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章羽以为自己就快要死定了。谁知道,安亦可周身的煞气不知为何缓缓散去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学长,你就伤到了手,对吗?”
他诧异地抬起头,结果看到的是一张噙着泪珠,写满了担心的脸。瞬间,章羽感觉到了罪恶感爬上了自己的后背。
“还有,呃,后背。你听我说——唔?”
娇弱的少女,此时紧紧地抱住了章羽,仿佛生怕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他一样。须臾,她才松开,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
“大笨蛋……”她用带着苦嗓的声音低语着。
章羽一阵默然,只好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
言霜兔越过一个个创口,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个服务台前。但是那里依然半个人都没有,服务窗是关上的。
章羽刚想提醒她一句,她稍微后退几步,竟然回身就是一个鞭腿,狠狠踢在服务窗口上!
玻璃挡板并没有破碎开来,而是卡了出来,掉落在地面上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回响。
章羽和安亦可亲眼见证着这样的场景,简直都快要惊掉下巴。章羽刚想要说“这个不太好吧”什么的,之间言霜兔叼着棒棒糖就是往里面一探,取出了一沓记录单。
她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只马克笔,朝其中一张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什么,然后一把拍在了台上。
章羽好奇地探过头去看看,她写的是:不是我干的,无法为贵组织提供任何有力证据,懂?
下面,是带着一只兔子头式样的签名。
他皮笑肉不笑,终于忍不住说了:“这不好吧言医生?”
言霜兔却是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朝章羽说:“要是这里的小家伙看到我在这里等了他这么长时间,那才是真的不好。”
看到章羽还是一副不太苟同的样子,她又抽出一张字唰唰地写下自己的签名,一把塞到章羽的手上:“放轻松点章羽,这就是基金会的规矩。
前几天死猫呃,赢总督冲着智库的那帮老头拍桌子发火的时候,你是不知道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教授们那张脸有多黑,绝对是恨死你们两个人了。你要是真想就这么等到下午四五点,那就尽管等吧。
时间也不早啦,你们两个赶快去吃饭吧。”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章羽捻着那张报告单,心里一阵狐疑:为什么总觉得言医生一副老油条,轻车熟路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转身刚想要对安亦可商量一下,但是看到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有点犹豫了。安亦可看出了他的想法,挑起眉头轻淡地笑笑:“我没有意见,早点结束去找个地方吃饭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但是好话说完,立刻板起一张脸冲着章羽教训起来:“但这只是一码归一码。学长,你昨天到底去做了什么给我好好解释清楚。我真的很担心你。”
安亦可这番话反倒让章羽自己更难受了。他想了想,试着问了句:“那今天我请客了?当是圆上次的约定了。”
安亦可看起来有点惊诧,但是很快双手合十恍然道:“真是快要忙坏了,学长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好啊好啊,今天我可要好好地宰你一顿!”
……
安亦可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要去西餐厅或者高档茶楼什么的让他彻底钱包大出血,结果最后还是挑了之前碰面的那家枫叶咖啡厅。
就座的安亦可先把围巾取下来,拿起菜单就是冲着章羽露出得意而俏皮的表情。但是自己低下头扫了菜单很久,最后才点了价格不高不低的两道荤菜和一盘油菜。
倒是章羽自己看不下去了,提醒了安亦可一句:“多点一些吧,我胃口比较大。”
这当然是借口,连安亦可自己都忍不住脸红了。她慌慌张张地看向甜点那一边,忽然惊讶地嘀咕了一声:“诶,甜酒汤圆?萤河的餐厅竟然还有这个卖?”
章羽也拿起菜单看了看,果不其然,除了甜酒汤圆这种在湖浙一带流行的菜品,还有一道甜酒圆子,更符合江南一带的口味。
站在两个人旁边的紫苏也适时添了一句:“是的主人,醪糟是前不久本店入手的新酿,入口甜香暖胃,非常适合现在天气转冷的时候品尝哦。”
“那再多两份甜酒圆子吧。”
女仆服务员离开之后,章羽才饶有兴趣地说:“听学妹的语气,你曾经吃过甜酒圆子了?”
其实萤河这一带他的确听说过有用甜酒做出来的菜肴,自己小时候在福利院还吃过院长熬出来的甜酒圆子,只不过分量确实相当地少,回忆也不深。
再说,甜酒是需要拿糯米去发酵的,这种一听起来就充满家庭温馨的活动注定是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
“对啊,小时候每逢过节妈妈就会赶着煮一大锅,好把过来要……没什么,最重要的还是把爸爸的嘴封上,他最馋妈妈做的甜酒酿了。好啦学长,你现在给我好好解释你昨天究竟去做了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安亦可刚才脸色变了不少,而且似乎有意在回避着什么话题?他也并没有想太多,只好乖乖地从实招来,把除了陈鹿七之外的几乎一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嗯,当然还有买了好几本耽美书这回事。
“……事情就是这样了。那就是一只老掉牙的玩意,根本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要担心啦。”
安亦可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她看着章羽手背上那几划只剩下些许痕迹的伤痕,忍不住心疼地说:“学长,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感觉不舒服可不要硬撑啊,晶石病可不是开玩笑的。”
章羽嘿嘿一笑,秀起他不大不小的肱二头肌起来:“我知道的啦,那种玩意我可以打十个好不好!”
安亦可神色微怒,伸出两根食指做交叉状:“那也不,行!你就只是个收集者,没事就必要逞能了,你听到了吗!”
“好的好的……”章羽瞬间怂了。
不久后,饭菜上桌,两个人开始有说有笑地享用起来。当吃得半饱的时候,两碗甜酒圆子就已经摆到了两个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