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露露姐你快点讲吧!”
看着小伊一副兴奋无比得完全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陈鹿七不禁莞尔,开始将故事娓娓道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孤儿。他拥有着一颗善良无比的心,所以总是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瘦小的弟弟妹妹,自己却总是挨饿受冻。”
“饿肚子?那得多难受啊。”小伊苦着脸说。
“你耐心地听我讲下去吧。福利院是工厂改造的,周围有很多废弃厂房,而在厂房后面就是一大片山林。每逢自由活动的时分,他都会穿过厂房,走到山林里去摘野果和蘑菇来填饱肚子。
有一天,当他来到废弃厂房的时候,他发现门被锁上了。他感觉很奇怪,找来空地上废弃的桌椅爬进了窗子里。谁知道,他发现里面竟然站着穿得非常漂亮的红衣服小女孩。你知道她对小男孩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小伊想了想,笃定地说:“救命啊,请救救我啊——这样的话对吧。”
陈鹿七笑着摇了摇手指:“答错了哦。她一看到站在窗口的小男孩,就掇起嘴吆喝道:“喂——小屁孩,你来陪我玩的吗?”
小伊被逗得科科地笑了起来。
“你在干嘛啊?他这么问。她就回答说她在和一群大叔叔玩游戏呢!”
“玩游戏?”
“对啊!小女孩说啊,大叔叔说他们要去买酒喝,要是回来了就脱光我的衣服和我玩捉迷藏!
他年纪小,不懂为什么成年人喜欢脱光衣服玩捉迷藏。但是他看到穿着洛丽塔,头上别着可爱的蝴蝶结的小萝莉脱光衣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脸开始有点发烫了。
他知道小女孩应该是遇到危险了,于是对她说要把她救出来。
小女孩果然气鼓鼓地说:“好啊,我都等得闷死了,大人都是说话不算话的坏蛋!”
他找准一块地板落下去,脚底一滑,竟然直接摔到地上了,惹得小女孩拍着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觉得很丢人,一转身却看到一个中年胖子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怎么了,他有点担心地问。
不要管他了,他输不起,被我用我的魔法迷晕了,小女孩满不在乎地说。
他带着小女孩出了去。他们到山林里采蘑菇,摘野果,玩起了野孩子的游戏。男孩身上沾满泥巴,女孩也弄得一身灰,脏兮兮的,可是两个人都过得非常开心。
最后,小女孩和她挥手告别,说她今天是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他回到福利院,院长指着他的衣服失声尖叫道:“阿羽,你身上怎么全是血!”
后来,小女孩经常来找他玩,他永远是那个被戏弄的那个。她说父母总是工作不理她,她想以后做他的媳妇,这样他就永远可以和他在一起玩了……”
她把故事讲到这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哽咽了。晚风将她脸颊上的泪痕吹干,有种瘙痒的触感。
她已经完全不想再讲下去了,正想要找个理由催小伊睡觉的时候,小伊稚嫩的话语响起了:“露露妈,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定和那个小男孩幸福地生活到永远了吧?”
陈鹿七愣住了,眼眶又忍不住酸涩起来。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语气轻声说:“对啊,他们一定会幸福到永远的哦。”
她测过身子看着小伊,嘴上的微笑就没有落下来。鬼使神差一般,陈鹿七忽然问了一句:“小伊啊,如果我以后做你的妈妈,你喜欢吗?”
陈鹿七感觉自己现在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快!
她的特殊身份,促使她在无论有多么惊险的突**况下都绝对不可以表露慌张与软弱。哪怕是被凶神恶煞的歹徒挟持,甚至是衣不蔽体地面对一群壮汉的时候。
她的动摇,关乎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生命。
可是她现在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滚烫得不行,满脑子都是纠结与慌张的情绪:要是小伊她拒绝了,那我,我是不是应该装睡先啊?
可是明明是自己在哄她睡觉啊,要是自己睡着了那也太尴尬了吧!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那更尴尬好不好!
可是,要是她,刚刚好就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呢?那以后我是不是应该住进章羽那里照顾他们两个啊?
可是章羽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的吧?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说出这么蠢的话啊!、
她缩在被窝里慌慌张张了好一阵子,结果……听到了一个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呼……爸爸……呼啊……”
陈鹿七楞了一下,最后忍不住笑了。
她这个丫头竟然睡着了。
她这下也睡不着了,拉开被单踩上拖鞋,披上外套,走到了阳台。
夜晚正浓,窗外灯光点点之处,尽是烟火繁华,与这个小包间的静谧格格不入。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绪万千。
说实话,如果以后和章羽和好了,她也并不排斥这个可爱懂事的女儿呢,她想。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爸爸。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些年来指挥着集团大刀阔斧地改革,算是损誉参半,也落得了一个好名声。
但是她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就只是为了抹除那个女人在这个家族的影响力,哪怕一点点……
她这次离开美利坚,甚至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萤河市,想必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她很清楚自己很可能即将面对一场腥风血雨,本来还有点担心这样回来的时候会不会牵连到章羽。
不过看到他现在这副恨不得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不知为何隐隐间舒了口气。
但是,如果父亲非要把无来由的怒火泼到他的身上的话——
“那我不介意亮出自己的底牌,和这条粉肠来个鱼死网破了……”
她呢喃着,眼中闪烁着决绝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