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贫民窟比较知名的情报贩子和委托中介，赵凡手底下有一队专门为他收集信息、打听情报的人马，这些人各式各样，有的是兼职贩卖情报的雇佣兵，有的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汉，有的是某些帮派的小马仔。
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并不是特别强，但在侦察信息这方面却是有些水平——至少贫民窟里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但赵凡和他们的关系本就像黑心店家的老板和没有道德准则的员工，现在老板失踪，这群人自然也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作鸟兽散。
这让赵雅很是头疼，她本以为父亲失踪后，自己好歹能通过父亲的关系获得一些帮助或者能够调查一些信息，然而实际上，除了酒馆门口捡垃圾的小男孩还会对她友好些外，其他人根本就理都不理她。
而且在这之前赵凡也刻意没有让她接触相关的东西，以至于赵雅对自己父亲建立起来的这一套情报人脉关系的机制完全不了解。
赵凡那么做或许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但现在反而造成了麻烦。
所幸，赵凡的电脑里还保留了不少之前收集的信息。
推开了父亲书房的门，赵雅
电脑中的信息很多也很繁杂，虽然有加索引条目，但还是让赵雅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而且从来没有做过情报工作的赵雅也没有一点调查的头绪，她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父亲失踪的原因？这个电脑里压根不会有；黑衣人的行踪？这帮人神出鬼没，连自己的父亲当时都没能摸清楚他们的行踪；黑衣人的动机？就算是今天上午遇到的，和黑衣人目的相同的桑月也很坦诚地说她对黑衣人找那具遗体的原因一无所知……
不过说道桑月，赵雅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咨询下她。
虽然桑月是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屁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但经过之前的谈话和巷子里的战斗，赵雅知道那家伙还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那家伙自己也和说过，之后两人要互相帮助来着。
想到这，赵雅立刻拿起了放在桌上的pad。
“喂……您好……”pad另一头响起了桑月疲倦的声音。
“呃……你在干嘛？”赵雅听着桑月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对劲。
“在睡觉。”
“哈？”赵雅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钟，上面显示时间晚上七点半，“哪有人这个时候睡觉的啊？？”
“没事做那不就只能睡觉嘛~啊~”桑月打了个哈欠。
“你是真的……”赵雅感到有点无语，这家伙真的是正在被追杀的人吗？
算了算了，还是讲正事吧。
……
听完赵雅的描述，桑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先从巫毒帮的信息开始入手吧。”
“巫毒帮？”赵雅感到有些奇怪，“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酒馆来闹事的五个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如果单纯考虑那件事本身的话，那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但考虑到针对我的，那个自称‘乌鸦’的黑衣人刚好在我来酒馆的前一天委托赵凡，说明她很可能是提前知道自己的委托赵凡不会拒绝。
另外你转述的那晚上‘乌鸦’和赵凡的谈话，也让我觉得，她是提前就知道那五个壮汉要进酒馆闹事的。”
“呃……哪句话？‘艾米莉的信封’那句话吗？”赵雅挠了挠头。
“嘛……那句话也挺可疑的……关于这件事我到时候还要好好地和我家的女仆聊一下……呃扯远了，但那句话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的那句‘还没’。”
赵雅琢磨了一下，有些似懂非懂，“好吧，反正就是调查下巫毒帮的信息。”
“更具体些，是调查巫毒帮中和当天闹事者有关的人的信息，可能是个派遣他们的小头目，或者望风的人之类的……然后的话，帮我查查你们这里出现过的，拉栓的狙击步枪的型号和贩售地，枪的射击间隔大概在一点七秒到一点九秒之间。”
“狙击步枪？？”赵雅感到更加的迷茫了，“你想买军火嘛？”
“啊这倒不是，这个说了有点复杂，总而言之也帮我查下就好啦。”
“好的，”赵雅开始在电脑上记录桑月的要求。
“然后的话，再找找东山郊外西南方向那片老城区的情报来源，像是你父亲有没有哪个手下的情报人员是在那附近活动的。”
“这个嘛，有倒是有，”赵雅感到有些为难，“但刚也和你说过了，这些人我要是调的动的话我也不会找你了。”
“没事，把他的信息给我就好，我会去请他‘动’一下的。”pad另一头似乎传来了桑月的笑声。
“呃……好吧……”赵雅开始为那个要被桑月“求助”的情报人员感到有些可怜，“那么总共就调查这些吗？”
“嗯，就先这样吧。”
“好的，多谢了。”
“哼你要是真心谢我的话，不如直接邀请我去你那里住。”
“喂，你这家伙那么可疑，不要得寸进尺好吧！”赵雅没好气地说道，“而且酒馆楼上不是让你住了吗！”
“哎，这里可是前几天死过人的哎，你想想，像我这样可怜的小女孩，一个人孤独地住在这么恐怖的地方……”
“啪”，赵雅切断了通讯，她敢打赌，那个桑月要是会怕鬼的话，自己就把电脑屏幕吃了。
忽然，她忍不住笑了下，不知道为啥，和桑月聊了下后，自己的内心没有一开始的那么烦躁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个依靠？
去去去，赵雅赶紧摇了摇头，谁会依靠那个小屁孩。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要是没有桑月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pad放回到桌面上，赵雅靠着椅背，看着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吊扇，叹了口气。
闻着弥漫在房间内的烟灰味，她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子“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