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依旧有一些犹豫不决，刚刚的一切依旧在我的脑海中徘徊。
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胃，同时也在刺激着我身上的魔铠。
我能够感受到魔铠此时无比的兴奋，但同时我也无比的恐惧。
恐惧甚至控制了我的身体，我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还想继续？”魔王又控制了我身上的魔铠。
“我自己来！”我一边流着泪水一边吼道。
就连我自己都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声音变得很奇怪。
并不是说是哭喊的那种声音，那都是正常的声音。
我的声音就好像是经过了重低音处理一样变得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就连魔族的声音都不是。
是魔铠的作用吗？
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按照魔王说的做，那么这些即将被杀的魔族就会更加的痛苦。
那么……我究竟能不能下的去手，很明显不能。
但是为了他们不再继续受折磨，我的行为就是他们最好的救赎。
尽管我很不想说这句话，可这个时候我还是想说，愿女神救赎你们的灵魂。
我知道那个蛇皮女神肯定不会管我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灵魂究竟会去什么地方，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灵魂这一说。
谁知道呢。
或许是祝愿有了效果，又或者只是因为我的潜力在此刻被迫开发了。
尽管在没有被魔王控制的情况下我现在调动的魔力也相比之前多了不少。
至少，像刚刚那样的长刺我已经能够使用了，但是仅仅只能够召唤出一根。
至于那个巨手，按照我刚才所感受到的需要使用的魔力的量来说我现在肯定做不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没有什么比一刀来的爽快，与其使用那些复杂的魔法来杀死这些人不如直接一大下去。
那些复杂的魔法只会让这些魔族觉得痛苦，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
而死亡，就是他们最好的解脱。
血夜的暗涌，魔法之潮汐，魔法构造，血溪长剑。
一柄长剑伴随着一个魔法阵之后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长剑上面满是各种我看不懂的纹路，似乎是某种咒语之类的。
和之前匕首上刻的文字不一样导致我连这些咒语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握住血红色的长剑，缓缓地朝着面前的魔族走去。
心中在不停的挣扎着，如果我现在有能力杀魔王就好了。
然而并不能……
“听……听说你是这一代的圣女对吧，能不能在临死前告诉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身上还有这么浓重的魔族气息。”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他走去。
并不是我不想回答他，而是我的口区口土物已经在喉咙眼了。
只要我一开口就会直接吐出来。
之前的时候吐出来一点在盔甲里面我就已经觉得够恶心了，现在如果再来一次，我估计要难受死。
“就算不说你也至少要告诉我……”那个魔族的话还没有说完，鲜血就已经喷溅在了我的脸上。
那个魔族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停了下来。
睁得大大的双眼还在盯着我，就连嘴，都还张着。
还没有流干的鲜血从头颅的界面流了出来，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形成了一小滩鲜红色的血液。
那双眼睛是多么的让我恐惧，我感觉我的恐惧正在不断地叠加。
并且这个叠加似乎还没有上线。
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但是似确我的思想已经有一些麻木了这样的场面。
这是恐惧的上限导致的吗？
我能够砏肯定的说不是，因为我知道我还在恐惧，甚至身体都因为恐惧而不断的颤抖。
我的手只能够勉强的握住长剑，就连想要稍微的使用力气砍下面前的魔族的头颅都差点无法完成。
我走向了下一个魔族，两个魔族之间间隔了一点距离。
我的步伐十分的慢，所以即便是走到下一个魔族的地方我也花了一段时间。
将长剑缓缓举过头顶，鲜血喷洒之间，又一个魔族的头颅掉落在地。
紧接着就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一个。
等到最后一个魔族倒下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满是鲜血了。
我的脚踩在上面甚至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而我的神经和意识都已经完全麻木了，就仿佛杀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一样。
泪水不再从眼角流下，双手不再颤抖，恐惧也不再继续叠加。
如果现在有人要问我什么感受，我只能够说没有任何的感受。
身上魔铠也已经不再向我传递兴奋的信息，变得沉寂了许多。
可是我其实知道的，魔铠是不会满足的，它事实上还想要更多。
这或许就是魔铠的魔字的含义吧。
不过我并不会给它更多。
我毕竟是圣女，不是魔王，滥杀无辜，是魔王才会做的事情。
至于说我是不是圣母……或许是吧。
我总是想着不管是魔族还是人类，都有他们最为善良的一面。
这能算是圣母心吗？
我觉得不是。
收了手中的长剑。
魔王问我有什么感觉，我没有回答。
魔王问我能不能直接下手杀任何生物，我同样没有回答。
我现在已经对魔王没有了一丝好感。
厌恶已经完全胜过了好感，魔王应该是我讨伐的对象，我全然没有任何必要对她产生任何的好感。
我径直从魔王的旁边走了过去，丝丽雅俩姐妹则紧随其后。
“哼，有意思，已经宣布对我发起冷战了是么……”魔王这么说着然后转身跟了上来。
回到监牢里面之后我径直朝着来的方向走，然后直接发动传送阵离开了。
我不知道魔王究竟有没有跟过来，不过我直接就回到了房间里面，就连门都关的死死的。
甚至我还拿椅子抵在了门把手上。
我知道这并不能够阻挡魔王，但是这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让我觉得稍微安心一些而已。
来到装有大镜子的衣柜面前，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暗黑色的魔铠上和我的脸上都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有一些已经干涸了粘在了我的脸上。
鲜血让我看起来完全没有了圣女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个嗜血的魔族。
“妹妹生气了？”魔王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