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娜佳,是乌萨斯的一名菲林族人。
我七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我愤恨的事
……
“妈妈你看,我的成绩是3A哦”推开家门的我掩饰不住喜悦,将书包里的测验单拿给妈妈看。
“呦,我们的娜佳又拿了3A?”妈妈接过测验单。
“对啊,又是3A哦~”
和我期盼的不一样,父亲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一截烟头,父亲平时不关心时政的,平时也很少在家里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每次的测验成绩都是3A,这在班级里已经是最好的成绩了,但是…
我是一名源石病患者,只要是源石病患者,哪怕是拥有最好的成绩,也会低人一等,不会有任何的发言权。
我的妈妈,一名来自龙门的菲林女性,跟我一样,也是源石病患者,八年前来到这里,在一家小酒馆打工,妈妈经常和我说,那时虽然艰苦,但是工资能糊口,已经很好了。
父亲是一名铁路调度员,每个月的工资勉强能支撑我们一家三口的生计,但父亲从来没有抱怨,反而给家里添置了电视之类的家具,父亲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从来没有嫌弃我和妈妈是源石病患者。
“去吃晚饭吧,娜佳”
父亲坐在宽大的牛皮沙发上,淡淡的说到。
平时,父亲喜欢和家人一起看电视,但是这一次他只是看着我和妈妈吃饭,自己守在电视机前面,祈祷能有好的消息。
“据有关部门消息,从明日开始,政府当局将会对各社区进行人口普查…”
电视里的新闻正在说明天要进行人口普查的消息,可是父亲却紧张起来。
他一直在握着手里的报纸,那张报纸都快被他弄成纸球了,可是他还是紧紧的攥着。
他站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在和妈妈怪异的目光中走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父亲从卧室里出来了,父亲憔悴了许多,头发胡乱的样子就像头上顶了一个鸟窝,眼睛里还有泪光。
“你们走吧。”
父亲的声音嘶哑,没有看向我们这边。
“别开玩笑了,列别杰夫,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母亲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有点不敢相信的笑笑。
“我没开玩笑,现在就拿着你们的东西给我出去!”
父亲脚下,是几个硕大的老式行李箱,他打开窗户,寒风立刻伴随着大雪灌了进来,然后他拎着行李箱,丢出了窗外。
“你不能这样啊,列别杰夫,你把我和娜佳赶出去,我们会冻死的啊………,现在可是冬天啊……!”
母亲在哀求父亲不要赶走我们。
“你们把我的脸丢光了,你知道……你知道我的同事们都怎么说我吗…?!感染者的丈夫!你们害我在同事面前没有面子,工作……工作也丢了,你们赶快给我走!”
我们被他赶出了家门,母亲哭着把散落在雪地里的东西一件一件装好,杯子、相片、被褥一件一件的收拾好。
我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你们不要再回来了!”
我们开始了流浪生活,母亲每天带着我在街上乞讨,原本每天可以吃上一顿饱饭的我,一天天的瘦下去,更别提继续读书了……
流浪生活很艰难,我经常会被小臂上传来的钝痛弄醒,只要我喊疼的时候,母亲就会抱着我安慰我。
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会继续,可是……
就在某一天,我回到我和母亲居住的那个下水道口的时候,我的心瞬间崩裂。
母亲离我而去了,她被吊在一个广告牌上,很安详……
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议论,但,他们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就像踩死一直蚂蚁一样简单…
我不顾一切的推开人群,向他们大声咆哮着,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眩晕感,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人群渐渐散去,这里又恢复了平静,昏黄的路灯灯光照在我的身上,但我却感觉不到它的温暖。
我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了,在埋葬了母亲后,我继续着这种生活。
从那时开始,我就时刻告诫自己。
“善良毫无意义,因为没人在意。”
更何况,这里是乌萨斯。
每天三次翻找垃圾箱,都能找到很多意想不到“宝贝”。
垃圾箱里每次都可以找到喝了半瓶的烈酒、咬了一口的牛肉芝士汉堡,蛋糕。
只要翻一翻,吃的总会找到,对于一个小女生来说,这些东西足够填饱肚子了。
但是,并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一次甚至从垃圾箱中翻出了整箱腐烂的水果。
转眼之间,乌萨斯又进入了一个秋季,呼啸的寒风正在呼啦啦的灌进我的衣领。
由于最近的吃的越来越难找,我由一开始的翻找垃圾箱,变成了现在的沿街乞讨。
“该死的,好冷啊…。”
我把宽大的风衣帽子往下拉了拉,以防大风吹掉帽子。
对于乞讨这种事,我还是很乐意做的,可以说是一种乐趣,乌萨斯的大部分人,都是同情我们源石病患者的,每次敲开住户的门,他们都会给我拿出丰盛的食物。
有的居民还会热情的邀请我进去坐坐,喝口热茶或者是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热水澡么?那种事情就不必了,源石病一旦染上,可是无法治愈的,我可不想连累无辜的普通人…
可是这一次,我没要到任何吃的,距离上一次吃到可口的,热气腾腾的罗宋汤外加松软的面包,那已经是五天前了。
好饿……,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死了……
我支撑着瘦弱的身体低着头向前走,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间商场,然后就撞到了一个人。
我抬起头,打量着他。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性,他的双排扣西装熨烫的笔直,扎着一条酒红的领带。
他的身后,是一群扛着各种设备的记者,很显然,我的出现吓到他们了,因为那个女记者被吓的尖叫起来,搞的我就像恐怖的魔鬼一样。
“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啊?你的父母呢?”
男人蹲下,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有父母,我是个流浪者…”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话,从我嘴里挤出来。
“唉……,没有父母啊,真是可怜的孩子,那这样吧,今天你就跟我回家,我会给你安排工作,你看这样可以吗?”
男人温柔的笑笑,捏了捏我的脸。
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连同闪光灯一道发出噪音,闪光灯的光和快门声弄的我心烦。
“好吧……”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决定是我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