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次我受邀坐在了副驾驶上。
事实上,副驾驶其实并没有后座舒服,但光是能近距离地看到这台我梦寐以求的豪车的前部装潢这点,就足以让我兴奋异常了。
但我也清楚,那位女仆小姐邀请我上来绝不只是为了让我欣赏内饰的。
车子平稳地往我家的方向行驶着,可她却一直一言不发。
夜间十点之后的大街上其实并没有多少车,她也没有打开车载的音响。周围的一切都异常安静,我所能听到的,几乎也就只有引擎的轰鸣。
直到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她才终于开口。
“你不想趁我聚精会神地开车时偷偷摸几下我的腿吗?”
“……当然不想。”
结果却并非正事。
而且极其缺乏常识。
我们现在已经上了快速路,哪怕我真的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老色鬼,我应当也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司机。
“我不要钱。”
“问题不在这里。”
“我技术很好的,不管是车技还是寝技。”
“我对柔道也略知一二,不过问题也不在这。女仆小姐,还是请你好好开车吧。”
“那让我摸摸你吧。”
“你是流氓吗?”
我本以为她邀我上车是想和我聊一些与周樱歌有关的事,毕竟,要不是有她的促成,我今天应该就进不了那间公寓了。
可紧接着,她便如我希望的那样将话题扯向了周樱歌身上。
对我的称呼也从刚才那个平等的“你”,变回了进行女仆工作时专用的敬称“您”。
“可据我调查,宋钥先生您以前可是个不甚检点的花花公子。现在和我这么美艳卓绝的女仆小姐坐在同一辆车里,竟然还能不为所动,想必您现在应该是处于‘贤者时间’吧?怎样,需要我直接把您送到警察局自首吗?”
她果然是在试探我。
“大可不必,我姑且算是个有操守的男人,不会做那种傻事的。再说了,会有人用‘美艳卓绝’来评价自己吗?”
“不会?那难不成您是在樱歌小姐洗澡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偷偷用她的内衣和裤袜……”
“当然没有,这种程度的变态只有本子里才有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我都说了我没做过了。”
“可我做过。”
“……你果然是个变态。”
周樱歌房间里那些漫画和杂志果然都是从她这里拿到的,而且那些信手拈来的荤段子,估计十有八九也是从她这里学来的。
“多谢夸奖。”
“我可没在夸奖你。”
“难道您刚才不是在夸奖我,说我是个能干的女仆吗?”
“连饭都不会做的女仆也能自称能干吗?”
“为什么一定要会做饭呢?会吃不就够了吗,不管是饭菜还是其它的东西。不管是现在正在说话的这张嘴还是……”
“打住。”
“怎么,想要对我出手了?”
“很遗憾,我对你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该说真不愧是周樱歌的“导师”吗,这位女仆小姐在这方面的功力比自己的弟子何止高出一个档次。
她的确算得个是个美人,但我对这种一直都板着一副扑克脸,并且想要牢牢攥住主动权的女性实在提不起劲来。
“是因为裙子太长了吗?没关系,我里面的穿着比现在外面大胆多了。”
“……比起这些,我现在只想赶快到家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
“您这是在暗示我让我脱吗?抱歉,现在不行。”
“那真是太好了。”
“要等下了快速路把车停稳才能开始,我驾照只剩三分了。”
“……不需要,烦请快点把我送回家。”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现在其实也在戴着隐形眼镜。需要的话,等下靠边停车的时候我也可以变装成您最喜欢的眼镜娘。”
“……咕噜。”
听到她这句话时,一瞬间脑补出了——她戴上干练的方框眼镜后,左手抱胸,右手手肘搭在左手手背上,竖起食指和中指,面无表情地推了一下眼镜框——这样情景的我,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我并不太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扑克脸,但若是加上眼镜的话……
那便是绝配。
“看来,您动心了?”
“……嗯。”
我老实地承认了,但很快又做出了弥补。
“所以……你就适可而止吧,玩笑要是再开下去我可能真的就压不住枪了。我想……你把我带上这辆车应该不是单纯地只想和我讲些荤段子吧?”
女仆小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后视镜中的她不自然地连续眨了好几次眼镜。
终于,她那板得“严丝合缝”的面部肌肉总算出现了一丝松动,那姑且算是个“无奈”神情。
“我是很认真地想要跟你做一次的。”
她默默地说道,对我的称呼也换回了“你”。
“为什么?”
“二十五岁的单身女性想和一位帅气的同龄单身男性上床,这需要理由吗?”
“……”
并不需要。
这是事实。
又不是圣人,谁都会有饥·渴的时候。
况且“性”,也是人们的基本生活需求之一。
不过。
“不过……”
女仆小姐几乎和我的内心同时说出了“不过”二字。
“如果你希望这是交易的话,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为了答谢你替我完成了今晚的工作,我为你提供的特殊‘补偿’。”
“肉偿?”
“既能省钱又能舒服,为什么不呢?你上次做已经是上个月月初在日本的时候了吧。”
“……你怎么知道?”
被她说中了。
我确有需求,但没有时间和精力。
或许周末会有,但每周末的晚上知夏都会回家,我不太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去外面开房。
所以,好不容易请下来的年假,我自然不可能不去好好地放纵一番。
别看瑞木那样,但他也是个成年男人。虽然他不会和我一道去,但他也能明白我的感受。
所以,几乎每次陪他去参展,回来之前的那晚我都会去一趟当地的风俗店。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
“因为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女仆小姐不动声色地说出了惊人的事实。
“……关注我?为什么?我和樱歌也只不过是一周之前才刚刚认识的吧。”
“对您来说确实是这样。但不管是樱歌小姐还是我,我们都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在意你了。樱歌小姐是在四年之前,而我……比她还要再早一些。”
“还要再早?”
四年就已经够让我摸不着头脑了,若是再早的话。
难不成她是被高中时还是人渣的我祸害过的女生?按她的说法她毕竟和我同年。
可我却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但接下来,她又说出了更令我震惊的话语。
“大概,是在十八年前吧。”
我猛地挺直了腰。
“……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
那一年,正是我父亲的事业因突发状况惨遭滑铁卢。认为父亲难以支撑债务的母亲带着大我两岁的姐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父子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