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小黑屋字数定太多了差点没出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江小月突如其来的搅局只不过是把这个结局顺延了而已,我也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被寒凉的晚风吹拂,我的思绪也清晰了许多。
说到底,对待星罗的感情,我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因此,首先要说的是——
“……周小姐,你还是误会了。”
这里并算不上什么繁华的市区,结合着这个微妙的时间点。
即便是地铁站的出入口前,也仅只是偶尔有人路过。
虽说偶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以及从远方传来微弱的广场舞配乐作为陪衬,但目前,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并不是不想对你有所亏欠。退一步说,就算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也没根本没办法简简单单地偿还这份恩情。倘若那天晚上你没有把醉倒在路边的我带回家,最坏的情况,我这条可能都已经丢了。”
“那、那你……”
“我今天送给你的和你周日晚上送给知夏的并不是同一件。这只不过是天公作美,让我在犹豫要送给你什么礼物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它。我对周小姐你的喜好一无所知,因此我只能尽量选择你应该会喜欢的东西。不过我不想隐瞒,在选择这件礼物的时候,我心中确实怀着‘想尽可能地不亏欠你’的想法。”
听完我的说辞,星罗微微颔首,在路灯泛黄的微弱灯光中,我看到她正因不甘心而紧咬着下唇。
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我便继续说了下去。
“非常抱歉!不管是这次让你产生误会的发言,是最开始对你与你作品的出言不逊,还是三番两次拒绝你好意的行为,我都必须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你并没有什么应该道歉的呀……”
虽然在撩我的时候格外主动,又很色气。但光看着她这样犹犹豫豫的回应,我便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个仅仅十六岁,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罢了。
“我当然应该道歉。就算我什么都没做过,光是让花季少女露出这副失落的表情这一点就足够成为我道歉的理由。
说真的,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强硬地想成为我‘女朋友’的理由。我想不明白,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拒绝你的理由,这点就足够了。”
“结果还是要拒绝吗……”
“是的。”
“你的作品我已经拜读过了,它不但不像我当时说的那样一文不值,甚至可以说成为了我心目中新的‘神作’;按照这几天的状况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你或许的确没有勉强自己来喜欢我;而且不论外表还是性格你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紧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暂且不去考虑星罗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不去考虑她那低垂的眼角处反射着的微光。
“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好意,理由有三。
第一,我并不是周小姐你想象中那样优秀的男性,我曾经——就算现在,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第二,周小姐你现在年龄还太小了,你还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是在荷尔蒙与巴多胺驱动之下的一时冲动,更不知道这一时冲动会给未来的自己带来多么惨痛的代价。我是大人,我经历过、犯过错,在和你同龄的时候也做过傻事,也遇到过、伤害过和你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我不想让你,也不想让我自己重蹈覆辙。
第三,其实也是第二点的延伸——感情需要慢慢培养,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我们相识的时间还太短了,连一个星期都还不到,彼此之间几乎可以说对对方都还一无所知……我甚至连周小姐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你觉得这样的我们之间真的能够产生‘恋爱’关系吗?”
最后,为了方便她理解,我用她作品“四季物语”中那个我最喜欢的角色的援例作为终结。
“就像书中的小偷布里温与骑士莱莎一样。起初莱莎可是相当讨厌这个一直对她说低俗笑话的胆小鬼,甚至几度想把他驱逐出勇者的队伍,但最后她却成了唯一一个相信布里温没有窃取圣剑的人。布里温也没有辜负她,为了回应她的信赖甚至献上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他们两个人一出场就对对方一见钟情,没有理由地互相爱慕。那布里温临死前在莱莎怀里说出的那个最后的低俗笑话根本不可能赚到我的眼泪,莱莎在被魔物包围的绝境中亲吻布里温留给她的那枚金币的场景也显得没那么感人了,难道不是吗?”
将长篇大论讲完之后,我向前迈出一大步站到了星罗的身前,用拇指擦去了她眼角噙着的泪花。
“先别哭啦。虽然我目前不能接受你的感情,但……我们至少可以先做朋友,对吧?”
毫无疑问的渣男作法与发言。
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了,我实在是见不得女孩子哭。
终于,星罗停止了哽咽。
她先向后退了一步从我身前躲开,从眼睛上取下两片无色透明的“膜”后拼命地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又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了精致的木制眼镜盒,将里面用金丝勾边的圆框眼镜戴了上去。
“……樱歌。”
最后,她抬起头来。用镜片后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凝视着我,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本名。
“周樱歌……樱歌……是个和你本人一样漂亮的名字。”
“……谢谢夸奖,我自己也很喜欢爷爷给我起的名字。至于大叔之前说的,我都明白,但是……”
星罗……
不。
周樱歌注视着我的眼睛,默默地酝酿了一小会儿,之后,她总算是破涕而笑。
“大叔有一点说错了。”
“我说错了吗?如果是对于你说的解读错误,我道歉。”
“不是,才不是!大叔真是个笨蛋!”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不管哪一个论点,我都提前声明了这是我个人角度的见解,饱含着极度的主观与偏见。
就算她举出一万个“一见钟情”的例子也不可能驳倒我。
或者说——
或者说她其实是在骗我,她根本不喜欢我,还是单纯把我当成作品的素材,而刚才只是为了作品取材而进行的逢场作戏?
并不像。
她的眼泪绝对不是骗人的。
“……那,到底是哪里?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第三点那里哦,大叔说我们相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
“没什么不对吧,我们不是上周六晚上才第一次见面吗?”
周樱歌摇了摇头,她抿着嘴唇微笑的样子格外好看。
“那只是对于大叔你来说哦,我可是在四年之前就认识大叔了。”
“四年……啊呀?”
就在我思考四年之前姻缘的时候,眼前的周樱歌突然向前迈步,一瞬间缩短了我们二人间的距离。
紧接着,她轻踮脚跟。
将她水嫩柔软的唇烙印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所以呢,大叔你的那个观点,对我完~全~不成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