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市政大厅找那个额头长角的女人。
“新来的，昨天真的谢谢你了。”
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向我搭话。
“我们见过？”
“昨天要不是你那一箭吸引了注意， 或许我们队伍都死在那里了。”
原来是昨天佣兵队的那些人。
“这不用谢，今天怎么就一个人？”
“其他人都受伤休息了，我们小队也只能暂时停止活动了。”
昨天的战斗看起来很激烈，一只小队居然就这样折损了。
原本以为他们被魔兽袭击，没想到是佣兵之间内讧。
“昨天是谁袭击你们？你们干嘛来着？”
“你说的是胡莱吗？“
这个男人稍微咂了嘴。
”区区自由奴，居然敢这样对我们。”
从申请佣兵开始就比较好奇的词语重新出现了。
“自由奴很厉害吗？”
“毕竟是从死地回来的人，总得有点特长，不过没想到那么棘手。”
远征需要的准备很多，除了足够的战斗力也得有人负责后勤，一些队伍就会购买奴隶充当苦力，也能作为诱饵。
当遇到极其危险的情况，队伍就会抛弃奴隶逃跑。不过有些奴隶还是活着回来了，这时候对城市来说就是棘手问题了。
这些奴隶被锻炼出了极高的能力，没人能将他们强行奴役，对他们不管不顾又会严重影响城市的治安状况。
那只能承认他们是自由的，与正式公民所区分称为自由奴。
“我们队伍好歹都是矛五级的人，结果六打一都毫无招架之力，现在赏金要和她平分，剩下的钱连抚恤金都不够。这次亏大了。”
“赏金？”
“我们去讨伐魔兽了，讨伐魔兽往往需要小队作战，所以我们和胡莱组队了，她曾经一个人干掉过一只魔兽。只要等她干掉魔兽，我们再干掉她，这样全部赏金就是我们的了。”
“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没关系，只是一个自由奴。谁会关心奴隶的死活。”
佣兵队员没有任何顾忌，很自豪的说出了一切。
我望向胡莱，她比我想像的强太多了。我用上枪才能干掉的魔兽，她一个人就能做到。
“你要找她吗？虽然你几个月时间就到了矛一级了，我觉得你肯定不止这点能耐，不过你依然是刚入行的新手。还是别打她的主意了。”
“多谢提醒。”
我没这些心思，他们那是自作自受。
头上长角的人非常明显，一进门就见到了。
她应该刚刚领完赏金，正打算回去。没有昨天那种兵戎相见，现在看着她就像一个文静的女生。看不出她那瘦小的手臂能有那么强的力量。
“是胡莱吗？我是昨天见过面的赫元。”
我接近她，虽然只见过一面，应该也算熟人了。
“你找我什么事？”
胡莱突然变了脸色，把手放到刀上戒备着我。
或许她把我认为是昨天那队佣兵的同伙了，我得赶紧撇清关系。
“我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昨天只是个误会。”我赶紧挥了挥手。
胡莱放开了手里的刀。
“说的也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她是看我哪里不一样呢？
“我有点事情拜托一下……”
“那好吧，跟我来。”
我还没说完，她抓住我的手一直往大街上走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啥，只能乖乖跟着。也没走多远，出了市政大厅拐个弯，进去了一个小巷子。
“这里好了，说吧”
小巷子里面就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说的会招来什么麻烦吗？
“我想拜你为师。”
这个要求让有胡莱有点诧异。
“你和他们真的不一样。还没人愿意找一个奴隶当自己的师傅。”
“其他人都跟不上我的速度，只有你才让我感到危险。而且你是自由奴，你自己就能决定吧。”
“然后呢？你实际目的不只是这个吧？”胡莱盯着我，好像已经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
我就不隐藏了，直接说出我的疑问
“我想了解你身上的力量。”
她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上下打量着我。
“你和魔兽搏斗过了吧？也因此受了重伤。……”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接连抛出好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几乎就是我的经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以后，胡莱慢慢说道。
“果然，虽然外表没看出来，但是你的气息和祸民差不多。”
“祸民？”是一个我没听说过的词
“那不是在贬低你……”她给我讲述了一段历史。
400多年前，在这个世界上爆发了一场瘟疫，这就是瘴气。被感染的动物会身体会发生变化，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失去理智，疯狂伤害周边。这就是魔兽。
“当然，人也是会被感染的。”
人感染后也会发生变异，疯狂。不过也有些人抑制住了，没有发疯。
“但是不意味他们就是正常人了，周围的人一直担心身上的瘴气。将他们驱逐出去了。”
这些人被称为祸民。只能背井离乡。去荒无人烟的地方落脚。
“那些人并没有消亡。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最近的百年之内，祸民和平原民又互相接触了。
“就算现在的人们已经找到了控制瘴气的办法，但是他们还是对我们有偏见。”
胡莱摸了摸自己的角，喃喃自语
“这个瘴气好像很喜欢让动物头上长角。唉，要是没有这个角，或许就能像某人一样变成进步神速的佣兵新星了。”
对别人来说是瘟神的外貌，对我来说却有一种异邦风情。
“我觉得你头上的角，挺适合你的。”我不知道怎么就说了出去了。
“噗嗤”胡莱忍不住笑了一下，脸上的阴霾随之消失。
“你这恭维的话还挺奇怪的。”
突然说这句话让我有点尴尬，我只好转移话题掩饰一下。
“那个，我想拜你为师。能答应我吗？”
“好啊，不过可不是免费的。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你来支付我的餐费和房租，以后看情况可能得延长。”
“为什么啊？”虽然我肯定不会让她做白工，但这要是个无底洞该怎么办？
“我杀人了，市政厅现在暂停了我的佣兵资格，我不觉得他们想把我踢出去。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我可没收入了。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我的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