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撇开责任么?混蛋!”听了我的话,希罗尼团长怒声道,“那可是我们多兰纳克的士兵!我现在可是多兰纳克军部的总长!”
“您必须这么做。”我不为所动。
“要是我不愿意呢?——这种明哲保身的事!”
“您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只是让我的计划实行起来变数多了一个而已。”
“……”希罗尼团长等着我说下去。
“非神协会会员第七席现在为我预备——这是接近他们高层,将想要抹杀樱和我的激进派连根拔除的机会,为了能真正踏进会场,我必须展示出更大的价值。”
“远征军?”
“没错,他们自诩为世界的守护者,像在塔耶克发生的小打小闹最多只能获得协会管家范先生的欣赏,若要得到其他管理层会员的承认,必须证明我有守护——或者说是搅乱——世界的能力。不是像预言中说的那种给世界带来灾难,而是说,有能力将世界和历史的发展操控在自己手中。”
“你打算怎么做?”希罗尼团长眉头又开始皱起来。
“这场收复圣城拉托维斯的远征作战必须完全由我来领导,并取得胜利。”
“你能做到?”他的眉越皱越紧了。
“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相信不仅是团长你,塔拉、北领、塔耶克,还有那些小国的军事指挥官都有这样的想法吧?能坚信收复圣城,远征最终能彻底消灭魔族的,应该只有教皇尤利安还有他身边那群神官。”
(详细时局判断还请参阅第五部第二十八章 讲解)
“没错。”
“特别是现在,魔族那边明显是有了合格的指挥官,远征补给线过长和不稳更加大了团长你对远征的顾虑——团长你派迦娜姐带兵前去增援就是有这个考虑吧?在战况逆转的情形下,能无视血战到底命令,将我们多兰纳克士兵平安带回来的,应该只有迦娜姐,”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嬉笑了下,“毕竟迦娜姐只听团长你一个人的话,呐,团长,你什么时候接受迦娜姐的心意?”
“小孩子!少管!”嬉笑的结果,是希罗尼团长的恶眼相瞪。
迦娜姐一直在追求团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团长……十几年来他一直忘不了樱的母亲樱雪夫人。
唉。
“我现在不小了……”在他的怒视下,我故意小声嘀咕,“讲真,团长你也该向前一步了——樱也很希望你能接受迦娜姐哦,相信,樱雪夫人也会同样希望你能再次获得幸福的。”
“说了小孩子少管!”希罗尼团长尴尬地撇开眼神,“说正事。”
“正事?我觉得迦娜姐和团长就是正……好吧!说正事,”本来还想借机开开团长玩笑的,可见他示威地搓搓手指,一副想要狠狠敲我脑袋的样子,我只得收起嬉笑。
话说,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敲我的头?团长、迦娜姐、樱、还有塞拉港的席琳姐……而且准备的手法都一样,究竟是谁发明并流传开的?
“这还差不多!”
“团长你还不知道,远征会失败——这个不仅仅是你们这些军事指挥官会这么想,其实,‘圣城古卷’上的记载,也预言了远征失败。这是非神协会的管家范先生告诉我的。团长你知道‘圣城古卷’么?”
“‘圣城古卷’?就是那个传说中在圣城拉托维斯发掘的预言书?——那个不是封存在大圣堂里么?”
“什么?在大圣堂?”团长意外的自语让我一愣,“怎么会在大圣堂?”
圣城古卷促成了世界守护者非神协会的成立,按说,这应该保存在非神协会才对啊?
“是在大圣堂,”希罗尼团长确认地点点头,“我的圣骑士试炼中,就有这么一项任务——为教会夺取魔族手中的圣城古卷——那卷书文,是我亲手送去大圣堂的。”
“可能百年来圣城古卷散失较多吧?团长你送去的只是其中一卷,”稍微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太过计较,于是我回到之前的话题,“总之,我就是要让这场大家都不看好,连预言都预言会失败的远征,获得胜利。”
“这样你就可以证明自己,然后顺利加入非神协会?”
“没错。”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难——据我所知,不仅仅是我们多兰纳克,北领、塔拉他们,都是表面支持大圣堂发动的远征,背地里都在考虑如何寻找时机体面的撤退?”
“所以我才需要远征军的指挥权。”
“一定要取得胜利?你这样会让士兵白白送死的。”
“我知道——但这总比在惨败的撤退途中全军覆没好吧?”
“预言上说的?”
“那我不知道——不过团长你难道不奇怪至今为止从未露面的魔族主力去哪里了么?”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等时机——所以我们不该在他们的时机到来前体面的撤退么?”
“首先撤退大圣堂就不会允许,其次,只要远征军里有一支队伍撤退,那等待已久的其他队伍一定也会跟着撤退,再然后,魔族主力等待的时机就到了。”
“所以我觉得现在最该做的是说服教皇尤利安放弃远征——在大圣堂的领导下,撤退应该不会变成败逃。”
“这我知道,团长你写了很多封信给尤利安。”
“你知道?”
“我还知道尤利安给了你很多承诺,答应时机成熟便会下令撤军。”
“……”
“所以你才会放心地派我们风骑团的旧部——还有迦娜姐去增援。”
“……”
“现在团长你明白了吧?要么全胜要么惨败,这是这次魔界远征的唯二结局,体面的撤退,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尤利安的想法的?你现在是他的人?”希罗尼团长问。
“差不多,至少在对抗非神协会这件事上,我们是同伴。”
“教皇尤利安不仅想要夺回圣城,还想要摧毁非神协会……所以……”
“所以远征军必须胜利——哪怕预言是惨败也要胜利!”
“雷斯你认为你能做到?”
“不知道,”我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我只知道,若是由我来率领这支军队,赢面更高些。”
“可我不懂,这件事和我拒绝你担任指挥官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件事很难,万一失败,不论是我们多兰纳克王国,还是大圣堂,都会追究失败的责任,到时,作为总指挥的我自然免不了一死,而与我相关的人,特别是推荐任命我担任指挥官的人,也难逃一死。”
“你想我现在就舍弃你?”希罗尼团长问,表情严肃,“要我现在舍弃我的——儿子?”
“你是樱的父亲,更是我的,”我诚挚地回望向他,“我和樱都不希望您有事。”