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学测验结束后,我左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光滑洁白的的大理石地板带着点点的融雪,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干的不错嘛,你铲的是哪边的雪啊?”
“校门口,”西尾把笔尖戳在草稿纸上乱划,“被全校的同学看着,就差在我脑袋上插个'我叫西尾诚'的标签了。”
铲完雪的西尾诚烦闷地盯着教室的天花板,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像泥浆一样摊在桌上。我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他坐在我的前面,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不由得把课桌往后挪挪,给他留出更大的休息空间以表同情。
“班长就是这种性格,你也别记恨她,下次好好带着学生证就行。”我顿了一下,“你觉得按照她的性格,我能护得住你么。”
“唉也是,但这不是重点,”西尾突然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刚刚数学测验考完,我被安藤那家伙抓到办公室,他当着我的面批了我的试卷,为什么他是我的数学老师啊!”
这家伙,大概是九死一生。
“赶紧抄吧,十道大题的量,你错题集又可以占满五页。”
“司空部长,你已经听说我十道题目全做错了啊?”
不,这种东西不用想都知道。
“别丧气,你英语挺不错的,就算你在数学上是个废柴,但至少还有一点优点。”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突然教室门口响起了很大的骚动,班上一半的男生都涌了出去。
“出啥事啦?这群雷打不动的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活跃?”西尾晃了晃头,打算站起来,但又很快就趴了回去。
“不不,只是相对你而言,那些男生才不怎么活跃吧。要不是现在你累了,不然我赌你绝对是带头围观的大前锋。”
怎么回事,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攥紧拳头,淡淡的蓝色碎纹在我的瞳孔中若隐若现。
“嘿,晗月,隔壁来了个新家伙,”一头金发的高个男生从后门进来,“叫千枝由纪,是个挺开朗的女生。”
“啊,哦,是这样。”我回过神,压下了露出不多的魔力,“安德烈,你教教这家伙数学怎么写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也对那个女生感兴趣?先说好,等交上了记得请客吃饭。”安德烈斜嘴一笑,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我只是去看看,西尾交给你了。”我甩了甩手,走向了后门。
“无所谓,随便你咯?”安德烈摊了摊手,拉过我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刚跨出门口,左边就有一束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偏过身去,和从没见过的女生四目相对。
斜戴着鸭舌帽,一双带着淡淡紫色的双眸直直的刺向我的双眼,长达背部的乌发搭在肩部,和长达膝盖的黑色针织外套交相呼应,白皙的手指摇晃着一只黑色的中性笔,其散发出的气场分外地压抑。
狭长的回廊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人头躜动的场面也被按下了暂停键,阳光被紫黑色的裂缝不断地吞噬,如同坍缩形成的超质量黑洞,吸附拉扯着一切有形之物,而在深邃的幽暗之中,只存在一双散发着紫色光亮的双眸。
突然,一只有利的,像人手一样的东西,死死地扣紧了我的后背。
“喂,怎么了,从刚才下课开始就一直傻站在那里?快进来上自习课。”
我回头一看,是拿着国文书的椎名。
“不对,班长,刚才那个女生呢?不是刚刚还站在走廊上的吗?”
椎名叹了口气,“你也跟班里那些男生一样,被迷晕了是么。那是隔壁班的转校生,要看下课再看,这节自习课老师有事,我看班。真是的,要是老师在你现在早就完蛋了。”
“我在这里站了多久?”我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椎名,仿佛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算上上课的时间,你已经站了8分钟了,还差两分钟就可以记你旷课了,赶紧进来吧。”
我不明所以地回了班级,在班上同学的视线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晗月?这么多情啊?我记得不是已经有一个高一的小学妹喜欢你了么?你这个负心汉。”西尾转过来敲了下我的手。
“你说伊织?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好了你给我回去,上课呢。”我把扭曲身体的西尾扭了回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过去了八分钟,甚至连上课铃都没有听见?不行,这件事情得问问阴。
“我听着呢,我也觉得不可能过去8分钟,我的感觉跟你一样,也是不知怎么回事就上课了。”阴用疑惑的语气说着,“难道那个转校生用了什么手段?”
“你是说魔术?不,我没有感受到术式的发动,空气中也没有明显的魔力浮动。”
算了,等会儿下课去找那个转校生说说话,顺便在晚上打工的时候问问那个随性的老板。
下课后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我因为没什么胃口,打算去学校餐厅旁边的小卖部买个菠萝酥皮面包打发一下午餐。
“晗月,帮我带一份午饭,中午我暂时离不开教室了,”西尾攥着笔在安德烈的教导下写第六道题,“真是噩梦,数学真是我的一生之敌!”
“快点写,搞定这题我请你吃俄罗斯红肠,”安德烈摇了摇手里的红肠,“2公斤,量足的很。”
我踏出教室,特意向隔壁班的窗户看了一眼,那家伙现在不在班里,算了,午饭时间人家不在教室很正常。
刚刚在走廊上那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定只是错觉?毕竟最近几乎天天做噩梦,精神上出现问题也是存在可能的。
找了个暂时说得通的理由后,我整了整衣领,在洗手台冲了把脸便向教学楼外的小卖部走去。
现在是正午时间,学校处于放学状态,在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两点之前,我们学校允许学生自由外出,所以也会有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结伴去校旁的饭店和西餐厅,所以相对于其他学校,我读的学校中午的人流量不是很大,也不用担心去的晚了买不到午饭。
走到小卖部,我看了看里面货架上的面包,遗憾的是菠萝酥皮包并没有摆在货架上,看来是被人买光了。
“又是你啊,你最近天天来小卖部,都好一阵子了,当心营养不良哦。”收银员阿姨看到我后向我挥手致意,“今天的菠萝酥皮包都被一个长发的女孩子买走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多。同学,你可以试试这里上新的乌冬面,换换口味。”
“嗯好,谢谢阿姨。”
收银员把乌冬面放进微波炉,橙色的灯光从炉内透了出来。
三分钟后我取出汤面坐在了店内的餐桌上,闻了闻汤料的味道,不像是香精,一股鱼的鲜甜味荡进了我的喉咙,确实放了鲣鱼粉。
当我去取汤勺的时候,我看到了带着学生帽的熟悉背影。
“伊织?”我试着叫了叫她的名字,她在一阵哆嗦之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是司空学长啊,哈哈,中午好呀。”
“嗯。”
前几天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对于伊织的关心,我却采取了对她而言近乎暴力的手段,尽管我想让她离处于魔术世界的我远些,也不应该使用这样的方式,这也太过残忍了。
“所以你不该说点什么嘛?”阴责怪地对我说。
“伊织,前几天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太过于激动了,我向你道歉。”我向前鞠了一躬,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不,也没什么啦,我没有记在心上的,学长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就行啦。而且别总是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伊织尴尬地扣了扣自己的脸蛋,眼神显得有些开心和欣慰,“文学部的文章不要紧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学长可以尽管跟我说哦。”
“嗯好,真是麻烦你了。”我松了一口气,“能在文学部遇见你,真是我最大的福气。”
“啊,呀!那,那我先走了!”伊织慌张地低下头,匆匆地离开了小卖部。
“诶,那孩子的脸好像红了。也许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阴发出活泼欢快的声音。
“年轻真好。”收银员阿姨笑笑,“小伙子需要努力啊。”
我坐立不安地吃着面,想赶紧离开这家小卖部,阴和这阿姨能面对面的话,绝对能当着我的面演一台戏。
“看你好像很急的样子,吃的很快嘛。”我从未听到过的陌生女声从我的背后传了过来。
我放下筷子立马转身,没错,正是我想找的那个转校生。这时我看见了她左手提的袋子。
“是你买走了这里所有的菠萝脆皮包?”我看着鼓出来的袋子,抬眼看着她精致的面颊。
“嗯哼,对啊,这不是一看就看得出来么?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啊?”女生眯起眼睛盯着我的眼睛,“从你的反应和面部表情,我能读出来你很喜欢这个,而且在性格上是一个比较孤僻和好强的人,或许还带有一些温柔?”
“我们还不认识吧?对陌生人说这么多真的好么,同学?”我把筷子放在碗上,背部靠上了椅子的靠背。
“千枝由纪,这是我的名字。不过说是不认识 ,但你却在走廊里一直出神地盯着我看呢,那你这样是不是也有点不大礼貌呢?”千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我在路上捡到的,没有它你大概走不出小卖部哦。”
我仔细看了下,是我的校园消费卡,“司空晗月”四个字赫然立于卡上。
“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同学,我为我之前的无理感到抱歉,而且谢谢你帮我捡到这张卡。”
“举手之劳,那几今天我们也算是交个朋友咯?诺,菠萝脆皮包分你一个,请你的。”
我接住了千枝扔给我面包,紧接着像她抛出了我的问题,“刚才课间我到底站在走廊上站了多久?而且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上课你一直都盯着我站过的地方看,像是失去了自我一样。我都以为你是被我迷住了呢,哈哈哈。”千枝掩嘴笑笑,随即站了起来,“我对这个校园还不大熟悉,先去随便参观参观,有机会我们再深入地聊一下吧。对你,我也有点兴趣。”
千枝拎起手提袋,笔直地走出了小卖部。
“这家伙,我还是觉得她来历不简单。”阴望着她轻快的背影,“我怀疑她和魔术世界有关系。”
“现阶段而言还不能妄下定论,等之后自会清楚。”我把面包塞进了我的背包,结账后也回到了教室。
“晗月,本王的午膳来了么?”西尾得意洋洋地摇着大拇指,头微微地向后仰着。看来这家伙元气又恢复了。
“先等一下,”我把面包从包中取出,撕了一点放在嘴里,同时运行起微量的魔力,如果面包含有毒素,在魔力探测到体内细胞异动会立即阻塞其附近小范围的血管,把损害压到最低。
嚼了两下,在确定这只是普通的面包之后,我把它放心地交到了西尾诚的手上。
“喂,你难不成是在试毒吧?有点诡异啊。”西尾掂掂手里的面包,又看了看我,“好像没什么问题。这是哪里来的?”
“小卖部买的,难不成我偷的?”绝不能告诉他这是那个转校生送给我的,不然这家伙绝对又要开始讲一堆没有营养的垃圾话。
“嘁,不告诉就不告诉呗,真是,”西尾把桌上地作业本摊开翻了几页,“得亏有安德烈,不然我绝对会被后藤那老家伙整死。”
“别高兴得太早,下两个礼拜就要开家长会,你这要是在露西亚,绝对活不长,”安德烈啃了口红肠,“在梶上市估计你也凶多吉少,来吃点断头饭?”
这两家伙放着很有趣,本身他们就来自不同的国家,互相交流也确实挺抢别人的眼球。
“差不多可以了,班上有些回来的家伙已经开始午休了,你俩在这么下去班长第一个抓的就是你们。”
在西尾和安德烈趴下休息之后,我拉上教室的窗帘,在桌子上摊开了一本笔记本。
好吧,首先理一下状况。在上午10点45分数学测验结束,在之后我和西尾进行了4分钟的课间闲谈,10点50分左右班上的男生一拥而出,同时安德烈回到教室告诉我了情况,于是我走到走廊上和名为“千枝由纪”的转校生四目相对,回过神来时已经是10点58分。也就是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时间流逝了八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我被迷住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因为在同一时间,阴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这家伙是绝对不可能被迷住的,当然不排除他可能是同性恋。
“阳,你再说句试试看?”
不过想也不可能,所以被转校生迷住的观点就站不住脚了,所以原因也一定另在他处。
“那么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那在走廊上,我看到的那于黑暗中散发出紫色光亮的双眸。”
毋庸置疑,当时环境的突变绝对是真实的现象,但貌似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察觉。
“也就是说,那副景象,只有我能看得到。”
虽然那看上去像魔术,但我却感受不到术式的发动。如果单论魔力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地空气中,本就存在一定的流动魔力,而且当时也没有明显的魔力浓度变化。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性,这家伙能把术式隐藏的很好,也就是说在魔力上,她是高过我的存在。并且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如果不是我自身最近的精神压力造成的错觉话,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第一种情况,转校生千枝由纪是在精神领域颇有建树的魔术师,第二种可能性则是施术者另有他人。并且在这两种情况下,我都是被针对的那个目标。
“所以日常终于被打破了么,也好,无论是谁,我都会热烈欢迎。”我放下了笔,继续思考。如果对方是精神领域的魔术师,那么就有一定可能性获取到我脑中的想法。
也就是说。
“阴,对方有可能会查觉到你的存在。”
“是,是这样的吗?”
“所以这个魔术师,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对我们不利的存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定要随时做好日常的防备。”
目前还不大懂对方的想法,但该魔术师,先暂时称其为P吧,如果P对我是没有恶意的,那我也许可以和其交流。P是精神领域的魔术师,若是他知道阴的存在,说不定可以问问P,看看灵魂有没有脱离本体肉体,也能稳定存在的可能。
“但愿是善意的吧。”我趴在桌子上,开始午休。
下午过去到了放学的时间点,我锁上了社团活动室的大门,把装有校报稿子的U盘塞进了书包里。
也许众人参与的社团才叫社团吧,后来我也好好反思了下,让安德烈和伊织去帮我收集了些资料,算是完成了这篇稿子。
之前那个万年留级生青山说,“总是一个人包揽全活的领头人一定会最快出局”,大概是指被不怀好意之人算计吧。
“人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工于心计和群起而攻之。”但我就是一个烂好人,大概别人往里面挖个坑,只要对我笑一笑我就会往里面跳地那种。
“所以请你最好别带上我,谢谢哦!”阴毫无感情的棒读中透露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下午五点,天空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星星点点的路灯在积雪的街道上释放出光芒,街上卷着风雪的车辆也停下脚步,拉开了晚高峰时间的幕布。
手上冰凉的感觉传了过来,使我浑身骨骼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在放学后,由于伊织忘记带手套,我就把我的那副借给了她,而此时的双手如同坠入地狱。
北海道的寒冬,让我不由得找了家小弄堂口的便利店,手上端着的一杯冒气的热可可,把我的思绪勉强的拉回了现实。
再过一小时就是打工的时间,我也没有在店内做多余的停留,在那句温柔的“欢迎下次光临”下离开了小店。
此时,我注意到空气中有明显的魔力波动,这股魔力波动杂乱无章,就像是负伤之后地魔术师发出的求救信号。
“看来是附近地方发生了点事故。”我微微催动魔力,感受着魔力的方向。按照强度而言,我眼前的这些并非是最强的魔力波动值,而在远处的两栋建筑物之间,我感受到了更大的数值。
“波动源在那边么。看来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能让那边把事情再扩大。”
“阳你不要多管闲事,这种冲突魔术议商会馆的人会来处理好的!快走啦!”
来不及,现在这股魔力很微弱,恐怕撑不到议商会馆那帮巡警的到来。
“就这一次,相信我。”我从包中取出风衣套在身上,“这次的闲事我管定了。”
眼前出现了一份怪异的光景。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手持着一把黑色的长刃,微微地晃动着长达2米的刀身,其上散发出的紫黑色气息让周围的世界黯然失色。
而其面前站着的是负伤累累,即将倒下的男子。
少女用足尖踢了踢倒在身边的男性,那是已经失去了色彩的躯体,浑身浮现出黑色的纹路。
“魔力枯竭,”我藏身小巷的暗处,用余光瞥视着一地鲜红的小巷深处,“不往其体内注入魔力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死。”
我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这使我不敢贸然向前,那柄不详的黑色刀刃散发出的魔力,显然没有发挥出其真实的实力。
不能向前,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先冷静地判断一下她的实力,才能把人救下来。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事实。
少女把黑色的长刀往空中一抛,像是蝙蝠离窟一般,长刀爆炸成无数分散的魔力,如同飘舞的泡沫,浮在少女的身旁。突然少女掌心一横,所有黑色泡沫都被甩到右手边,重新出现的是一柄1.5米的黑色直刃。
随意赋予魔力的形态,这难道是司空家的理导魔术?她也和我一样是司空家的人?
“你这家伙!”身着白袍的男子站了起来,内衬的灰色西服让我瞬间意识到,他是梶上魔术议商分馆的魔术师。
“哦?身为议商会馆的人就只有这点能耐?”小巷老旧的灯管不停地闪烁着,间断的黄色微光映照她那上扬的嘴角,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来继续,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哦,你瞧,你的伙伴马上就要死掉了呢。”
男人把手中的卷轴举了起来,卷轴如同暴风一样的魔力舔舐着周围的雪花,男子足下闪着绿光的魔术阵式飞速扩大,一圈一圈的光轮发出的光芒覆盖了小巷,四周的空间内传出了刀剑之声。
“想通过剑声来混淆我的视听?”少女把刀刃往地面一拍,黑刃化为在地面上游走的黑蛇,把男子绿色阵式的魔术纹路破坏殆尽,如同死亡般的黑色填满了整片大地,黑蛇乘势而上,死死地咬住了男子的跟腱。
少女双臂一展,两把漆黑的短刀在空气中显行,刺向了脚边躺倒男子的脖颈,黑色的纹路也随之破碎,喷扬而起的血花涂满了半面墙壁。
“真是漂亮!简直就像罗瑟里夫‘星光红宝石’一样耀眼!”
“你这家伙,到底想要什么!”被蛇咬住男子痛苦地跪倒在地,被黑蛇咬断的脚脖以一个人形生物无法做到的角度扭向了后方,粉红色的比目鱼肌被蛇牙连着跟腱一块拖了出来,精致的刺身大概就是这样。
少女不断地插拔着插在尸体上的短刀,歪着脖子楚楚可怜的说,“你们议商会馆的人把手伸得太长了呢,我觉得有必要打打爱出头的小鸟们。”
男子面部因为足部失血过多变得苍白,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少女站起身,收回了黑蛇和短刀,重新凝聚成了1.5米的直刀。
“很遗憾,今天游戏结束,来生请再次光临哦。”
“嘭!”一道红线在雪夜中爆闪而过,砍飞了少女黑色的直刀。
我握着一把红黑色的长刃,狂暴的红色气息切割着周围的空间,长达膝盖的风衣在暴风中猎猎作响。
指尖处开始爬上蓝色的纹路,慢慢地覆盖到了我的面部,眼睛内散发出了湛蓝的光辉。
“这把刀,我称其为‘七戮杀’,在我众多的魔力实体化中,这是我最常使用的实体化兵器。”我把七戮杀竖起,肆意的任其在风中鸣响。
司空家的血脉会让魔术师拥有阴阳人格,同时也会赋予其两套魔术通路,而我的这一套则是正统的理导魔术通路,是属于我这个名为“阳”的人格的通路。
而就在此时,我发现少女的面部虽然长着五官,但是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相貌,不比起说是看不清,倒不如是记不住。
“很惊讶是么?不用惊讶,这只不过是一种小把戏,你难道就不好奇,街口那些人来人往的群众为什么看不到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么?他们甚至连里面的人都看不到哦。”少女盯着我的脸,“你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这真是值得赞赏呢。”
这家伙干了什么?我紧握七戮杀,开始把暴虐的魔力强制压低,刀身的颜色越发鲜艳。
“您是司空家的,少主么……”男子咳了口血,费力地睁开双眼,“你的父亲司空浔霸,有跟我们交代过,千万不要让少主遭遇……”
那个老头子么……也罢,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抬起右手按在男子的胸口上,蓝色的魔力淌入了他的体内,黑色纹路逐渐消失。至少得救下他的性命。
“哦,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心呢?”少女从空气中取出了2米长的太刀,“真不愧是你呢,司空晗月,不,用‘阳’来称呼你应该更合适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斜过刀刃,巨大的风压把脚边的碎石碾成了齑粉,深吸了一口气,双眸中映照着她那似真似幻的面庞。
“你知道吗?我脚边的那位在死之前也是这么问的哦。”少女举起长刀低声笑笑,身形一扭便消失在了空气中,一道色的线条在空气中拖着刺耳的蜂鸣声朝我迅速逼近。
“啊啊啊啊啊真是的阳你总是这样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她过来了快想想办法呀!” 阴慌张的喊叫震透我的耳膜,我随即旋转起七戮杀,在空气中劈出了无数的残影,直指空气中迅速游动的黑蛇!
“奉陪到底喽!”牙关紧咬,巨大的魔力在空气中澎湃翻涌,天地间的红黑二色,是生与死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