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被那个女人说中了呢,这次与她的博弈看来是又输了。
不过说回来,虽然没走多远,来到了一座天桥上,但感觉过了好久。路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苏璟焰却仍然钳住我的手。
“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况且已经有光了。”我摇了摇她。她似乎在想些什么,没有反应。
“苏璟焰?”我呼唤着她的名字。
“嗯?哦,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
“我说啊,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吐槽道。
“没什么啊,想起来刚开学那会。”苏璟焰说道,突然她掐了我一下,疼的我一下子甩开她的手。“你干嘛!”
“过分!”
她忽然低下头,停下脚步。我不解的停下。
“你那个时候,好过分。”她声音里充满了难过,不舍和指责。
“喂.....那是多早以前的事了。”我略有些不满,有些窘迫。
随后是双方共同的沉默,我们面对面站在天桥上,下面是空空荡荡的马路,昏黄的路灯光从头顶撒下,给整个世界加上一层厚厚的,老电影似的滤镜。我家离苏璟焰住的别墅区并不远,都偏市郊(学校也是如此),晚上也很少有行人车辆,所以此时,就像世界中只有我们彼此。
她突然拉住我的衣摆,我看见什么晶莹的东西滴下来。
“别哭啊....我道歉,我道歉.....”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真让人心疼。
“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猜到阿姨会走,可现在,还是那么难受,就像心里被掏空一样。”苏璟焰哽咽着,眼泪同断线的水晶链一般洒下。
未等我开口,她又继续说:“今天让你这么辛苦,还麻烦你这么多,真是对不起……”
我伸手帮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尽量温柔地说:“没关系呢,我才要道歉,总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总是对你爱答不理,不过,你会原谅我吧?”
她点点头,有些泣不成声。
“嘛,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我说道。
她忽然停止了哭泣,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
“不是吗?还是说我配不上?”我心虚地反问。
她摇摇头,泪水再度溢满眼眶。她扑上来,撞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我吓得双手举起,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听见她的哭声真是揪心的疼啊,我也不是啥能说会道的人,不清楚如何安慰别人。我轻轻抱住她。
“哭吧,哭一会儿就好了,你的孤单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不知道是否有这个权力来安慰你,帮助你,毕竟我只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但好像……今天只有我了呢,别介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哭吧,不要紧。”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说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听见我的话,她拼命地摇着头,梨花带雨地,半晌才说:“不是这样的……你,你,你是我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朋友啊!”
我又想起沈琮的话。
“我.....”我有些迟疑,“那夏菱薇呢?”
不知道她是无法回答,还是过于伤心不能回答,,抑或是不想回答,于是两人重又回到沉默。
“她.....你和她不一样的。”忽然她松开手,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再次帮她擦干眼泪。
“其实都一样吧。”我僵硬地笑着,想起沈琮那句“他不一样的。”
“不一样。”这次她果断打断我,“要我说到什么地步你才明白啊,笨蛋。”
“你觉得我会让‘普通朋友’,还是异性,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我吗?换做别人,我就是强忍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啊,正脸都不会给!”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愣住了,我未曾想过,这种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暂且不论我究竟配不配得上她,我是否应该——或是能回应她的情感,就连我也无法言说。我在心里苦笑,这一出,真是把我将死在这里。本能催促我答应,理智遏制了我的本能。
“我,我.....”我紧张到口吃。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变回那个傲娇的女孩,捂着通红的脸道:“也不是非,非,非要你现在给我答复啦!”
她小声嘟囔出后半句:“只是想传达自己的心情而已嘛。”其实她是想要答复的,我知道,她毕竟是苏璟焰,那个极不坦率的苏璟焰。
既然如此,那我也下定决心吧。
“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我突然拉住她的手。
“啾!”她被我吓了一跳,“什么啊?”
“我们约好,要做对方一辈子的朋友,无论贫穷与富贵,生老病死,要始终陪伴彼此,无论什么样的生离死别。要永远支持对方,无论是怎样的决定,好不好?”我腾出一只手,比成拉钩的手势。
从各种意义上,我很珍视与她的情感,但我还没有与她更进一步的信心,嗯……也或许是无法确定自己的本心,我只能这样来巧妙搁置这个问题。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想和她分开。
“好。”她轻声答应着,也伸出手,与我的手指钩在一起。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走吧。”我一把牵住她,她的手小小的,细腻、柔软。
“嗯。”她如此回答我。
…………
“刚才的约定,好像结婚宣言呢。”苏璟焰看向我。
“别想太多,我还说咱俩更像命运共同体呢。”我温柔地打消她充满进攻性的念头。
我转念一想,说:“但咱俩之间的约定,该叫挚友了,算是进步。”
“对了。”苏璟焰想起来什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了。”
“啊这......”这回轮到我害羞了,“你不是这样的,大小姐……”我开始麻痹自我。
“对了,我知道啥?我啥都不知道。你要干啥,你不要过来啊!”我开始装傻。
“嘻嘻。”她脸上再次展露笑颜。
我着实惊叹于她的恢复能力。
“行吧,行吧,较真起来,我确实拗不过你,不过在学校别太过分,最近沈琮好像在冲业绩。”我补充道。
“我知道啦,你的意思是,在学校外就可以了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直接来了一记手刀,这妮子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比笑还可怕,必须抹杀!
“不行。”我摇摇头。
“好叭.....”她又显得非常失落,但我这会儿不打算妥协。
“那个哦,你和市长,就是那个沈琮走得很近吗?”她的语气霎时变得不怀好意。
“没,只是工作关系,再说,人家已有所属了,班上那个,我的小迷弟,陈宇笙。”我淡定地解释道。
“这样啊......”苏璟焰点点头。
“别往外讲,不然我出大问题。”我提醒道。
“啊啦啊啦,又是把柄呢!”苏璟焰现在看起来心情大好,像是家有喜事。
“轻敌了,淦!”我心里稍稍后悔,“不过你这双关……很瘆人啊!”我无奈的回应她。
“咦?瘆人?哪有?这句话我当夸我了嗷!”苏璟焰开始演戏。
根本想象不出她刚才大哭了一场啊喂。
小说中的大小姐不都是金贵的受不得一点委屈嘛?
?怎么和小说中的不一样。
说实话,今天过得真像是一场梦,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这样的日子,究竟会持续需多久呢?抑或是说,到此为止?我有些不敢,甚至是害怕去思考,因为,我害怕失去,很害怕,异常害怕。
唯一能带给我慰藉的,只有与她当下的时光。过去已成定局,未来扑朔迷离。
城郊的夜空能望见群星,宛如千百万颗水晶镶嵌在名作“时空”的幕布上。
我想,此时会有多少人同我们一样,行走在这深邃的星月夜下呢?
身边的她,时常让我心中充满甜意,也逐渐充满了我的心。
可是,我想自己向她证明我配得上她。
我所定下的期限是:这个夏天。
漫天繁星,一生只能陪一人数。
我希望那一人是苏璟焰。
可以吗?
我也希望,将来陪她细数繁星、过往,陪她畅想未来,并在当下陪她携手的人,是我。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