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2005年】
【东亚—神州—巴蜀省—渝州市】
【视角切换•司空言庭】
一切都颠覆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在我眼前燃烧的是,地狱般的景象。
不断尖叫着着的扭曲人体,在漆黑的夜幕下熊熊燃烧。
冲杀声响彻天际,血流成河,残破的建筑物,这只不过是对于【司空家】镇魂曲的开端。
我的父亲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镇静地等待着终结的到来。
「步云大人!叛军集结了宇文家等势力,现在正兵分三路朝我方袭来!已经有一股势力攻占龙缸山,另一股势力打算以渝州忠州区为根据地朝我方进军!」
「丰都方面也有动静,目前已对我万州区形成合围之势!」
「明白了,各位请退下吧。两小时后才是战争的开始。请各位稍作修整。有觉悟的,留下。这场斗争,不值得你们为之付出性命。你们有二十分钟时间考虑生或死,下去吧。」
「占领龙缸山是么,司空家的兴旺之地。司空浔霸,你真的这么恨我吗。」父亲转头对我说,「言庭,不必记恨。魔术的时代已经过去,这种不适合人类的力量终究会被取缔,这也是我想要看到的。」
「父亲,可是,这是反叛啊!」
搞不懂,为什么浔霸叔父会要举起推翻【司空家】的大旗,父亲他到底做了什么,会引起他这么大的怨恨?
「言庭,我一直以来的主张是逐渐削弱魔术在这个世界上的势力,并且作为神州魔术三家的代表,我也向国际方面说出我的理念并做出行动,但是却遭到其他两家的反对,这也是理所应当的。」父亲看着天边被染红的夜空,「大概浔霸是想要推翻第二十七代司空家,重新打破魔术与科学的平衡吧。言庭,你觉得被少数人掌握的绝对力量,真的是我们人类所需要的吗?」
「......我理解不了父亲所说的。」
因为理念的不合,兄弟之间就要互相残杀?!
「这是我们司空家自己的事情,是魔术师之间的战争,各方势力也向政府保证不会伤及无辜,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只属于【不正常人类】的战争。」步云眺望着远方,「这也是浔霸最后的仁慈。那家伙从小以来野心都很大,自从我父亲让我继承家主之位后,他作为【大长老】就一直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全部看破,二来也是我对他的改变抱有幻想。」
「父亲,我要留下。」
不能只留父亲一个人在这里抵御叛军,我即使力量再弱小,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毕竟我身体里流淌着司空家的血液,赌上我这套【理导通路】也!
「不行,言庭,你必须离开。」父亲按下了我青筋暴突的双手,「我不是在请求你,这是我身为家主对你的命令,言庭。」
「为什么,父亲!明明道义站在我们这一边!您提议的,您追求的,科学为主导的世界明明才是正确的!为大多数人掌握的力量,难道不才是正确的吗!」
「不要叫我父亲,言庭,我是司空步云。」父亲从家主之位背后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上面镌刻着古老的花纹,微微闪烁的白光似乎是无声的哭泣。
「好久没取出这把【名剑风岚】了,上一次和它并肩作战的时候,还是20年前的【魔境战争】。」
父亲走出大门,对着山脚下无数的战火举起了自己的利剑,喷薄而出的强烈白光闪耀在群山之巅。
父亲左右扫视了一下,眼中满是赞许的目光。
「首先,我对诸君表示无上的敬意。」
「吾之名为司空步云,司空家第二十七代家主。」
司空家的魔术师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看向了千层阶梯的上方,那个准备舍弃一切的男人。
「自司空家初代家主,司空间行创立司空家的千年以来,魔术逐渐成为东方的一极。」
「权贵,皇室不断地对魔术进行索取,以求得魔术的力量,想要通过魔术创造奇迹的人少之甚少。」
「自始至终魔术都是一门不为大多数人掌握的力量,从古代至今,它都是威胁人类安全的存在,但也正因为它的存在,也给人类的发展带来了和平与稳定。」
「现在科学已经成为了时代发展的主旋律,我也于之前决定,把司空家的魔术捐献给政府,为了人民不断前进。而这次的战争,就是魔术世界做出改变的第一步。」
「我知道我这样做有很多人会不理解,但是我始终相信,魔术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将来是人类智慧的时代,是人类用自己普通的双手创造未来的时代。」
「现在我的兄弟,司空浔霸向我发出了挑战。诸君,这是一场恶战,是为世界局势改变流下的第一滴血。如果有跟我一样理想的人,请站在左侧。我再重申一遍,这场战斗你们没有加入的必要,我不会命令你们。诸君,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离开,有的走到一半又走了回来,有的哭着站在原地,而最后剩下的......
「只有五十余人,是么。」
父亲走到旁边一位家臣的身边,「你送言庭走,之前我跟联合王国麦金泰尔家族有过联系,他们会在巴蜀省的益州市等待,把言庭交给他们。」
「为什么,父亲?」
「你不是一直想要分离【她】吗?想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吗?你就去试试看吧。你的路由你自己选择,到底要不要接替我的理想,这都看你自己。」父亲把剑包好,交到了我的手里,「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留下的东西,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
我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伊一直奋斗到现在的男人,一个靠着理想而活的男人,他应该早就做好觉悟了吧。
想到这些,我把【名剑风岚】背到了身后,「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愿望的话。」
父亲颤抖的手抬到半空中,摸了摸我的头,「为什么叫你“言庭”,你就在今后慢慢去思考吧,我的孩子。」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尽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最后的最后,我也还是在依靠我的儿子啊。」
「家主......」
「不必担忧,二长老,我们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露西亚等国会因此展开相应的行动,这就是魔术时代和科学时代的转折点。诸君的理想,诸君的理念,绝对不会白费。」
我被家臣一把抱起,「那么我会北上走充州市,借到去往益州。家主,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嗯。」
父亲身上炸裂出无数的红色通路,其复杂程度已经凌驾于肉眼观测能力之上。
于无穷无尽的红色风暴之中,他拔出了一柄赤红色的长剑,释放而出的魔力波把空间内的一切物体全部压碎,我躲在家臣的护墙之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父亲的实力......」
「司空家的战士们!在你们即将逝去的躯体上,留下你们为之奋斗的荣耀吧!」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无数红色的兵器在人们的手中依次显现,在战士们眼中的,是视死如归的铁之决意。
最后看到的,则是赤红色的风景,和父亲毅然决然走向龙缸山的身影。
在无数的选择中,最后我选择了接下了父亲的理念。
你没有走完的路,我来替你走完。
我要让你从心底里,认可我这个儿子。
「我以您为荣,因此我也要让您以我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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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我独自走在日本鹿儿岛市的街头,漫不经心地荡着马路。尽管我是被东吴大学派到鹿儿岛大学做学术交流,但是我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这里。
「七年过去,我还是一事无成啊,父亲。」
在那之后,我化名为【顾海衡】,一直躲避着【司空家】的追杀。
而那件事情的结局是【新司空家】宣布第二十七任家主为司空言庭,也就是我所害,他也不得不承认了魔术三家内部的不稳定性与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
以露西亚联合国等不主张魔术的国家为首,对世界上以【北欧魔术协会】为首的魔术组织进行了施压改组。【魔术三极】之一的【神州魔术议商会馆】也在那之后元气大伤,魔术界为了防止【北欧魔术协会】一家独大,也把矛头直指北欧魔协。在多方面的压力下,北欧魔协做出了妥协,裁剪了魔术师的数量,并于世界各国达成了协议,其势力被大大削弱。
在那次事件之后,世界上各方魔术势力不如从前,而2010年开始的科技爆炸促使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科学主导世界的时代逐渐到来。
后来魔术逐渐淡出人们日常生活的视线,只在私底下,也就是魔术师的世界活跃着,除了中东地区经常爆发出的【**组织战争】中经常有【魔术武器】的出现,其他也没有再出过什么较大的事件。
「父亲,您的梦想,已经正在实现了,您看到了吗。」我在心中默默念着,「但是【司空家】,我一定要,摧毁你们。」
不知何时,我走到了一个小巷内,这里我遇到了一位少女,一位有着黑色长发,穿着红格短裙的少女。
「小学生吗。」
但是她抬起头后,我却看到了一脸疯狂的笑容,还有怎么流也流不完的眼泪。
本能驱使我过去,用擦眼睛的清洁布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您是?」少女向我问出这句话。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把【顾海衡】这个名字埋藏在了心中。
「我叫“司空言庭”。」
就这样,我和她在这里奇迹般地相遇了,殊不知这将改变她的一生,也会改变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