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一天,今天有些闷热,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些浮躁的气息,只有森林里还稍许凉快一些。
一个奇怪的男人走在森林都小道上,右手揣着口袋,左手拿着书,一边走一边看,虽然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但至少他还有左眼能看见书上的东西。
他并不是凭感觉随便走的,至少现在他还有事要做,所以才会走在这样的地方。
但只用一只眼睛看世界可不行,会忽略很多重要的事情。
你看,他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直直地踢在了上面,结果没能保持住重心,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翔’,书也摔在了不远的地方。
但他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轻轻抚摸着大地,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情人一样,他含情地对着这片土地说到——
“噢...亲爱的...上一次离你这么近是多久前了?...”
“我知道你很想和我亲热,但是...不是现在,我的挚爱...”
他缓缓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拿起一旁的书甩了甩上面的灰,看向了一旁丛林深处。
“因为我还有工作要做,亲爱的。”
他朝着目标处走去,不过这次他没有一边看着书一边走路。
他的目标,是位于此处12km的地方。
这是一个皇家的马车队,他们原本计划去参加敌对国的和平签署条约,只不过很显然,敌对国可不想要什么和平,他们只想要战争,而马车队也理所当然的遭遇到了敌对国的伏击。
没有足够的人手,一起前行的将领又被偷袭导致重伤,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公主、三个还有战斗能力的士兵以及濒死的将领。
公主和将领躲在车里,三个士兵守在外面,但面对数十个敌人,他们显然不是对手,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公主穿着浅米色的礼服长裙,但她怀里抱着的将领正在渗血,浅米色已被染成了半数鲜红色;公主一直在用治愈魔法给她疗伤,然而那是没用的,因为伤口是被施加诅咒的武器所击伤,很难在没有仪器情况下治愈。
公主在哭,即使已经哭得快双眼模糊,但这并不影响她和这位将领都是美人的事实。
事实上,这位将领是她的亲姐姐,她们都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和碧蓝色的眼睛,只不过公主是长卷发而将领是长直发而已。
将领的脸色很差,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她嘴角淌着鲜血,嘴唇发白,眼睛已经快没了生气,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尽全力抬起手,去帮自己可爱的妹妹擦一擦泪水。
“公主啊...看来...姐姐我...得先走了...”
“等一等!姐姐!我们不是约好了去看晚会吗?!你怎么可以!...”
公主已经哭得语无伦次,她曾经骄傲的医疗能力现在却毫无用处,她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她从未遇到过。
但将领知道,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最终的归宿也只是死后无边的黑暗,所以她一定得再次嘱咐好她的妹妹。
“要...活下去...”
她颤抖着手,想要再帮公主擦一擦眼泪,但太迟了,瞳孔涣散,她已经没了生气。
但公主什么也没说,她甚至松开了手,就这样让自己的姐姐躺落在马车的地板上,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该从哪里去,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看着地上的姐姐,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嘎啊!”
仅存的士兵也被杀了,马车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带着金属鬼面具,全身上下全是黑色衣着的男人。
他看向车里,确认了里面只有公主还活着的时候他才终于收起刀,而当他发现公主居然是如此美丽,他笑了,即使带着鬼面具旁人也看出来——他确实笑得很瘆人。
毕竟在押送回国的路上,他和自己的那帮兄弟还可以对这个公主做很多事,反正只要活的,半死不活也能算是活的一种。
他抬起脚,登上马车。
但被一本书挡住了去路。
准确的说,是那个奇怪的男人,是他左手拿着书,挡在他的身前。
“什么?”
鬼面男很是惊讶,这里怎么还有这样的活人?他突然慌张起来,想重新拿起刀。
然后,他被奇怪男人的右手一拳铲爆了头,速度快到连一点痛苦都没有,干脆、利落。
但、奇怪的男人右手没有沾血,他只看了一眼地上还在喷涌鲜血的尸体,左手便打开书,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慢慢地读着。
“我来说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神的故事...”
“[男人拿起剑,挥向神,想要成为沙尘;]”
“[另一个奔跑,跳起,为神而化作清风;]”
“[还有一个为了神能饮水,变成了水壶;]”
“[而其他人捂着脖子,欢呼着神的到来。]”
“故事结束了,感谢您的倾听。”
他微笑着合上书,弯腰感谢这些‘热情的听者’。
听者确实很热情,一个变成了尘土,一个消失了,还有一个砍下自己的头颅,恭敬地放在地上,剩下的则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高喊‘神明万岁!’
男人看着眼前的‘美景’,只是耸耸肩,毫不在意,转过身,朝着公主所在的马车走过去。
他登上马车,看着眼前尸骨未寒的将领和一旁早已失神、只能勉强坐在地上的公主。
他蹲下来,问着眼前的公主。
“小女孩...我是圣诞老人,你想要什么?”
“...”
公主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去带来的冲击还很强烈,这对现在还年轻的她来说,确实有点过头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公主在注意到他刚才说的话,才终于缓缓地看向他。
“能...能救我姐姐吗?”
她哽咽着说到,面如死灰。
“可以,让我找一下...”男人笑了一下,站起来寻找着什么,最终,他找到了墙壁上的那把金色装饰匕首。
“这或许很不错...”他小声念叨着,把匕首取下来,像是在耍杂技一样,将匕首在手里来回转动几圈,再反手拿着匕首,这样可以让他好操作一些。
他走到将领旁,蹲下,匕首渐渐地溶解、变成一道闪着白光的光柱,他拿着这光柱猛地扎在将领胸口上方,光柱与她融合在一起后男人才松开手,而将领也开始恢复生气,伤口正在迅速愈合,连脸颊都变得红润起来。
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会在城门口等你们。”
说完,马车门口已不见他的身影,只留下了公主和将领两人。
而正好这时,躺在地板上的将领猛地一下坐起来,像是憋了很久一样的大口呼吸着。
“我怎么...”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伤痛也没有,甚至充满了活力,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
她还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检查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然而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白皙的肌肤。
【怎么会?这难道...】她以为是自己妹妹治好的自己,激动得连忙看向一旁的她,但却接住了更加激动、甚至扑过来抱住她的公主。
“太好了...太好了!...”
“怎、怎么了?难道不是你治好的我?”
“哎?...不是我,是那个...”
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指向一旁什么都没有的门口。
“啊咧?...”
“...你在这等我一下。”
将领连忙起身冲向门口,她站在门口朝四周看去,但那个男人早已人去影空,只剩下满地尸体和空气中鲜血铁锈味。
“究竟是...”
她握紧拳头,脸色并不好看,她不知道治好她的那个人是敌是友,就目前来看确实是友,否则也不会救治自己了。
但她并不想与这个人为敌,因为从地上这无头者和满地以奇怪姿态死去的人来看,这人绝非等闲之辈,在探清虚实之前这个人非常危险,可能比自己还要强。
但为了公主更为了自己的妹妹,她只能先保证安全,与公主离开这里,前往最近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