙混过关的行为已经持续一年了。
“霍！————没听懂。”副指挥官恍然大悟般的坦白。
“没听懂就对了，我也没见过那玩意。”我喝了口茶，说道。
饭店门外的小青楼门口，一个十五岁左右未经世事的少女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想要大喊父亲的名字。
“管岩钳…………”她随后被闻声赶来的小青楼工作人员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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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对，但染玖她也不会轻易跟你一刀两断。说来很抱歉，你们所生活的年代跟我和本书作者的决策有很大关系。我们决定了你们所生活的时代，擅自写下了《原初设定集》作为你们世界运行的准则。命运已经谱写好了，接下来……是等待着那注定发生的事件缓缓降临。”——清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