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羽先尝了一口,那种带着酒味的甜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但是不得不说一勺汤水喝下去,那种温暖甜糯的感觉确实非常地不赖。
安亦可同样在品尝着这份甜品。她一边时不时地勺一口回味着,一边靠在椅背上把带来的那沓资料放在腿上,一副思绪重重的样子。章羽虽然很好奇她现在究竟还在想着什么,但还是默契地并没有开口,不想要就这么打断她的思路。
这番平常而温馨的气氛终于还是被一阵铃声打破了。章羽听到那个熟悉的铃声后还楞了一下,因为着实是太熟悉了。等到他反应过来这是彩云追月的时候,安亦可已经接起电话了。
“你好,这里是安亦可……是叶教授?你是说检测有发现了!”
她挂掉电话后明明还是一脸难以抑制地兴奋,但是看到章羽之后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章羽很默契地回答道:“我这里没关系啊,你现在赶紧去吧。你的事情更重要。”
她听到“更重要”这样的词眼的时候还有点难为情,但还是表示了感谢。
临走前,她转身冲着章羽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学长,这碗甜品我可还没吃完的,我可是很小心眼的哦。”
章羽哑然失笑,欣然回应道:“不缺你这顿甜点的,赶快去吧。”
她翘起嘴角,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对面空落落的位置,章羽心里猛然之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忽然间,他听到了一个尖锐难听的嗓音响彻整个餐厅:“章羽是吧?!你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章羽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被挂满闪片的绿色旗袍裹住的臃肿妇女踩着红色高跟鞋就朝他冲了过来!章羽赶紧从座位上起身,结果这位妇人直接一把撞到了安亦可原本的位置,把她的那碗圆子直接泼到了自己衣服上。
可以说这波肉蛋葱鸡强开团是真的相当稀碎。
原本她这身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大排档上面包着芭蕉叶的煎鱼了,结果这么一撞倒好,把卤汁浇上,卖相更好了。她一脸嫌弃地拿出手帕擦着,一边还声色俱厉地指着章羽叫着:“就是你这个家伙拐走了我的女儿,我郭师奶要把你整到死啊,你这个小赤佬!”
“哈?我什么时候拐走了夫人你的爱女了啊?”这一口充满粤港味的普通话让章羽他自己也是愣了愣,听到这般前言不对后语的说辞更是感觉莫名其妙起来。
“那还用说?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西关四支花之首,我女儿那叫一个漂亮啊,绝对是被你的花言巧语骗走了!”
陈鹿七那个死富婆怎么看都比阿姨你年轻的时候惹火好不好……还有,这位大姐我是真的没办法想象你年轻时候的美貌啊喂,章羽一脸无语地想着。
正好店长鸢尾也终于及时赶到了。她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警告那位妇人:“这位女士,请不要在本店寻衅生事,否则我们就不得不报警来调解了!”
那个妇人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抖了抖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就是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华夏可是共和国,那也是讲法律的!我女儿被骗走了,我要收拾一下他难道还不行吗?”
说完,还放高了好几度的声音喊了起来:“没有天理啊!这个店它包庇罪犯啊,大家都评评理啊!”
店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柜台那边的咖啡师炼奶示意直接报警,然后冷静克制地说:“这位女士,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
“好啊!你听好了靓女,就是这个后生仔,他把我的女儿——”
章羽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冲着她没好气地喊道:“喂阿姨你到底说够了没有?你的女儿到底是谁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谁知道,这个妇人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她皱着画得极粗的眉,满脸狐疑地重复了一句:“后生仔,真的不是你拐走了我的乖女?”
章羽呼了一口气,认真地对她重复了一遍:“没错,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女儿是谁,更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如果真的不行,你就去警察局报案吧。”
这个妇女终于是松开了手。她心不在焉地说了句“抱歉”然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一直在自言自语着:“她有时候确实是会玩一整夜……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啊。我的乖女她又去哪里疯玩了啊……”
她略显萧索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连章羽他自己也忍不住有点可怜起这位母亲了。店长鸢尾对着章羽连连道歉,并提出了免单的补偿措施,不过章羽并没有接受。
经过这件事之后,章羽自己也没有心思再多留在这里了,付完款之后走出了餐厅。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章羽忽然有一点迷茫:还有一大半的周末呢,该做什么好呢?
虽然说过了周末就要真正意义上地实习一次了,似乎有必要保养一下自己的装备。但是这才一个聊胜于无的巡逻行动,难不成自己还要把那些动漫coser身上的猫耳朵和小尾巴掰下来吗……
怎么感觉听起来有什么不对劲。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怎么都给忘了,小伊的教导材料都还没有备齐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就去书店看看吧。他这么想着,重新向前方走去。
……
全身穿得严严实实的小伊,站在了陈鹿七别墅的门口。她撮起嘴,朝着天空大声地呐喊起来:“露——露——姐,我来找你玩啦——”
她喊了好几遍,可是就是没人来开门。她这么喊了几声还吸进去了好几口冷空气,搞得她咳了好一阵子。
平复了呼吸的小伊朝着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别墅又踮起脚仰头看了好一阵子,心里一阵诧异:难道露露姐她不在家吗?
她踩着添上绒毛的小靴子,扑哧扑哧地跑到院子里靠着别墅墙壁的那颗枯了大半的榕树,跳到半空中一把抱住的树干,开始一点点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