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环绕着叽叽嚓嚓的鸟叫声，阳光照进邸宅内的地毯上。
小空迷迷糊糊坐起来，清醒过来的他，立刻唤醒侧躺在地毯上的小麻。
简单的梳洗过后，小空牵着小麻推开屋门。
在楼下大厅，他们找到站在门口的风啸。
“两位来的正好，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马车搭载着三个人行进在王宫的街道上。
小空感叹王宫内各种豪华的设施和建筑。
“小麻，这里真的好壮观。”
小麻打了个哈欠捏了捏小空的小手。
路上据风叔介绍。
王宫分了五大区域。
中心是神圣的教堂，位于城市内最中心拥有最高的一座塔。
最北侧是王宫宫殿，国王王后住的地方。
西侧是贸易区，里面设有舞台和酒馆。
东侧一整片都是竞技场。
南侧有一潭雕刻着人形的喷泉水池。
东南侧角落据风叔说是个无法地带，那里坏人比较多，不要接近为好。
马车抵达的地方是王宫西南处一座隔院。
院内有许多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
一位身穿着紫色衣袍的女人站在门口迎接着马车到来。
“好久不见了，风啸。”
“药姑，这次有劳你了，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就拜托你了。”
女人带着四处张望的少女和少年走进院子。
大房子左右两侧都竖有小屋子，四个人进入右侧的书房。
满是药草味扑鼻而来的屋子内四处摆满了各种书籍。
药姑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小麻坐在她对面。
白色眼布被缓缓揭开。
小空看到药姑皱起眉头，接着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吩咐手下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绿色药水。
“我要滴一些药，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小麻似乎不为所动，一直看向前方。
药姑抬起她的下巴，把液体滴到她的眼内。
丝毫没有反应的少女还不停的摆动着她的双腿。
佣人递给药姑一瓶透明的液体，那是一个很小的瓶子。
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入幽兰色瞳孔内。
“啊！”
小麻眼部似乎有黑烟冒出，一瞬间又消失在半空。
药姑看到后十分吃惊的望向门口的风啸。
小空见小麻捂着脸疼痛难忍，手不停的在半空中搜索，嘴里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过去护住小麻的头，小麻委屈的依偎在小空的怀里左右蹭着。
小空见状眼泪也不禁跟着流了下来。
“药姑，这是怎么了...”
瓶子被收起放在书桌上，随着长叹一声，药姑的目光再次往门口的风啸看去。
得到许可的她缓缓正对小空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尽量不要告诉别人。”
她翘起腿胳膊肘放在桌子上。
“曾经，王宫有位出色的炼金术师研究出了一种奇特的晶水，这个晶水进行过许多的人体实验，他本认为这个东西应该是会给人类带来幸福的药水…可是后来实验失败了死了很多的人...”
药姑的瞳孔内似乎看不到小空的身影。
“随后这个实验就被终止，并称之为诅咒晶水。”
放下腿，药姑翻起书。
“我曾治疗过这类人，普通的药物是完全无效的，对他有效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我刚才给这个小姑娘涂的药水叫圣晶水。”
一瓶只剩下一半的液体瓶子在药姑手中晃动。
“还有一种是极其罕见的自然产物叫极地冰晶，它产自北方的露卡城，当时使用这个产物可以让患者多存活一个星期之久，但是说白了都只是缓解罢了。”
“那...那意思是她的眼睛永远都没法恢复，是这个意思吗？”
屋内沉寂了一阵。
书被合上，药姑的眼神望向窗外。
“如果那位炼金术师在的话还有办法，可是他已经...”
少年肩上拍下两只手，风啸对药姑微笑道。
“药姑，辛苦你了，可以的话，能帮这位少年治愈一下脸上和脖子的伤吗？”
“不用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我一定要医好她的眼睛！”
药姑侧过头看向满脸激动的少年。
“她是天生就这样了吗？”
“...不是，前几天还没事，后来才变成这样的。”
“这就奇怪了，我曾见过的病人，不是因为这种晶水会带来伤害，反而会因为这个晶水不断的恢复机体...”
小麻在小空怀里微微一颤，她望向小空的下巴，随后侧眼瞄着身后的药姑。
“所以，区区一个眼伤怎么会…”
药姑戴上眼镜翻阅着书。
“你是打算直接放弃治疗呢，还是允许我继续研究一下这个病情？如果按你刚才所说不是先天的，那复原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左右，研究的透彻的话...”
她看到少年立刻鞠下躬。
“拜托你了，拜托你了。”
这晚。
药姑在房间内翻阅书籍，并拿出笔在上面标记着几行字。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呢。”
她继续注视着眼前的书，对身后风啸说着。
“只是来说这个的吗？”
这时，小屋门外有个身影躲在门缝边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当然还有别的事，是关于金灵的。”
笔被拍在书上。
“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嗯，我知道，我也是保持着对他的尊敬，才会抱有疑问。”
外面的神秘人听到屋内传来药姑激动的声音。
“他绝对不是会拿孩子当实验对象的人，况且我也没见到过有孩子接受治疗。”
“那如果是在他流浪以后做的研究呢？根据那个小姑娘的年纪，差不多是他离开王宫以后可以发生的事。”
“...不会的，不会...”
“看来有些事需要调查一下了呢。”
风啸推开门走出屋，他环顾四周后走向了大厅。
院内的大房子里。
小空走进药泉。
当他看到风啸那满是肌肉的身体时，不禁张大了嘴。
看似正常的中年男人，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强壮。
两个人坐在泉水里开始聊起来。
风啸双臂仰在后面说着。
“这里的药膳和药泉，会对你的身体会有很大帮助。”
小空低头思索道。
“关于白天的事，风叔你能再给我多讲讲吗？”
......
同一时间内的药房内。
药姑做着笔记，她皱起眉头缓缓抬起头。
“老师，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药姑肩膀一颤。
转身一看，原来是白天接收治疗的那个白发少女。
药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关于那个炼金术师的事情，可以和我再多说一说吗？”
药姑回过头带上眼镜翻起书。
她思考着这个少女如果真的是金灵制造的一个错误的话，自己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真相。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说说吧。”
药姑合上书盯着眼前已经烧掉一半的蜡烛，缓缓和身后的少女讲起她曾经的故事。
......
小时候，他大概还是十岁左右，是个十分温柔懂事的孩子。
我们总是在一起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研究石头，我研究花草。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知道了她的母亲被王宫的激进派所杀…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再找过我。
直到我听说他在竞技场中获得了第三名的称号，他又开始经常找我聊一些关于药物的问题。
但是我能发现，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小麻和小空同时问着：“那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他兴奋的找到我说，他创造了能让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东西。
当时我很替他高兴，因为他的眼神似乎变的清澈了。
但是他把药用在各种动物身上，第二天无一例外全部都死了。
他说想用人来实验，让我帮他。
我不断劝说他，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被原谅。
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我，只知道王宫城内经常失踪人口，却没找到原因。
我知道是他做的，也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身上的罪名会越来越深。
于是那晚...
我偷偷溜进他的实验室，那晚的事情，让我一生都难忘…
里面躺着各种各样表情的尸体，他的脸上手上沾满了黑色的鲜血。
我没有忍住大声惊呼，引来了很多的士兵。
那时我依稀记得他看我时的表情，夹杂了失望和愤怒。
我后悔不已，如果能再早一些，再早一些把他拉回来...
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被赋予非常严重的罪名。
侥幸逃脱的他，得知他父亲也被连累至死，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临走前他找过我，那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
他问我背负诅咒的人可以被原谅吗。
我没回答，他就离开了。
其实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那一刻犹豫了。
......
讲到这里，镜片上滴满了泪水，药姑摘下眼镜。
在烛光的倒影中，她看到一把匕首高举在半空。
她合上书把它放进柜子里，略带一些遗憾的注视着蜡烛。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经历了非比寻常的折磨和痛苦。”
“但是...如果他给你带来的伤害，让你始终无法抹去。”
“请你不要憎恨他，因为你和他很像，都同样背负着诅咒。”
药泉内。
小空听完风啸讲的故事沉默许久。
“如果是你的话，看到犯错的金灵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风啸询问小空。
小空和小麻同时露出坚定的表情：“我会保护他！”
随着光影闪过，蜡烛被熄灭，药房内漆黑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