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耀着凉亭,缠绕着凉亭生长的葡萄藤投下叶的影子,为这一方小世界平添了一丝夏意。
众人经过协商,决定由索姆尔、狄蕾娅、楚千机无方瑶四人先去莱列基斯帝国的王都——赫尔利尔。
“狄蕾娅,真的只需要你们四人去就行了吗?”雷诺的脸上满是担忧,“会不会太危险了?还是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了雷诺。”狄蕾娅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比起我们,驻守沃泽尔的大家更加需要你的‘时之锁’。”
“可是………”
“没关系的,我和索姆尔拥有的雷门都很强,而千机的雷门不管是战斗能力还是支援能力在莱阿利斯都属于顶尖级别,再加上瑶的‘万木为身’极限承载人数是五个,我们四个人就算打不过也绝对能逃走。”
“好吧………”雷诺叹了口气还是接受了,又转头向着一边大吼,“但是啊……索姆尔你俩能不能紧张些啊!至少也多想想对策啊!”
索姆尔与楚千机正看着铸造所新发来的武器两眼发光,像两个看见新玩具的孩子。
“千机,你说这玩意儿能飞吗?”索姆尔兴冲冲的拿起一个甲虫形的道具,甲虫通体漆黑,拇指般大小,腹部与鞘翅内部刻着奥妙的纹路,但看外貌的话就单是一个精美的钢铁工艺品。
“你那算个啥?我这个才帅好吧?”楚千机光着膀子,拿着一对铜锤般大的铁拳,随着他拨动铁拳拳背上的刻度盘,精密的机械构造像疯狂生长的藤蔓攀上他整个手臂以及肩胛,当机械构造攀满他的手臂后他用力一抖,两门重炮随着机械运转声被构造而出。
“你俩别玩得那么狠好吗,这些东西才刚造出来呢,弄坏了还得修的,小千机,你也不想看我发飙吧?”地上楚千机的远鸣中传出柯瑞蒂的声音。
听到柯瑞蒂的话楚千机明显的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重炮后依依不舍的打开乾坤库把它放了回去。
“索姆尔你也是。”狄蕾娅喊了一声。
“好嘞。”索姆尔倒是没什么留恋的把甲虫给放了回去。
看着这一切的众人感觉狄蕾娅活像两个带孩子的妈。
“对了柯瑞蒂元老,刚才那两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具体有什么作用啊?”索姆尔问道。
“刚才你拿的那个甲虫,那个叫黑黑小飞侠,是我们制造出的用于探索人难以到达的复杂地形的………嗯………无人搜索器吧,千机那个叫做超级变变变,是我们之前用新式炼金材料制造的,能够通过使用场合进行变化的武器。”柯瑞蒂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做成能够通过意识达到随心而动的变化能力的,但是我还没有攻破意识传导的课题,就只能通过预设变形方式和一些操作来达到变形能力了………”
众人沉默了,倒不是对柯瑞蒂的遗憾感同身受,而是那两个东西的名字,黑黑小飞侠和……超级变变变什么的。
远鸣中传出剧烈的咳嗽声,而后响起赫蒙的声音,“咳……黑黑小飞侠和超级变变变是柯瑞蒂起的昵称,铸造所起的的正式名称是‘寻秘隐翅’和‘百相’。”
“我说呢。”听到赫蒙的解释楚千机放心的拍了拍胸,“要真叫‘超级变变变’啥的跟敌人打的时候喊一声‘吃我一记超级变变变啦!’,那多尴尬。”
“哎?我觉得挺好的啊。”索姆尔说,“你看啊,打赢的时候比起说‘你败在了我的百相之下’‘你输给了我的超级变变变’会让敌人更屈辱吧?那简直是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挫败!”
“嗯嗯!索姆尔你很懂嘛!”远鸣中传来柯瑞蒂赞赏的声音。
“索姆尔,你跟克里夫联系过了吗?”楚千机回过头去,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喂喂喂!你话题要不要转得这么硬啊!”柯瑞蒂不满的大喊。
“还没,我在到沃泽尔的几天前才知道他父母去世了,他现在一定忙着处理他父母的后事吧………”索姆尔一叹。
“喂!”
“哎?托瑞弗陛下去世了?那家伙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楚千机一脸惊讶。
“他也没跟我说啊………”索姆尔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脑袋,“我还是沿途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才知道的。”
“那小子是不把咱当朋友啊………”
“恰恰相反,那家伙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后为他担心……该说他是太细心还太小心呢………”
“好了,之后的事你们到了赫尔利尔再问他也不迟。”狄蕾娅走过来帮索姆尔整理了下他有些乱的衣领,“虽然你们是朋友,但还是别一下子就去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他的事知道吗?好好的陪陪他,听他讲讲他的苦恼就好。”
“那,这就叫贤内助。”索姆尔扭头炫耀似的看向楚千机,但狄蕾娅却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根。
她笑了笑,低下头不言不语,只是帮索姆尔整理着衣领。
正在和众人交谈的无方瑶看见咬牙切齿,又有些羡慕的看着索姆尔的楚千机,狡黠的笑了,背着手凑到他身边。
“想让我帮你也整理下衣领吗?”
“可以吗?”
“当然……不~~行~~~”
“……………”
楚千机看着她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又一次觉得她的脑子都用在戏弄他上面了。
“这样就好了。”狄蕾娅整理完了索姆尔的衣领,“我们也是时候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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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皇的书房中,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青年正在灯光下处理着各种文件。
他不断的抓着那头灰色的短发,像是跟自己的头发有天大的仇,褐色的眼睛里布满了因为过度熬夜而生的血丝。他盯着手中的文书快速阅览,在确认无误后写下自己的名字,看一会儿后又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嘴中不断的发出啧啧的厌烦声。
这已经是克里夫熬的第五个夜晚了。自从他父亲去世后,几日内王都各处的犯罪率持续上升,大多是之前因为在背地里干了各种违法的勾当被他父亲惩处的贵族余孽在搞事。
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的为人也好,所做的事也好,给人感觉都太亲切太温和了,在一般民众眼中是仁善,但在他的敌人眼中这便是懦弱的表现。如果如今的王位是他弟弟来坐那么必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毕竟“屠夫”的名号也算是“威名远扬”了,他的手段有多残酷,心性有多残忍,行事有多果断,那些人都是有目共睹。但他知道,他们的父亲知道,绝对不能将这个国家的未来交托于巴里斯之手。他的思想是扭曲的,而这份扭曲不止一次的为莱列基斯带来过灾难,他们也不止一次的将他送上法庭希望借此避免他越陷越深,但每一次都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给出他的所作所为是皆是“正义”的“证据”。
他与他们的父亲一直在努力将他带回正轨,但他深陷泥潭太久了,出不来也不愿出来………
因此他必须努力,必须让那些人明白,此刻坐在莱列基斯王座上的,不是可以随意抚摸的幼猫,而是长着利齿的猛虎,若有人胆敢随意触碰便要做好丧命的觉悟。
但是太累了,即便他登基至今,已经处理过不少事件,也让那些人有所收敛,行事起来也越加得心应手,但还是觉得太累了,有时候只是能趴在桌上小憩片刻都是一种奢侈。他越来越怀念曾经可以在莱列基斯以巡查各地情况,并且为以后登上王位积攒经历为由和朋友们一起旅行的日子………不过……或许他只是有些想他的朋友。
刺耳的铃声忽如其来,将沉浸在回忆中的克里夫强行拉了回来。
他狠狠的咂了咂舌,不胜其烦的拿起一旁桌上黑木柄的电话话筒。然而在他拿起话筒后那刺耳的铃声还在响着。
他怔怔的放下话筒,看着一旁另一个白色的电话。知道如何拨通这个电话的只有四人。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话筒,听见久违的,朋友的声音。
“是吗……明天就会到了吗……好,我一定会去接你们的………哪怕明天天塌下来都拦不住我,你们以为你们说这么两句就行了?………哼,那好,我们明天再见。”
他放下话筒,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喜悦。
“埃米诺~~~”他轻轻的呼唤着这个名字,像是害怕打扰了名字的主人。毕竟她不像他那样熬得住,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我在,陛下。”穿着包裹全身的铠甲的骑士走了进来,那具威严的头盔中传来的却是甜美的女声。出乎克里夫意料的,名字的主人并没有睡去。
“我今天要睡一个大觉,明天再起一个大早,这些剩下的文件都是不急用的,之后再处理啦。”他把笔一扔,两三下的脱掉衣服躺到了床上,“所以你也快去休息吧。”
“可是陛下,我必须在您身侧保护好您才是。”埃米诺显得有些焦急。
“那跟我一起睡?”克里夫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埃米诺。
“先行告退。”
随着门的闭合,埃米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克里夫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
“就那么不想跟我一起睡吗………明明小时候经常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