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的时候,一定在蚂蚁洞上尿过尿。
看着那个恶心的玩意瞬间被你的尿液淹没,心生快感。满足之后又说“蚂蚁是害虫”给自己的行为做幌子,实际你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玩意。
但是,蚂蚁们被轻松灭国的几天后,惊讶地发现它们已经造好了新的蚁洞,它们对于毁灭世界的你,既没有对神一样的崇敬,也没有抵抗或是憎恨。
说白了,这些无脑生物根本意识不到你的存在,也无法判断任何事。
它们只简单地继续生活了下去而已。
“我现在还没习惯他已经死了。”
“我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也许他在屋子里看电视,或者给角头打电话,想进去给他打个招呼,然后才想起来他已经死了。”
而司机只是开车,并没有理会李青的话。这司机就是那天地下室里的打手。
“你聋了吗?”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青哥。你舅这件事太突然了。他之前也很照顾我。”
“他发作前几天我就感觉要出事,他一天太累了,算了,对不起,不该跟你发无名火。”
“嗨,没事老板。”
司机爽快地叫他老板倒是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以后别这么叫,你不觉得挺别扭吗。”
“对了,那天阜康派来跟踪的那人已经弄完了。”
“唔,那叫几个人去吧。隐蔽一点,也不用我叮嘱了吧。”
“嗯。”
下午一点钟,车窗外面乌云密布,是个又热又闷的狗日,车里开着空调,广播正在播午间新闻。
【根据汕头市公安局透露,我省知名药企阜康制药董事长李青涉嫌偷税漏税议案将于近期交省最高人民法院审理】
广播里一个女主播的声音。
“所以说,青哥,李旭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哈?你觉得我舅刚死我就跟阜康对着干这合适吗?这事要是能当面谈就好了,谁知道省里突然就要搞他。我们应该是朋友的,他跟我舅关系挺好,你明白吗?都是省里的人管闲事。”
司机继续闷头开车,黑色的丰田皇冠在高速路上疾驰而过,朝着郊区方向驶去。
李青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伸手在司机脸上亲昵地捏了一把。又一把搂住他,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司机给他吓愣了。
“甭管怎么说,今天开始,以后就是顺风顺水的康庄大道。我都已经是老板了,你还担心啥?啊?”
广州某地
“李旭搞的那种药,您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在某家饭店的包间里,年轻的俞处长发问道。
容纳十余人包间里只有两个人,他和马局长,桌上干干净净的,显然不是在吃饭唠家常。
“不清楚,他赚很多钱就是了。”
马局长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两脚不停地抖动着。
“所以您给他瞒着,他给您分红?”
“小伙子我劝你是少管点闲事。”
俞处长微笑着抬起一只手,表示抱歉。这个年轻人表现出的与年龄极度不相称的不瘟不火的的气度确实让阅人无数的局长也有些吃惊。
“这件事啊,马局长,您立功了。
“要是按正常渠道向上递交,上面肯定一团糟了,到时候让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来解决,像李旭那么精明的人,不把他们耍得连亲妈都不认识才有鬼了。
“所以我要说的呢,就是我们不打算追究您的问题了,现在我们要集中精力收拾李旭,您呢,给我们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就行了,我们顶着查大麻的幌子,弄完就走人,到时候就是李旭一个人倒霉。
他顿了顿,用非常推心置腹的语气凑近局长说道
“像您这样的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总不能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就晚节不保啊。
局长瞅着窗外,一言不发。
俞处长站起身来,
“我觉得我要表达的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一点,您说您不知道那些药是什么,好我就假定您真的不知道
他走到局长跟前。
“我现在来告诉您,
“那些药和您之前所知道的兴奋剂,大麻甚至冰毒之类的玩意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说白了这是陨石坠落带来的地球上还没有的东西,
“我挺喜欢看科幻片的。星球大战啥的。还有科教频道那个啥啥节目,每次看完我就感觉被耍了。”
局长打岔说道。
俞处长会意笑了一下。
“我对走近科学那类的玩意也不感冒,但是我不觉得李旭跟那个科教频道的主持人很像,
“李旭搞到了样本,做出了药品,能让服药者获得倍于常人的能力。
“我们目前得知的一项是,可以在10米左右的距离上躲过手枪子弹。
“您现在知道事情很严重了吗?”
广州市郊
“舅妈,我接你来了。”
黑色的丰田皇冠停在近郊一个别墅小区门口。
天空的阴云比起一点钟的时候更厚了,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开门的是一个30出头的女人,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穿着松散的睡衣,皮肤白皙,乌黑的长发披肩而下,论姿色是无可挑剔的了,只是手里掐着的香烟卷让李青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他舅妈,他的舅舅,已故广州老板的遗孀。
“呦,李大老板今天穿的挺像个人呐。”
女人吐出一口烟,抬头瞧着李青。
“你最好不是在小孩跟前也这么抽烟。”
李青语气平淡地说道。
“呵,你舅舅死了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她虽然那么说,但却丝毫没有发火的意思。嘴角反倒还微微上扬了起来。
李青直接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上车再说。咱们要迟了,我亲舅舅,你孩子的爹的葬礼,你要是能赶紧进去把衣服换了我会很感激你的。”
汕头看守所
张尹泽跟李旭的对话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进行着。
坐在探访家属位置上的张尹泽用及其轻微的轻微到他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嘟囔着,旁边的警卫只能看见他动嘴,完全听不到声音。
然而钢化玻璃那头的李旭显然知道他说的都是什么,他脸上富于表情,时不时做出那个招牌式的戏谑脸。
李旭今天气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脸上的惨白色也消失殆尽了。只可惜他今天穿的是看守所的橘黄色的马甲,所以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他倒是对着话筒通大声讲话,整个屋子里也就只听见他一个人说话。
“李青这个小混蛋,心狠手辣。亏我还认识他舅舅,他上位就这么敢折腾。再怎么说我也算长辈吧?”
“不过不用担心,他还是会顾忌我的面子的。他舅舅就是个很讲究面子的人,这东西是有遗传的。他们那帮人还是懂的规矩的。”
“欠款?现在没功夫管那种事吧?”
“潮州那边也要换人吗?近年上来了很多年轻的小崽子呢。”
窗外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突然地,李旭脸上闪过一个笑容,不是戏谑,也不是苦笑,就在那一瞬间,几乎看不出来是在笑的,一闪即过的笑容。
“这雨一下,多少种子又要发芽了,
“老张啊,不赶紧剪掉的话,这种子就像咱们当年一样长大了。
“当年那些人,就是因为没及时收拾掉我们,才会落的那种下场吧。
“可是现在作为婆罗门的我,应该像当年那些婆罗门的族人一样,巴不得把他们掐死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啊,我却很想看他们折腾一番呢。”
“探监结束!”
警卫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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