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工的部长,魔术老板和暗杀者!

作者:向北草 更新时间:2020/12/8 20:15:41 字数:15383

按照我对自己的看法,我完全是一个灰色的人,如果人的灵魂有颜色的话。

我叫司空晗月,是一名来自神州到日本求学的学生。神州的魔术四家暂且不提,我现在是魔术三家中的司空家的未来继承人。司空家于千年前魔术当道时曾盛极一时,而在现在以科学为主导的时代,司空家已大不如从前,其二十八代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民族企业家。千年的历史,这个家族不是我骄傲的资本,倒不如说我从来就没有骄傲过。……我厌恶自己的人生,魔术师的血统使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从上小学开始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孤僻,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对,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灰色机器。为了打开我的心结以及提升我的实力来达成他的梦想,我的父亲,司空浔霸把我送去了日本北海道读书。托他的福,我终于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了。

朋友什么的明明完全不需要,却又像固有的事物反复无常地出现在我的人生,真是的,明明只要拥有自己就可以了,所以说幸运与不幸理应只有我一个人来承担才对啊。如果有人替我分担的话,我要做的应该是诅咒世界,而不是感谢他人吧。

“雪下的真美啊。”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校园的一角,从明治时期的花坛中轻轻地拿起了一团雪花,轻轻地**着。坛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白雪与早已凋亡的残骸。

我望向远处,昏暗的天空之下,校外城市中闪烁的灯光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

“司空前辈!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这样下去手会冻伤的!”一名貌若十六岁的少女焦急的抓住了我的双手,一脸埋怨地看着我。

“伊织,你认为灵魂要成为什么样子才会被这个残忍的世界毫无理由地抛弃呢?”我望着天空。

伊织的神情立刻认真了起来:“世界才不会像……”

“那让我们来换一种问法,”我不耐烦地抽回了左手,悬在了半空中:“伊织,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司空前辈是……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能成为别人的力量,从未有过迷失的眼神,这是……令我心驰神往的……十…十分抱歉!我还不太擅长表达我自己!所以,我……”伊织猛然埋下了头,搭在肩膀上的黑色发丝顺滑地垂了下来。

“真是的,无论是谁,每个人都一样,这样才没有人能认识到真正的我啊。”我颇为不满地拔出了一直被她紧握的右手,扶住了自己变得更加沉重的头颅。“你反正遇到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吧。如你所见,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干劲,无聊到什么杂事都会去做,所以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就行了。”我用平淡的口吻随意地说道。

“诶!……怎么这样……”伊织抬起了头,望着那走向文学部的落寞背影。

“保重好自己吧,伊织。你是一个值得得到幸福的人。而我这种只能背负痛苦的人只拥有在腐朽的道路上永远行走的资格,或许这才是唯一的救赎,只属于我的救赎。”我闭上了双眼,走进了墙后的拐角。大雪纷飞,千代伊织独自立在雪地中央,双手紧贴胸口,为我的命运默默地祈祷着。我随手关上了房门,一个人独自靠在房门上。

“伊织,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罪恶的我,没有那个资格。”

【视角*司空晗月】

 “这种事,”我一脸乏味地抓起了通知单,“……原来是这样,详情我清楚了。这一次校报的第二板块的主题是‘追寻古代先哲的足迹’,尽管我想刊登一些关于唯物主义论的辨析文章,不过按照上次校报的阅读反映情况来看,结果并不是怎么乐观……那么这样好了,你们去万叶集上摘取一些诗篇,我过目以后来写一篇注解。你们只需要把资料提供给我,剩下的事情就跟你们没多大关系了。”

“部长,文学部是由我们一起组成的,这次的任务理应由我们一起完成才对!可您却总是把部里的重任全部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我认为这不是正确的行为这是对整个文学部的不负责任!”黄发少年猛然把手中的咖啡杯往长条桌上一拍,滚烫的咖啡在激烈的碰撞中溅了出来。

“闹够了没?安德烈!”西尾诚反手把即将掷出咖啡杯的安德烈硬生生地扣回了椅子,“晗月部长是不负责任吗?上次的校报内容是谁提出来的?上面的人有多不满意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这次勇志部长再不亲自出马那我们文学部就可能遭遇不测了!你清楚了吗?!”

安德烈,果然是毛熊的火气,是来得快去的也快的类型,露西亚人脾气都是这样的么?

“也不是说一定要这样,”我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但这次不这样做是不行了,而起我这个人也有着自己的准则。”我取下了墙上挂钩挂着的抹布,细细地擦拭着被咖啡弄脏的桌面,“安德烈,如果你对我有什么偏见的话,请对我当面指出来,若是确实是我的不对,那么我会虚心接受并且努力改正。可你硬要挑刺的话,那我们文学部可能容不下你,届时还恳请贵方另寻高处。”

“你!”安德烈听完这些话,不顾西尾诚的劝阻,叫喊着站了起来,“我并不是在质疑你些什么,我只是在关心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我都看见了,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会独揽重任,不管自己多苦多累,哪怕是得罪别人,只要结果是对他人有益的,你都会去做。虽然你做的可能没错,但是啊,你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呵,这家伙。“你早该认识到,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药可救的男人,”我把剩下来的半杯咖啡递回了他的手中,“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吧。”

社团室陷入了一阵死亡般的沉默。

“咳咳,啊~今天人还真是少呢~!额……”西尾本想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却使得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嘭!!!”一个篮球从发出爆裂般的炸响的社团大门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安德烈的脸上。“啊!谁啊!”安德烈翻身跌倒在了地上,“这如同不断超车的面包车老师傅的车轮飞出来砸在后排五十米开外的轿车挡风玻璃上的力度!”

“啊啊,又是那个臭婆娘吗……”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抬头看一眼吧。女篮校队队服,红色发带单马尾,aj战靴……行了,不用看了。花轮雪奈,体育部部长,我最不希望出现的人物,又出现了……“我靠!额,是雪奈啊……,”西尾诚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没事没事。看你这么兴奋,肯定又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喽?”诶~西尾诚这家伙,意外地认真嘛……哈哈,原来如此。“……晗月部长!请收起你那好像看穿一切的眼神!”

根据现在我所知道的,这个世界是建立在两种法则之上的。如果把世界比喻成叶子的话,那么两种法则就是树木的养分与树根。两种法则分别是“科学”和“魔术”。魔术在不同的地域有着不同的称呼,在神州,它被称作“仙术”或“妖术”,在东瀛,则存在“阴阳术”或“忍法”之类的称呼,在西方大地则被称为“魔法”或者“神迹”。因此在世界连成一个整体之后,人们为了方便称呼,就把它们统称为“魔术”。

在魔术方面,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学习魔术,只有那些与生俱来拥有“血脉”的人才能够掌握这份力量。如果一般人想在这一个领域有所成就的话,那就只能进驻于理论研究。所以自从人们发现魔术以来,都一直对其敬而远之,因为不能被大众所掌握的力量只会化身为人类的梦魇,深深的植根于每一个人的噩梦深处。

但是科学不同,它是人们发现的,能够被全人类所掌控的力量。正是因为科学,普通的人类才能够与魔术进行抗衡,并与魔术形成了良好的平衡。组成世界的主要力量为科学方面的北美洲的“亚特兰大自由合众国”,欧亚大陆的“露西亚联合国”以及东方的“神州民主共和国”。

而在魔术方面则主要是由神州武汉的“神州魔术议商会馆”,欧洲冰岛的“北欧魔术研究协会”与非洲埃及的“埃蒙奈斯大神城”。(作者注:“埃蒙(Amon)”与“奈斯(Neith)”分别为为埃及神话的“主神”与“智慧战争之神”)。这便是世界力量的主要组成部分,科学世界和魔术世界所组成的完美天平。

我现在就在离神州不远的日本北海道读书,不过五个月后,我的父亲就要召我回司空本家了,跟司空家的生意肯定扯不上什么关系,估计又是和魔术有关的事吧,毕竟把我送来这里,也是老头子为了磨炼我的实力。不过这是不是他全部的想法,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喂,死老头,你在发什么呆啊?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情的!”名叫花轮雪奈的女生把一张A4纸大小的海报拍在了我的面前,她的双眸里充满了戏谑与期待,“你不是一直找不到有趣的创作题材吗?我给你找了一个喽。”

“你这是什么啊……”我开始仔细地盯着那张海报模样的纸头……

“下周,我们学校要和梹川高级学院对决,只要拿下这一场,我们学校就可以在这个赛季的梶上女高篮球联赛上单杀一雪前耻了!怎么样,不错的题材吧?”

“那个啊,花轮小姐……”我无奈地合上了笔记本,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眸,“请考虑一下我们文学部的定位啊。在校报上占版面的不只有我们文学部啊,像这种题材你完全可以去找新闻部,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很伤脑筋的。”这家伙,明明比赛都没开始,先这样报导了到时候输了打脸岂不是很惨吗……

“新闻部,已经去过了……”花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结果呢?”西尾诚一本正经地盯着花轮略显尴尬的面庞……喂,你这小子是要闹哪样啊,暗恋也不带这么明显的吧……

“被新闻部的部长一口回绝了。”花轮从牙缝里寄出了这两个字,两只拳头攥得死死的,一副“你要是敢笑话我我就杀了你”的架势让苏联人安德烈不由得为之虎躯一震。

“哦?被那这种死正经回绝是很正常的啊。理由是?”我强忍着自己内心快喷涌而出的笑意,面无表情地向她提问。

“他说,”花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比赛都没开始,花轮队长,虽然我对我校女篮非常关心,而且这次要是能顺利斩杀梹川女篮的话就可以达成我们女篮首次的三杀夺冠。但是啊,如果提前做出这种大张旗鼓的报导,到时候输得一塌糊涂的话,这不是打脸么。’”

太好了,世界上果然不止我一个正常人!

花轮雪奈,身长目测差不多165cm,在平时一般喜欢以散发示人,仪容看上去和普通的女高中生并无两样。个性比较随和,有时候还会略显大条,但有时候会以平静的态度来释放自己极度的愤怒。兴趣是打游戏和篮球,一些在女生之间貌似比较流行的东西以及折纸。我校现役女篮球队队长,去年以高一新生的身份加入。据说本来以她的身高是不能被录入的,后来因为学校篮球领队知道她超乎常人般的毅力就破格让她当上了女篮的后备役。

虽然她当上队员,但她仍然没有机会大显身手。在一般情况下如果两队在赛场上比分悬殊至30分左右,如果比赛接近尾声,比分领先的那一方就会派后发队员去进行实战以积攒经验。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篮水平在梶上市一直处于中下游水平,所以后备队员们除了通过学校之间自己举办的友谊赛也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上场。

可是有一次不一样:由于意外情况,主力队员肌肉拉伤急需下场进行治疗,结果我校领队就派一直很积极的花轮上去了。那场比赛大家都做好了败北的心理准备,然后花轮出乎意料地爆发出了惊人的实力,以个人单场砍下43分6助攻3篮板4犯规的战绩结束战斗,她用令人可怖的球场统治力击溃了对手,从此声名大噪。

到了当上篮球队长的今天,她几乎已经是全校的当红人物,因为花轮带着我校女篮已经数次击败了梶上市的强校,这在我校体育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

其他一些她为什么人气这么高的缘由貌似是和她的特点有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感兴趣,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哎,花轮同学你刚训练完吧?”我拔掉了插在笔记本上的U盘,仔细地放在了口袋里,“马尾辫都没解啊。”“接下来要和梹川高校对决,那我们自然要加把劲才行!一定要让全市第一尝尝落命的滋味!”

她一边和颜悦色地说出这些台词,一边把自己的双手交叉,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算什么?是宣泄她因为我不为她写新闻而感到的不快吗?

“那你就赶紧去把衣服换回来吧,再过一节课放学了快,我们这里也要收拾收拾,收摊打烊了。”我把电脑也锁进了办公桌,又挥了一下手“诚,送客。”

“呀,部长,这样不太……”西尾尴尬地看着花轮,“其实呢,我知道今天是……”

“好啦好啦,我走呗,死老头不欢迎我嘛。”花轮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带着“一定让你吞下一千根针”的表情离开了文学部活动室。

“部长,你今天不该这样的,”西尾有些悲伤地看着那扇刚刚关起来的门,“你是读不懂空气吗……”我看着他,笑出了声音。“那怎么可能,看你说的,”我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电影票,“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

“这是……给我的?”西尾的表情多云转晴,难以置信地接过了电影票,“《夜空中总有最大密度的蓝色》,这是石井裕也导演导演的诶!而且听说口碑还不错!这票很难搞到的啊!这票还是……首映票?!梶上市城上影城VIP套房?!”

“喂,没这么夸张吧,你眼睛里的火星都快喷出来了,我不想浪费活动室里配备的灭火器啊。”我用手把自己的头撑在桌子上,“所谓朋友就是这样的吧?今天是她的生日吧,你们可以一起去哦。”

“太感谢你了!部长!”西尾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今后一切还请多多关照!”

“啧,你这话里有话啊,”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少来恶心我。快追出去,一会儿你追不上她了。”我话音未落,门就“嘭”地一声关上了。

西尾诚,我校的亚特兰大国日裔留学生,头发棕色微卷,平时喜欢捉弄别人,兴趣是交际与游戏,以及和朋友分享奇形怪状的食物,之前他给我们部带了了一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食物,我甚至都怀疑他家是不是干杀手这一行的,比如说职业投毒什么的,想想都觉得惊悚。顺带一提他和花轮非常合得来,貌似现在也在交往的过程中。刚刚花轮来这里也是如此吧。

“勇志部长,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安德烈无奈的看着我,“你这样活得跟个工具人一样,有意思么。”

“当然没意思啊,”我拎起了手提包,“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有趣,人生就是顺势而为吧,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期待。”

“你老是这个样子,所以你的朋友才很少啊。”安德烈满脸愁苦地站起身,离开了文学部活动室。

安德烈,露西亚斯摩棱斯克人,家庭因为父亲工作而破碎,母亲叶连娜*谢尔盖维奇带其来赤尾县梶上市暂住,过几年后再回露西亚。

安德烈是一个十分爽快的人,其特点就是凡事都会直接表露心迹,不过在某些场面说话都会很注意分寸。兴趣爱好是篮球以及露西亚民族的极限挑战。以前和西尾诚存在一些恋爱上的误会,不过后来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了,安德烈和西尾诚这两个人貌似每天都能从无聊的日常中发掘出有趣的事情,在全年级也是比较出名的两个人物。唉,还是那句话,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是梶高的文学部部长,一个从他国过来留学的异客,不喜欢交友,同学聚会我总是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推脱;在特定的场合一直会说出直男似的发言进行现场KY;来找我麻烦的人我总是把他们打到住院再帮他们付清医疗费……就这样,我还是当上了学生会文学部的部长,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打心底里喜欢文学,唯独这一点爱好,我绝对不可以放弃。学生会的后藤龙一指导老师也是看重我这一点特长,想让我有所改变,我才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我关上了社团活动室的大门,走在人影纷纷的走廊上,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右边。

我们学校的年级是按教学楼来分的,每个年级各占一栋楼,按照高一、高二、高三的顺序从外到内向校园内部排列。高一的教学楼则正好在高二教学楼的正前方,我便不由自主地向右边看去。之前跟我对话的女生没有再站在雪地中,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班里,双眼迷茫地望着摆满书本的课桌。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对,仅此而已。千代慢慢地把目光移向了门口,看来是快要上课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到班里吧。雪景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我讨厌什么都没有的事物,我讨厌空无一物的景物,正如我讨厌掌握魔术的自己一样。

对,我是一名魔术师,我是这个世界上拥有特殊能力的少数人。人们总是这样,把少数人视为异类,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举个例子吧,就拿眼睛的色觉测试来说,比如一张图片,A看到的是鸡,那他就是大家公认的正常人。而如果B看到的是鹿,那他就会变成其他人口中的“色盲”,但也不缺乏C这种“既看得见鸡又看得见鹿”的人。这里的A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B代表的则是那些会与世隔绝的魔术师,C代表的则是我们这种生活在平常世界的魔术师。说实话我厌恶这份能力,因为这份能力,我无法完全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一样。正如C这种人,如果说出了不同的图案,那他就只能被当做色弱以及色盲,被打上所有人都不想要的标签。而在这个世界上,魔术一直被视为公理的另一端,即为人们所畏惧的“黑暗”,仅仅只是因为魔术过于强大,而被人们视为禁忌。而魔术师也自然成了大家惧怕和唾弃的对象。

我厌恶,我讨厌我的身份,故此我努力地藏着自己深处的一切。最后我似乎忘记了如何活着才是快乐,只能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机械般的运作,没错,就像是被设计好程序的机械。

而之前的叫伊织的女孩,我之所以不能让她靠近我,也是这个原因。我不能让她靠近我,我不能让自己身上承受的一切,让她注意到,让她一同承受,唯有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允许。因为,她是一个好女孩,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对他人露出笑脸的孩子,我不能,也不会去这么做。所以,我注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所能做到的只有模仿和,自我欺骗。

我走进了教室,顺手抽出了课本。“同学们,上次我们教的是圆锥曲线的定义。今天我们先来复习一下上节课所说的内容。首先是椭圆的标准方程……”我盯着被数学老师画满几何图形的黑板,呵,一天的校园生活又这么过去了啊。无聊的日常。

【亚洲——日本——北海道——梶上市】

【下城区*小下城二町目*水濑公园】

【视角*司空晗月】

放学后,我一如既往地走向了我家附近的酒吧,开始了我今天夜晚的打工生涯。说来好笑,尽管我父亲司空浔霸是开厂子的,但我却拒绝了解到他的资助,这到至我去日本的机票都要我打工自己赚……算是我自作多情吧,不过我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梶上市位于日本北海道,这个市凭借赤尾神社,古田道,灵荡山等著名旅游景点成为日本排名前三的旅游热门城市之一。而我工作的酒吧则位于下城区水濑公园的对面,离三大景点都比较远,一是店长不喜欢把店开在热闹的地方,二么,则是也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过了连接中城区和下城区的明川大桥,前方就是水濑公园。这是下城区最美丽的地方,尤其是在黄昏的时候,地平线的另一边闪耀着泛着霞光的明川河,在其之上则是灯火交映的鸣神谷町,而在鸣神谷町的北侧,则是灵荡山与山顶的赤尾神社。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商业区的鸣神谷町的最高处俯视梶上市之全貌,那么你就可以在明川大桥上平视这座古城的光辉。

梶上市一共有五块区域,分别为:上城区,中城区,下城区,赤尾新都和古川原。下城区是最早建设的,据说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的梶上市还叫梶川藩。这座城市的历史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日后定有机会再次介绍的吧。

我掏出手机,把亮度调到了最低,还了一部分的信用借款账单,沉重的眼神浮现在了散发着蓝光的电子显示屏上。掰掰手指算算,距离上一次我打工的工资结算已经过去了48天了,如果老板再不清算欠我的工钱,那我就得把账单分期,而身为强迫症的我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隔着充斥着孩童喧闹声的濑户公园,街对面挂着“营业中”的酒吧门半开着,门中渗透出来黄色光芒在轻柔的风雪中显得分外耀眼。我从提包中掏出我深爱的灰色英伦长风衣披在身上,朝着酒吧加快了步伐。

“很抱歉,我们酒吧已经接受了平江组的保护,我不能答应你们无理的要求,二位请回吧。”门内,一头红发的瘦长男子朝身前鞠了一躬,把门拉开,对着二人做了一“请”的手势。

“喂,你说平江组保护你们?”为首个高个子男人抓住了红发男子的手腕,“在你们被保护前,平江组是排出谁来和你们立下协定的?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们重云组和平江组有着很深的合作,为了互相信任,一些基础的情报都是共享,比如说平江组签协定的是谁,我都一清二楚。给我好好回答,别装神弄鬼混蛋!”

“巧了,就是我自己。”红发男人笑了笑,握紧了被抓住手腕的手臂上的拳头。“都说了别想糊弄我!你这个破店,根本不可能得到平江组的保护!这条街是我们重云组的势力范围,平江的人可精明的很,不会撕破两家的协议的。尽给我耍些小手段!混账东西!”高大的男人紧握左拳,上面浮动起了黑色的气息。

“魔术师?”我眼前一亮,尽管男人很好地控制住了黑色气息的外露,我看是隐隐约约看见了飘逸而出的丝丝气息。我双目一明,瞳色变成了深邃的魅蓝,加速奔了过去,如果不这样做就要出大麻烦了!

“你说,我的店是什么?请注意你的措辞,这位先生!”红发男子墨黑色眼瞳突然出现了无处条碎裂的金纹,爆发出的气浪瞬间掀飞了男人身旁的跟班。门口的雪随着狂野的上升气流抹去了红发男子随和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愤怒,“我不允许有人践踏我的梦想!这是我为人的底线!”

我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男人的散发着黑色为气息的手上,“这位先生,几天就暂且放过他吧,马上就要到梶上市的上下班晚间高峰时期了,有什么私人恩怨不妨下次在聊如何?”

“什么啊你这家伙?”男子大声嚷嚷着朝我转过了他那不屑的面颊,上下打量着我“你这家伙是谁啊?呵,这是我和这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不想被波及的话就一边待着去,我可不想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说来惭愧,这家酒吧是我打工的地方,被你抓着的这位先生是我的老板。如你所见,这家酒吧的生意并不是特别的好。刚刚我冒昧的听到了阁下的发言,您说这条街道是你们重云组的势力范围对吧?”

“话是这么说……”男人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

“那你们应该比较清楚,这家酒吧的生意并不是怎么好,每天晚上这边的客人都少的可怜,这家店是真的经营的很惨淡啊,”我遮住自己的面庞,叹了一口白气,指着店内的一些器件,“比如说这块写着菜品的黑板,上面已经布满了很多擦写的痕迹了,而且黑板上也布有些许裂纹,您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这说明了这位店长为了吸引一直不存在在店里的客人,一直在努力的变更酒品的品名,但就算如此,也一直没有客人的光顾。而这块黑板他已经用了很长的时间了,自从我上国中起,他就一直在用着这块黑板,我再清楚不过了。”

“这关我什么事?再者说了,像你这种学生,怎么会在赚不到钱的酒吧工作?而且,学生怎么会被允许在酒吧工作啊?少来妨碍我啊喂。”

“我在这个酒吧工作的原因是,”我看着旁边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我的红发店长,“是我觉得这家伙太可怜了,而且,这么失败的店长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打拼着,这点还是令我比较佩服的,所以我才会在这家酒吧加油工作啊。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酒吧工作,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学生。”

我掏出了我的笔记本,“请阁下一阅封面。”“姓名:肖韵城。你不是日本人?是神州人?”

“是啊,在日本我确实是要受到日本法律的管束,但那只是大多数情况,在部分法律上我还是会受到本国法律的保障的。我国的法律是:一般年满16周岁就可以从事社会工作活动。我听说重云组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黑道,应该不会对这样一个穷酸的小酒吧做出不合理的事情才对。而阁下要是损害了我的某些权利,我可以向神州驻日本梶上领事馆提出相应的国际诉讼,这种情况大家应该都不想发生。”

“呃……!”男子明显想说出什么,却被我掷地有声的话语给硬生生地塞了回去。“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重云组绝对不会是这种不解人意的组织,而且大哥只是借着酒劲一时兴起,并没有想要为难你们的意思!”他身旁的男人对我们难堪地笑了笑,“好了,大哥,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让头儿看到您这幅样子,我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啊!资金的事情还是改天再说吧。”

“啧!好吧好吧!今天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位小哥,你虽然令我讨厌,但是平心而论,我对你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打我的下手?啊,不过你是留学生,想必这是不可能的吧,唉。”男人拾起了倒在脚边的烧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啊,比起清酒,果然还是烧酒更带劲,那今天就算了吧。喂,你们两个要努力工作啊,不然在这片土地上,日子可不好过啊哈哈!毕竟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已经……已……嗝……”

“不好意思,我大哥今天在组里的生意上碰到了一点问题,请各位不要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瘦小的男人搀扶着大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走向了霓虹灯的尽头。

红发男子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小子不错,思路挺清晰。”我鄙视地瞅了他一眼。“乔,你的演技烂透了,下次别搞这种所谓的‘灾前演习’了。”

“他们演的倒是不错,明明没有喝醉却搞那一出……”

这个男人名叫乔·麦金泰尔,26岁,联合王国裔日本人。出生地为联合王国的纽卡斯尔,大不列颠岛的东北部,也曾在联合王国的皇室空军服过兵役,参加过“中东潜影讨伐战”,其本人曾言通过这场战争拿到过“皇家最高飞行员”的称号。但是后来他因为看不惯自己老爸在皇室军队中奉承杀伐的作风,萌生出了让父亲下位的想法。

于是他想和自己在军中的挚友来演一出戏码让父亲下位,结果这位挚友假戏真做,把乔的父亲搞臭的同时,也不乏在其中做了点文章,使乔遭受和父亲相近的罪名,并把乔写给他的秘文做成书面报告,自己得到了不小的提拔。最后乔的父亲被关入联合监狱,自己则是被驱逐出境,只得凭借在日血亲的帮助以联合王国裔日本人的身份加入了日本国籍。

顺带一提,乔的祖母是日本人,也许正亦如此,他的瞳孔才成墨黑色,而且他是联合王国兰开斯特(Lancaster)家族的旁支血裔,这个家族始于英国的威赛克斯王朝的阿尔弗雷德大帝时期,是掌管皇室神秘学的司典家族,血液中也流淌着魔术师的血液,在冰岛的北欧魔协也占有一席之地。麦金泰尔家族一直努力地掩饰着这一点,因此联合王国的执政者们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家伙身上拥有着高阶魔术师的血统,不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少废话,乔,欠我的工钱什么时候给我?多亏你的福,我房门的门铃都快被房东按到短路了,再这样下去,我剩下来的钱怕是连冲马桶的水费都交不起。”

“那我拿组费给你,你要么?”乔抓了抓脑袋,“本来一点支撑大学生生活的工资,我也不是付不起,还不是你嫌我的那些来路不明的钱不干净。”

“我想要培养的是自我提升的能力,万一以后我换家店打工,又面对一个像你一样的废物店长,那该怎么办,天底下又不是所有的店长,都能像你一样动用黑道的资金……”

是的,眼前的这位店长,还是梶上市的地头黑道组织——平江组的组长。

“那怎么办?我开店也只是兴趣,本来也没想着挣钱啊,”他翻了翻手机,给共享了一个位置,“这家风俗店挺赚的,在鸣神谷町开了五十多年了,也是我们组的保护店铺,你要不去这儿赚生活费吧,就是这家老店的原则是不收留学生,我帮你跟他讲下,通融通融,你看可行?”

“少跟我开玩笑,还风俗店,你大概脑子有点问题。”

“行,先给你打点钱吧,我把酒架上的珍品通过网络卖掉些。”乔掏出登记本开始核对酒架上的酒品,一边统计酒名一边问我,“你今天来找我不只是为了打工和讨债的吧?看你脸色不是太好。”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你说要是有人喜欢我,那我该怎么办?”我打开电脑操作系统,开始查酒品的库存,“你这批货次好像不是很适合现在的年轻人,华烛,獭祭,八海山……我觉得吧,你要不改行算了,把酒吧改成居酒屋好了。”

“这会让我头痛的,比起一身酒屁臭味的中年大叔,我还是更喜欢青春活力的小姐们,”乔蹲了下来,把生产日期比较新的酒品提到酒架的最前面,“你说有人喜欢你,那还不简单,和你灵魂能够形成共鸣的就去试试看,只是表面做做样子想故意和你亲近的,你打个哈哈不就好了。用你国家的话来说,好像是‘打太极’?”

“不,我的意思是,该怎么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因为我是魔术师的身份,归根到底她和我还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狠狠地敲下了回车键,“更何况,司空家的叛逃者,司空言庭他也还一直在追杀我。”

“我看你担心的是后者吧,怕牵连到你身边无辜的人?嘿,这还不简单?你自我了断不就没事了,这样你一直说的‘言庭’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他不就不会去拿你周边的人当威胁人质了么?”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只是我的父亲告诉我他是要先取我性命,虽然接下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现阶段看来确实只是这样。”

司空言庭,据说是司空家上一任家主——司空步云的儿子,也就是上一任的少主。10年前司空家和宇文家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冲突事件,燃起的大火中发生了一场事故,司空步云家主失去了性命,而谋害步云的则正是作为少主的言庭和宇文家的家主宇文重形。而作为叛逃者的司空言庭在9年里不知所踪,直到最近的1年才发现了他的踪迹,他出现在了日本的梶上市,也就是我所在的城市。但是无论神州议商魔术会馆用什么手段查找,都查不到他的踪迹,也不知道他的行动目标是什么,但我受过他的两次暗杀,至少让司空家和我明白了,他行动的第一个目标,时要先取走我的性命。             

“这个混蛋,根本弄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要是我能明白他是怎么思考的就好了。”我砸了一下键盘,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喂,别砸我的键盘啊……”乔无奈地合上了本子,把门牌翻到了“营业中”,“不过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来,我也是头一次在你脸上看到了这种表情,看来这次的事件对你的影响似乎很大。怎么,有什么想法么?”

“你问我有什么想法,至少现阶段,我能想到的当然就只有逃跑啊。正面迎击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第一次刺杀我时,我曾展开你教我的半绝对防御——黄金墙壁进行抵抗,仅仅一击,就像用柴刀劈砍聚乙烯板一样,墙壁直接被一道看不大真切的紫线给粉碎掉了。幸好我脚程比较快,我对我的‘御风神行’还是有点自信的。”

“肯定不是我教你的的‘黄金墙壁’出的问题,那可是我对我的家族魔术——兰开斯特魔术进行改良的术式,对于物理和魔术上都有着十分优秀的防御力,那么问题一定就出在你自己的身上。”乔死死地盯着我,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上。

“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是么。”我咬了咬牙,“但是这么一直逃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策。如果他无法做到正常刺杀我,我就难以排除他会加害于我周边的人的可能,毕竟他可是能谋害自己生父的存在。所以,我想弥补这一差距。”

“别开玩笑哦,根据我的了解,司空家的成年血脉,和未成年之前有着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你觉得这道鸿沟你能跨越得了么?我打个比方,未成年的你的成长空间就好比海拔不到1600米的泰山,而言庭所在的境界,则是5892米的‘非洲屋脊’——乞力巴扎罗山,即便你达到了顶峰,也仍然在处于半山腰的他之下,这道鸿沟不是你通过努力就能跨越的。”

司空家的血脉——“阴阳双格”。拥有司空家血脉的人都会存在一种现象——身体里有一男一女两种属性的人格,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司空家的魔术血脉,把人的正常人格一分为二,至阳至刚的部分会形成男性人格,至柔至阴的部分则会形成女性人格,也就是说这个血脉会破坏掉正常人在精神上的阴阳平衡。因为实质上是人格被一分为二,所以两个“半个人格”是不完整的人格,只能通过后天的各种弥补才能使两大人格正常化。有相当一部分人会承受不住这种精神分裂的痛苦而走向精神崩溃,变成胡言乱语的疯子。而这两种人格的主副关系由持有者的性别所决定。如果持有者是男性,那么主人格就是男性,副人格就是女性,反之亦然。而在十八岁时,副人格会彻底消失,化为加固主人格精神能力与魔术实力的齿轮,被主人格完全吸纳,从此持有者将成为远超常人精神力和魔力的存在,这也是司空家在御三家中牢居龙头地位的原因。且这种血脉距离司空家嫡系血脉越近,效果越明显。

我也是知道的,对于我来说,我根本没有能力来击败言庭,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提升自己的魔术实力和对于魔术术式的运用能力,虽然无法击败他,但至少先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你老爹还真是心大,明知道这么危险还是选择继续让你在日本读书。要是我是你的老爹,我肯定选择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

“没办法,谁让在一年前开始,我就已经被盯上了。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不移动,尽量把损失减到最小。啊,不过我指的肯定不是我自己哦,是其他人。”我离开了处理酒吧信息的电脑,把目光投向了摆弄挂在门上的铃铛的乔,“师父,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对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三个身份,一是平江组的组长,二是这座酒吧的店长,第三个则是教导了我两年魔术的师父。

“你居然会说出‘师父’这两个字,这真是,”乔坐了下来,用双手撑起了下巴,“首先,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高过于你,如果他的目的是要杀你,绝对不会在第一下攻击上失手,而是在你第一次使用黄金墙壁,试图反击的情况下顺势把你击杀,不会给你逃走的机会。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可能不是要取你性命。其次,在一年的时间内,他只暗杀过你两次,其余时间则没有透露出一丝行踪。我的猜测是,他在一年内有可能做出两种行为:一是调查你包括和你有关系的人的信息资料,二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在梶上市发展自己的势力。梶上有神州魔术议商会馆的分馆,而议商会馆的本质则是神州御三家的提线木偶。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很有可能会加入梶上魔术议商会馆这个自治权较强的分馆来发展自己的派系,不过方式我就猜不透了。”

“所以说,现阶段我不用太提防着他?”

“不,我可没这么说。我认为,他现在并非是要加害于你,而是他想在你身上做一些测试,想得到他所期望的数据。而作为‘样本’的你,八成不会被损坏,至少也不会那么早。”乔抬起了眼眸,“所以我的结论是,你不必太过于紧张,过自己平常的生活就好,如果有意外情况,就拼尽全力逃跑,因为只要你拼尽全力就一定跑的掉。而且别忘了,这梶上市在暗处最叫得上名头的魔术士,可是你的师父。”

“你还是这么自信啊。”我露出了苦笑,虽然我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梶上,乃至北海道最顶尖的魔术师,因为我曾亲眼见过,他使用过不像是人类能够使用的魔术。

“从你口中的那个言庭的手下护住你这个不争气的徒弟还是有点自信的,缺胳膊少腿就另算咯。”乔耸了耸肩,“我会一个小伎俩,而这个伎俩的劣化版也曾教予过你,‘空间置换魔术’。平时我也会一直让平江组的眼线潜伏你的周边的暗处的,安心好了。”

“希望如此吧……”我走进了更衣室。

“话说你说有女孩可能喜欢你,是哪种类型的?你讲给我听听呗?”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想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啊,其实我蛮好奇的,”乔一把拉开更衣室的门,“你不是有副人格么?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和她碰过面呢,放出来呗。我觉得她当店员干的业绩一定比你优秀。”

“所以我都说了,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好吧。”

【亚洲——日本——北海道——梶上市】

      【???】

“还不足以达到我的目的……”男人摘下了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气,“这家伙比较难让我得手。”

“呵,偏偏是这个方面。要是是别的方面就好办了,顺其自然吧。

男人坐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把手机夹在耳朵边上,摆弄着桌上的资料。

“你还呆在学校里啊,都晚上十点了,你也该下班了吧。”手机里面传出一个女声,不耐烦中带着不解,同时也有点无奈。

“得好好弄弄下周的教案,学生上台讲课要是出现差错我还能及时抢救。”男人翻弄着画着人体彩绘的书本,“你也还没睡吧,我记得你还有一年就要考大学了。怎么样,有定好什么目标吗?”

“专业的话还是想学医学类的,虽然家里的老爹一直叨叨着‘给我去冰岛的魔协’,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有你不就够了。”女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想出国留学来着,目前比较想去神州的东吴大学和露西亚的廖沙格勒大学。”

“东吴大学,可以啊,你来了我可以带你去转转,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吴州人哦。”男人露出了不常见的笑容,“我是吴州大学医学院的前教授哦,到日本梶上也是被迫的啦。”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再做一套题就睡了,你也别弄太晚,晚安。”

“嗯好。”男人挂了电话,看向了文件袋上自己的名字——顾海衡,“说起来还真是怀念过去的日子,有空还是回家去看看好了,不,应该也没可能回去看了吧。”

“其实从骨骼学,肌学讲到现在的呼吸系统,那帮家伙也没怎么再听吧,连翼点是哪四骨的汇合处都答不上来,这还是一开始反复强调的重点内容……”男人敲了敲手中的笔,“难道是我教学的方法不对吗?看来也不能只讲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啊,那帮学生还是对其它的内容更感兴趣一点。虽然说这样教下去工资也是拿得稳稳当当。”

“那是混吃等死。说到底一个大体解剖学你居然会头疼成这样,这不太像你,顾老弟。”一位留着板寸头的精干中年男性推门而入,“不好意思,我以为这个点办公室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不放心那帮孩子。”顾海衡起身把水壶从电插座上拔了下来,放在了精干中年男性的桌上,“给你,川岛。本来我是想喝凉白开的,但既然你来了,就一定要喝茶了吧。”

“你还挺懂我的嘛,顾老弟。”川岛坐了下来,从抽屉中取出一罐茶叶,抖了一些灰绿色的茶叶出来,“今晚喝点绿茶吧,不是太想睡觉。对了,你好久没送我你两年前给我带的家乡特产茶了。”

“碧螺春吗?网购不就行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在梶上议商会馆分馆的附近也能找得到的吧,不要总想着我天天送货。”顾海衡看着川岛茶杯中逐渐升起气泡的绿色茶叶,“不过你到现在还是好这口啊,两年前送你的居然还没有见底。”

“这瘾一旦犯了就很难戒,更何况是如此值得让我买账的好东西。但是身体可不允许我再这么买账了,人到中年,伤身。”川岛在右耳戴上了耳机,打开电脑开始听崎阜县的“村国座歌舞伎”,“实不相瞒今天还是老样子,我又把钥匙落在家里了,妻子去四国出差去了,就连压在花盆底下的钥匙也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真是不幸。”

“就算是这样的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想想你还有一颗适合答辩的好脑子。”海衡拍了拍手里的教案,塞在了公文包里。

“怎么样顾君,来日本这几年还习惯吗?”川岛用茶杯盖推开了茶叶饮了一口,“看你对这些事物上手的挺快,交际圈也蛮广泛的。”

“我简历里应该讲的蛮清楚的,东吴大学医学院前医学遗传学教授。人体解剖学是这门医学的前置基础学科。”海衡难过的看了一眼学生名单,“但教这些学生还是挺麻烦的,我指的是对于我个人的意愿而言。”

“我懂,你是实力没用在刀尖上。”川岛拍了拍海衡的肩,“我知道你是那种要强的性格,但初来乍到总归是这样,院长安排的事情我也没办法。”

“没事,我也没往心里去。”海衡看了看表,“其实交际圈也不是很广,我也就和川岛老师你比较熟络。”

“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不甚荣幸,哈哈哈哈!”川岛哈哈大笑。

窗沿发出了“哒哒”的声音,海衡的脸上溅上了几滴冰冷的水滴。海衡扭头看向窗外由疏及密的雨点,反手关上了敞开的窗户。

“事情办完了,我也打算回去了。不嫌弃的话要不要来我公寓住几天,反正公寓里也就我一个人。”海衡指了指门口的伞架,“我带了两把伞。”。

“不太方便吧,都这么晚了,我住胶囊旅馆就行。”川岛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他。

“行。但是你的茶记得倒掉。虽然可以碧螺春五泡,但是隔得时间长了茶叶会泛黄,变得非常苦哦。”

“再高品质的东西陨落也只是时间性的问题。”川岛盯着茶杯底部的茶叶,“没事,雨夜饮茶,挺有意境的,顾老弟你先走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

“你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义经吧,我见过你的长相!”

“富樫大人,要是是因为这家伙导致我们过不了卡口,那我现在就用这条木棍来惩罚他!”

川岛的喉腔中发出了敦厚的声音,调子平和而富有激昂之感。

海衡走出了办公室,抽出了伞桶中的黑色长柄伞。

“这家伙现在唱的是歌舞伎表演中的《劝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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