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洗发水快用完了，出来买些备用的。」
李忆秋注意到顾永欢涨的通红脸，把自己购物篮里的一包「弹力贴身」往里面再塞了塞，防止封云看见。
她怕再让封云借题发挥下去，顾永欢会当场变成蒸汽姬。
「说起来，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买卫生巾？」
「那当然是因外屋里外比巴卜……欢哥你捂我嘴干嘛？」
「你变成狗之后是不是就把羞耻心丢掉了？」顾永欢怒嗔封云一眼。
虽然这一嗔奶凶奶凶的，没什么威慑力。
「你亲戚来看你了？」
李忆秋神色震惊地问道。虽然已经基本能确定，顾永欢现在是个女生，但亲耳听说顾永欢来了例假，还是给了李忆秋不小的震撼。
顾永欢没回答，她愈加发红的脸颊和低垂的目光已经给出了答案。封云倒是没怎么在意，很坦诚地向李忆秋说了实话。
「是吗……我好像懂了。对了，这半个月假期里有什么计划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来帮对策局一个忙？」
我不想帮啊，但是我拒绝的了吗？能不能把手放开，你掐我的好痛！
「忆秋大姐您能不能先放开，真的很痛，」顾永欢怂到连对李忆秋的称呼都改了，「您说，您说，我肯定答应。」
「是这样的。之前那只大狮子把文山区周边都给掀了，有近千人因此受伤，离文山最近的第三人民医院收治了最多的伤者，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
「所以呢？」
「现在庐江三院全力开动，人手都调去急诊病房了，导医之类的岗位近乎空出来一半。他们正在募集志愿者，你们俩有没有兴趣来？」
「医院？」顾永欢看起来不太情愿，「那种地方对志愿者的要求很高吧，我这种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的人能去干什么？」
「都说了，三院主要缺的是导医之类的技术含量不高的工作，简单学习一下你就能直接上岗的。而且，被狮子座的神火直接烫伤了的人，他们的伤口很难被彻底治愈，但如果有异能者在场进行辅助治疗的话，被神火所伤的皮肤就会愈合的快些。」
「辅助治疗吗，我可不会啊。」
「很简单的，直接把你的力量输送过去就行，无论是妖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力量都可以，我到时候教你。」
「真的？」顾永欢歪头。
「真的。」李忆秋点头。
顾永欢朝正在挑选生理用品的封云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封云也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那，好吧。」
反正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帮助受伤的人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如果要去医院当志愿者的话，这半个月假期里，能用于摸鱼打游戏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而且，学校还布置了那么多试卷作为作业，进一步挤压了能用于休闲的时间，想想都觉得难受。
这次的停课假可真算是白放了。
「那就先这样吧，我会帮你们在对策局那边报个名。志愿活动我记得是三天后，也就是周六早上七点开始，在庐江第三人民医院大门口集合。你们可别忘了。」
「知道了。忆秋大姐您不是说待会儿还有事吗，我们就不妨碍您了。胖子，走。」
顾永欢朝封云招呼一声，准备直接去结账。
「慢着。」
「啥，大姐您还有事吗？」
「你们，我再确认一下，你们现在确实都是女性，对吧？」
「您问这个作甚……」
「是，或不是。」
「是！」
听出了李忆秋语气里的不耐烦，顾永欢赶忙舍弃了最后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反正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丢就丢了吧，改天再捡回来。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变成的女生？」
「上上个星期六。」
上上个星期六？和上次的巨型黑猫事件是同一天？
「那，你们有研究过女性用的生理用品吗？」
李忆秋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疑惑，接着问。
「没……不过，买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吧？」
「不行，」李忆秋扶额，「真亏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买这玩意儿啊……分得清日用夜用吗？知道有无护翼有何区别吗？知道该根据亲戚的量购买对应尺寸的款式吗？」
日用夜用？护翼？量和尺寸？这些都是啥和啥？
顾永欢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封云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购物篮里刚装的生理用品。
「你们，唉……瞎买可浪费钱了，而且有的款式里面加了中药或者香精之类的东西，万一用了之后过敏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任何事情，深究进去的话其实都能成为一门学问，包括生理用品的选购。顾永欢她们可能会觉得，生理用品不过是一张贴在内裤里的吸水纸，买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实际则不然。这里面有很多要注意的点，包括日用分型、有无护翼、是否添加有香味剂等等等等。
女生看那堆令人眼花的CPU名称，分不清哪个属于按摩店哪个属于牙膏厂，觉得只要塞进机箱里能亮不就行了吗；男生看梳妆台上摆的那堆口红，辨不清哪个色号是999哪个色号是mac番茄，觉得这堆玩意儿难道不都是红色吗。
这两个例子，本质上和顾永欢现在的问题是一样的，都是不愿意花时间去了解自己不明白的事物，仅凭第一印象就作出主观臆断。
「第一次买不清楚情况的话，就多买几种试试吧，注意别买那种加了香精的款式，防止真的过敏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没法管你们俩，你们回去之后要是用出了什么问题，就打电话问我。」
「啊，谢谢。」
「我不太放心你俩，介意我明天来你们家一趟吗？有些事情确实该教教你们。你们现在变成这个样了，就要有相应的自觉，别还像男生时那样，做事情毛毛糙糙的。」
「哦哦，没问题的，明天有空，谢谢忆秋大姐。」
顾永欢化身无情的点头机器，对李忆秋连声应道。她和封云站在原地，目送李忆秋离开，直到李忆秋消失在收银柜台的出口处。
「胖子。」
「我在。」
「是她不对劲还是我们不对劲？」
「理性告诉我，是我们不对劲。但感性告诉我，是李忆秋不对劲。」
李忆秋是这样一个人来着？要不是她确实长了张李忆秋的脸，我绝对要认为她是另外的什么人。李忆秋不应该是一个外表看似高冷，本质残念逗比，不好好听人说话而且脑洞还特别大的人吗？
第一次见面时棒打胖子，连续两次对我产生奇怪误解，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测量我的身材，把我当猫一样抬来抬去。
这四件事里面有哪一件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然后，刚刚这个体贴细心的老妈子版李忆秋，是从哪个平行宇宙过来的？她该不是受了啥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吧。
「……算了，先不管这个。胖子，先把你刚买的那堆生理用品放回去。」
「怎么了？」
「李忆秋说的有道理，这玩意儿确实可能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得多。而且，这可是要直接接触私密部位的贴身用品，不好好选，准要出问题。」
说干就干，顾永欢把购物篮里已经选好的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装品直接丢回货架上，然后随手拿起一袋价格适中、包装配色显得稳重一点的卫生巾，仔细研究起了上面标着的规格数据。
「欢哥，我看，李忆秋同学在该稳重的时候还是很稳重的啊，说不定意外是个贤妻良母的类型？」
「贤妻良母又怎样，反正我没戏。她和我说过的，她不喜欢男生，只喜欢女生。」
……你认真的吗，那你现在岂不是刚好在她的攻略范围里。
封云默默地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